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散盡擷菁華——四位學者評點2001年圖書佳作  

    編者按

    浮躁與矯飾永遠是讀書人的大忌。當送走了一年的熙熙攘攘,告別了節日的喧囂與熱鬧,心情終於沉靜下來的時候,我們是否想過,在過去的一年,可曾有幾縷書香伴隨我們左右,化為我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顏色?今天,我們邀請北京理工大學教授楊東平、中央電視臺《讀書時間》策劃人朱正琳、北京工商大學教授梁小民、上海交通大學教授江曉原等4位學者,對他們在2001年中讀到的部分圖書佳作做“閃回”式的追述。作為愛書、讀書、藏書的學者,他們所涉獵的並不僅限于本專業領域內的著作,而與炒作絕緣的個人品讀心得,正可供讀書人之間切磋印證。

    2001年:有偏好的回顧

    朱正琳

    現在每年出書的種類之多,讓人目不暇給。書的功能在擴展,應景應時者逐年增多,有媒體化、娛樂化的傾向。這當然也是時代進步使然(想想印刷行業的進步!),本無可厚非,只是有時候不免會為造紙的森林扼腕嘆息。我遠談不上是個環保主義者,不過對圖書的趣味卻偏向保守——市面上有些圖書的出版在我看來無異於直接生産垃圾。我比較偏好那些耐讀的書,那些效應較為長遠的書。下面我所“回顧”的幾種書也是出於此種偏好。

    《新語文讀本》(廣西教育出版社)一套供中、小學生課外閱讀的讀本,分高中卷、初中卷和小學卷。這套讀本的編選者是一班關心語文教育改革的有識之士,有大學教授,有專家學者,有中學教師……且遍佈全國。他們把這項編選工作當成一項學術工作來做,知情者無不對他們的工作表示尊敬。對於今後的語文教育來説,這套讀本的存在無疑已經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作用的大小當然還得視其他各種機緣而定。不過我更想傳達的是我個人在看到這套書時産生的感覺,概括起來是兩個字:美好。(我在這裡不得不重復《文匯報》編輯舒明先生的用語,因為實在找不到可替代的準確表達。)書中的文字以及洋溢於字裏行間、書裏書外的那種關懷——文字作者與編選者們共同的關懷,都給人一種美好的感覺。由此我想起一位長者對我説過:“語言是人的一種境界,你擁有什麼樣的境界,你就會使用什麼樣的語言。”語文教育豈止是教人識文斷字?這套書的“編者的話”裏説得好:“要用我們民族與全人類最美好的精神食糧來滋養我們的孩子,讓他們的身心得到健全的發展,為他們的終生學習與精神成長‘打底’。”我也許應該借此機會對編者此言做一點回應:據我就近觀察,孩子們喜歡這套讀本,當然我自己也很喜歡。

    《二十世紀中國人精神生活叢書》(貴州教育出版社)一套新出的“舊書”。目前推出的還只有6種,但顯然只是個開始。主編陳平原先生在“總序”中説:“與一般意義上的遴選‘經典’不同,本叢書關注的是幾代中國人的精神生活……選書的標準,在於當時以及後世的影響力,而不問可否‘藏著名山,傳之後世’。”為了體現這一編輯意圖,每個選本前都有專家寫就的長篇導讀。從已經出版的6種看,每篇導讀都是厚積薄發之作。這些導讀敘説著“書的命運”,敘説著一本本“舊書”的“接受史”——被解讀和被誤讀的故事。通過這些敘説,一本本我們讀過或沒有讀過的“舊書”又成了新書,而這些敘説本身也進入了“接受史”。接下來必然是新一輪的解讀與誤讀,看起來“接受史”也是一部生生不息的歷史。説到這裡,我覺得有必要將已出的6種書名列出來以加強我的論説:《點石齋畫報選》(陳平原/選編陳平原/導讀);《詞語的知惠——清末百科辭書條目選》(鐘少華/編鐘少華/導讀);《章太炎的白話文》(章太炎/著陳平原/選編導讀);魯迅雜感選集(魯迅/著何凝(瞿秋白)/編錢理群/導讀);《死水神話與詩》(聞一多/著孫玉石/導讀);《嘗試集嘗試後集》(胡適/著陳平原/導讀)。

