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浪,《非宣水墨》系列,80x110cm,2007年 趙:你所説的這種荒涼,對於現代人的心境是不是也是一種參照? 茅:荒涼,就是到了最遠處。一個人從內心世界到達最遠處,必然會有一種好光景。水墨殘留的這種荒涼感,以及在不同的人身上出現的不同的荒涼感,一部分現代人可以在其中有所寄託。 趙:自然而然與放任自由,它們在本質上的區別是什麼? 茅:放任自由是一種揮舞。我們和西方人不一樣,土壤和歷史進程都不同,人種和種族性也大不一樣,同樣是一種揮舞,西方人是揮舞之後産生了碎片,我們在揮舞之前就已經是碎片了,那揮舞的就僅僅是碎片,而且是漫天的碎片,盲目不説,意思不大嘛。自然而然與放任自由其本質的區別是心性,要説理念,它們不在一個水準線上,差別太大。 杜:你認為中國傳統文化精神在當下文化語境中有其合理之處嗎? 茅:如果是搞真的多元化,它就必然有其合理之處。有人需要,它就合理。多類別事物的共存共處很重要,有相當一部分自由是在其中游蕩的。多類別的再生事物有利於未來整合的有效性與長遠端度的發揮。另一方面,一部分傳統文化在今天依然存在,並與現代性共存其間,它的合理性還在於,現代性是需要傳統文化的一些有效成分與其傍生,否則這種現代性死得比什麼都快,沒東西支撐,不死才怪。所以,不要簡單的相互排斥,可以有更好的,更好的出現之後就有了對照,向好的學習,而對照的目的還是為了更好的共存,因為只有共存之下才有真正的自由,才有學習和探討,以及批評的前提條件,不共存,一家之言,那是扯淡。 趙:當下價值的確立,實際上有一部分是來自於傳統的再生。 茅:是的,傳統和傳統文化可以再生,其再生性要看人的傳承,要看人,人是第一位的。事實上,完全脫離傳統和傳統文化是不可能的,也沒有這個必要。尤其是中國人,一離開傳統去搞現代,就搞得很不像樣,所以,還是要在傳統和現代之間去尋找出路,一步跨不出一個時代來,前人説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是對的。我的感受是,傳統是一個人來的理由,現代性會告訴你如何去。如果有一種現代性,能夠從傳統裏脫胎而出,這種現代性是不是會更有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