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讓達利手一碰就變成了金子,”我説,“這話他自己説了。是的,我要給你們搞一幅達利的畫。”
茜西和她的皇帝環視我的辦公室,“畫在哪兒?”
我隨手翻了翻桌上一本達利作品博物館收藏目錄,它掉落到桌上時正好打開在聞名世界的達利油畫《最後的晚餐》那一頁上。這幅畫是華盛頓國家畫廊的所有物。“就是這一幅。”我説著,讓這一對夫婦看印在光滑頁面上的肅穆的畫面。我得説,這個畫面確實感人。我能聽見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這就是給你們的畫。你們注意到這幅畫的尺寸了嗎?167 ×268釐米。這是達利的油畫巨制。尺寸巨大,卻是挂在你們城堡裏的理想尺寸。”
牛仔褲製造商轉向他妻子。“這幅達利的畫與我們已經擁有的莫奈、德加和一幅魯本斯的畫並排一挂再合適不過了!”他現出精明的微笑説。
“好啊,好啊。什麼時候我們能收藏這幅畫?”茜西急不可耐地問我。
“很抱歉,”我説,“如果説真有達利傑作存在的話,這就是其中之一了。不幸的是,你們不能收藏它,現在還不行。你們必須有耐心。這幅畫借給美國一家頂級博物館展出。等這次展覽結束了,它將運往巴黎的保羅·理查德基金會、格拉斯哥藝術畫廊、蘇格蘭的博物館和東京南明奈藝術博物館,最後它將在菲格拉斯的達利博物館作它的西班牙首展。”我搖了搖頭,“不錯,需要花很多時間,有很多事情要做。但請你們不要擔心。在你們跟我談話的此時此刻,你們手裏已經擁有了財富。想像一下……你們的畫將在全世界的博物館目錄上登出彩色照片。《國際先驅論壇報》和法國《世界報》,還有日本的什麼什麼時報,都將報道這幅畫並讚美它。它將出現在各地的電視上。成千上萬的藝術愛好者將目睹它的風采。你們現在付一百萬美元。等到這些展覽都結束了,你們這幅達利油畫的價值將增長三倍。”
他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我的話。
“你這麼想嗎?”
“不是想,我從不憑空瞎想。我有把握。”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兩三年吧?也許得四年。”
我可以看到他們的臉上流露出既貪婪又失望的神情。
“現在就把這幅畫給我們!”他們急切地説。
我必須做點什麼了。不得不賭一把且速戰速決。我把一捆嶄新的美鈔裝進口袋,把剩下的一捆捆錢塞進辦公桌最上面的抽屜裏和碼在桌上。我把那本達利作品博物館收藏目錄給了那男的,光滑的頁面上印有那幅油畫。
“我他媽的拿這本書有什麼用?”牛仔褲製造商喊道。
我用力撕下博物館收藏目錄上的那幅《最後的晚餐》,把這張光滑的有點皺巴的紙遞給這兩位新擁有它的人。
“把它鑲在鏡框裏,”我説,“好好欣賞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