文/本刊記者 楊艷麗 “開拓”于當下的意義是不言而喻的,無論是學術界還是藝術界,失掉了開拓精神無異於放棄了民族的進步,作為藝術家的盧禹舜並不似普通的藝術家時時將開拓挂在嘴邊,而是永遠俯身看著腳下即將“開墾”的處女地。 筆者將與您一同走進中國國家畫院常務副院長盧禹舜的書畫世界,去親歷他的開拓之旅,並一同分享他拓疆後的甘苦。 “靜觀”、“坐究”與玄遠通幽——拓疆系列之《靜觀八荒》 盧禹舜在畫壇奠定開拓新格局的地位是《靜觀八荒》系列,一經展出便受到學術界的矚目,特別是他于“靜觀”、“坐究”進而“悟道”的詮釋方式,其作品對“澄懷味像”等標誌山水畫最高審美標準的探索,已得到學界的全面而深入的闡述,筆者不想一一贅述,而是嘗試從盧禹舜最主要的表現手段即“以線造型”、“以染造境”來詮釋他的開拓之功。 中國畫誕生的原始狀態便是以線造型,“線”的表現力與穿透力更是豐富多樣,從某種意義而言,以線造型就是高古、質樸、簡潔的象徵,是真正的“以一當十”。盧禹舜選擇了“線”這種手段作為他表現物象的利器本身就是一種挑戰、一種開拓,同時更是一種承傳。他對線條的使用悠長而勁健,並結合了皴染、擦染之法。北國的山川迥異於江南茂盛的植被與中原嶙峋的氣質,終年覆蓋的積雪與低矮的灌木交相呼應,形成了天然的帶狀分佈,盧禹舜正是體悟到這白山黑水的獨特氣質而選擇了“線性”的表現方式。 假如山水畫濫觴于魏晉,成于隋唐,盛于兩宋,那麼對後世影響最大者,無疑是文人持政的南北宋,其傳世作品不啻于百代標程。我們可以找出無數個形容兩宋繪畫的詞語:寬博、厚重、端嚴、謹飭、格物、入理……惟其能代表真正山水畫之精神,彰顯人格之魅力,法度之完備。盧禹舜在精神旨歸上承接南朝宗炳提出的“澄懷觀道”,在氣象上直追宋人的雄闊。其實,宋人畫論中有一項處理手法曰“大澤”,即是將整個畫面噴濕後反覆烘染。如天津博物館藏范寬的《雪景寒林圖》、故宮博物院藏王詵的《漁村小雪圖》、上海博物館藏郭熙的《幽谷圖》等等,無不是大澤、烘染的典範,“染”法于宋人已是極為重要的造境手段,而盧禹舜正是將“染法”與“水法”發揮到了一種極致。《林泉高致》中對此有極詳盡的描述:“淡墨重疊旋旋而取之謂之‘斡淡’,以銳筆橫臥重重而取之謂之‘皴染’,以水墨再三而淋之謂之‘渲’,以水墨滾同而澤之謂之‘刷’,以筆頭直往而指之謂之‘捽’,以筆頭特下而指之謂之‘擢’……”假如我們細心觀察盧禹舜早期的繪畫,“斡淡”、“皴染”、“渲”、“刷”、“捽”、“擢”這些宋人常用的造境手法在他的畫面中都一一展示出完美的體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