    《信任論》(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一本學術專著,作者是社會學家鄭也夫先生。我曾為這本書寫過一段評語,現不妨照抄如下:“這是一部思想清晰度很高的學術著作。我在這裡説起清晰度,是因為我想起了如今的城市中已變得很差的空氣能見度。偶爾能看見遠處的山,便會心生喜悅。讀此書時我就有這樣的感覺。書寫得學院氣很足,甚至有幾分學究氣,但那份關懷卻十分‘現實’:‘信任’問題是與我們每一個人休戚相關而眼下又常常使我們感到困惑和苦惱的問題。我們的感慨和義憤等等在作者那裏成為鍥而不捨的思索,‘學院氣’或‘學究氣’不過反映了思索的深度、廣度和系統性。如果我們不是完全不想動腦子,這本書讀來就非常有趣。對於我們的理解力來説,‘信任的結構’是一個多麼誘人的字眼!”我此刻唯一想補充的是:海南出版社新近又推出譯著《信任——社會美德與創造經濟繁榮》(美國著名學者福山的名著,鄭也夫為中譯本作序),兩本書參照起來讀,或許會更有意思。

    就依我的偏好看,其他值得一説的圖書還有不少,比如:《費恩曼演講錄》(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哲人石叢書》(上海科學教育出版社)和《科學人文叢書》(三聯書店)繼續推出的幾種科普讀物,叢刊《記憶》1、2輯(中國工人出版社),還有2001年年初出版的《潛規則:中國歷史中的真實遊戲》(雲南人民出版社)等等,但限于篇幅,我只能一筆帶過了。

     

    校園文化和鄉土中國

    楊東平

    總的感覺,現在的好書是越來越多了,已經超過了個體閱讀的極限。因此,對許多品貌具佳的好書,往往也只能以審美的態度翻檢、欣賞,珍惜地加以收藏。

    台灣大學黃俊傑教授的《大學通識教育的理念與實踐》(華中師範大學出版社),從中國傳統文化的本義出發,參考西方大學的操作,結合在台灣推動通識教育的親身經歷,探討大學通識教育的理念和策略、挑戰和困境,因而思想深刻,個性獨特;而且沒有流於空論,資料翔實,對我國當前大學的教育改革極有啟示。例如,他探討了台灣校園的“民主化困境”(選票對學術品質的影響)和“資本主義困境”:大學教育的商品化、工具化與世俗化,大學校長的角色正在逐漸轉化為大公司的總經理。

    有人形容現在某些新大學、新校區,巨大、堅硬而空曠,尤如飛機場。黃延復著《水木清華:二三十年代清華大學的校園文化》(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黃延復、王小寧整理的《梅貽琦日記(1941-1946)》(清華大學出版社),則讓我們重溫了昔日大學水清木秀的人文氣象和文化生態。文化雖然很難言説,卻不難感悟;至少,一個沒有大樹的地方就很難説是個校園。當然,還要有富於人格魅力的校長和名師,還要有詩歌、音樂、戲劇、社團,有活潑的思想和青春活力。鄭大華著《民國鄉村建設運動》(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對20世紀二三十年代鄉村建設的研究在國內可能是最全面、最翔實的,而且最少教條主義的人云亦云,對這一歷史具有同情的理解,實屬難能可貴。

    教育科學出版社近年來頗出了些好書,為新世紀之初的教育變革提供了多樣化的營養和批判性思考。如翻譯加拿大邁克富蘭的《變革的力量:透視教育改革》、作為“世界課程與教學新理論文庫”的譯著《全球化與後現代教育學》、《比較課程論》等。一批關於中國現實問題的實證研究,如鐘啟泉等主編的《解讀中國教育》、袁振國主編的《中國教育政策評論》,也很有實力和衝擊力。丁鋼主編的《中國教育:研究與評論》(第1輯),用跨學科、跨文化的理論、方法,在全球視野和國際學術平臺上審視中國教育,獨領高標,別具一格。書中如加拿大籍許美德教授根據潘懋元、朱九思等6位教育家的個人經歷敘事,研究1949年以來高等教育的歷史變遷,張民選對上海市“轉制學校”的實證研究,吳剛用“發生結構主義”對中國古代知識教育史所做的社會學分析等等,均極具功力,學理高深而新穎獨到,令人耳目一新,顯示了我國教育研究在學術水準和品質上的提升。

    鄭也夫的執著和鑽研精神是有名的。他積三年之努力所著的《信任論》(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是國內對這一領域原創性和開拓性的社會學研究。它超越了從人性出發的哲學、倫理學研究,較多地從生物學汲取思想營養,並綜合經濟學、博弈論的思維,探討信任與合作的關係和基礎,理性、習俗與信任的關係,信任的社會功能,信任的主流和非主流形態、常態和變態,等等,區分了人格信任與專家信任這樣兩種信任系統,並對學歷社會、評價制度、“殺熟”現象等做出理論解釋。正如識者所言,該書固然“學院氣”甚濃,卻不擋其清晰的思想對現實的穿透力,揭開了我們這個古老的“人情社會”、“熟人社會”的種種“貓膩”。

