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浪,《非宣水墨》系列,100x170cm,2008年 趙:當代藝術的另一部分價值在哪? 茅:在懷疑、叛逆的情緒之下,有一個冷靜分析的態度和尋找新的方法的可能性,這是一部分價值。另一部分價值就是強調個體的獨特性並適度的張揚,以推動和促進個體世界對現實世界的回返作用。當然,後者顯得更為重要一些。 趙:作為一個人,身上帶著一種與身俱來的東西,也就是個人氣質,要保持住這種氣質很難。 茅:這種個人氣質保持到最後,自然會進入一種荒涼的境地。這樣的人命運大多不好,但無所謂,只要生命有品質,不白來一回,也就罷了。唯其人,命運之造化使然。 趙:當下個人價值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個人來源的依據,另外一部分是個人的性情。這兩部分價值在現實中常常被隔離,它們之間有衝突。茅:在現實中當然會有衝突,向遠處走它自然就彌合了。 趙:這兩個關係必然要處在協調的狀態。如果過於強調個人,就否決了傳統、永恒。過於強調傳統、永恒,往往容易消減個人生命的特質。 茅:是需要不斷地協調。現代社會發展下去永遠有這樣的問題,它是個悲劇的過程。為什麼強調文化是移植的過程呢?因為它永遠需要文化的移植,以不斷地在分裂中尋求彌合。因為你既不能否定來路,又不能否定未來,這兩個東西是一個人生命前和後的問題,怎麼可以隔得開? 趙:所以波德萊爾説現代性“就是短暫、易變、偶然,就是藝術的一半,而另一半是永恒和不變”。 茅:這又産生一個問題,關於現代主義方式。很多藝術家把現代主義看得很優越,搞得很興奮,其實它是一個悲劇的過程。我想,人類如果有更好的出路,是絕不會取現代主義方式的。現代社會讓人太苦惱了,太壓抑了,需要宣泄,需要現代主義的方式把你從現有的狀態裏暫時脫離出來,然而只能是暫時的,老是處在宣泄和張揚的狀態中,人的神經是受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