    三聯書店的《鄉土中國》系列,新出了《武陵土家》、《徽州》、《水鄉紹興》等幾冊,翻檢捧讀,依然令人賞心悅目,愛不自禁,如飲香茗,如見美人。樓慶西的《中國古代建築二十講》(插圖珍藏本)其文字、圖片、裝幀、印刷之精美,真令人有“眾裏尋她千百度”,一見傾心之感。侯仁之、唐曉峰的《北京城市歷史地理》(北京燕山出版社),研究北京城市的形成、規劃與建設,如衙署、倉廠、王府、四合院民居、會館、廟宇、商業和市場等的分佈、變遷等等,研究極精,論述極詳。問題在書外:對歷史我們知道得越來越多,但它的實物形態卻越來越少。在近年來新一輪的大拆大建中,北京的衚同正在以每年幾百條的速度消失。最近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北京市終於採納了知識界的建議,在原來25片歷史文化保護區之外,再增加14片。願我們的後代子孫不僅在書上,而且在城市、鄉村、街市中也能閱讀歷史,感悟文化。

    

    二○○一年我的讀書生活

    梁小民

    讀書、思考、寫作,是我的生存方式。這就是説,既是我謀生的手段,也是我快樂的來源。2001年的日子也是這樣度過的。

    我愛讀的書首先是經典。經典是常讀常新的,每讀一次都有所得。做學問一定要有幾本經典墊底。每年我都要根據興趣和關心的問題重讀幾本經典。2001年我閱讀的是恩格斯的《反杜林論》和斯密的《國富論》。這兩本書都是我20世紀60年代上大學時就讀過的。這次讀《反杜林論》是緣于對收入分配問題的關注。恩格斯關於經濟決定政治,以及社會進步以惡為代價的論述成為我研究這一問題的出發點。我讀的《反杜林論》是60年代買的吳黎平先生的譯本,讀了許多遍了,書上寫滿眉批,讀來也有點懷舊的感想。亞當斯密的《國富論》算來讀了三次,60年代上大學時讀是為了學習斯密的勞動價值論。80年代初上研究生時讀是研究斯密關於經濟增長的論述。這次讀是想更深入了解這位大師市場經濟的思想。這次讀的是楊敬年先生的新譯本(陜西人民出版社),比舊譯本譯得更準確、流暢。

    我的專業是經濟學,當然讀專業書是不可少的。也許由於當教員的原因,我對新版經濟學教科書特別注意。最新版的教科書反映了經濟學前沿發展,既可以更新自己的教學內容,又可以作為進一步研究某個新理論的指南。2001年我讀的是加拿大經濟學家邁克爾帕金2000年新版的《經濟學》。帕金並非大師級經濟學家,但他寫得教科書風行歐美。他的書真正寫得深入淺出、生動活潑,而又有一定深度與廣度,作為教科書最合適不過。書寫得好,我就把它譯出來了,將由華夏出版社出版。

    專業書當然不能限于教科書。經濟學著作汗牛充棟,全讀是不可能的,我儘量把自己見到的書先瀏覽一下,然後選精者讀。2001年我精讀的兩本是《公司治理結構:中國的實踐與美國的經驗》和《WTO與中國:走經濟全球化發展之路》,這兩本書都是由留美學者撰寫的論文集,也都由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前一本書是關於公司治理結構的,既有理論介紹,也有案例分析。讀這本書使我對這一領域的前沿理論有所了解,例如超産權理論(論述了國有企業改革不僅須産權明晰,還需要形成競爭格局)。書中的許多內容打開了我的思路,也豐富了我講課的內容,後一本書是關於中國入世問題的,在3700多種入世圖書中,我認為這本書是最值得讀的。我喜歡看這些留美學者的書。他們受過嚴格的經濟學訓練,寫的文章言之有物,不像某些學者的書,天馬行空,莫知所雲。

    我愛寫點隨筆之類的文章,自然也愛讀這方面的書。近年來常在報刊上讀到林行止、熊秉元這兩位大師的經濟學散文。今年讀到了國內出版的他們的文集,包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出版的“經濟新觀察”叢書中的林行止系列和熊秉元系列。林行止讀書甚廣,讀他的文章猶如進入阿里巴巴的山洞,美不勝收。熊秉元善於從一些日常小事中體會出經濟學精神,讀來有滋有味。受他們的啟發我在《21世紀經濟報道》上開了“閒話經濟學家”專欄,講點故事。也常在不同報刊上寫點隨筆文章,普及經濟學或談點個人之見。這些年來,各個領域都有優秀隨筆散文。歷史學家吳恩先生的《潛規則:中國歷史中的真實遊戲》(雲南人民出版社)寫得極有味道,被“南方週末”評為2001年10大好書,名符其實。

    小説也是我喜歡閱讀的書,無論是現代的、後現代的、中國的、外國的,都愛看。也許是職業毛病吧,讀小説時總從經濟學的角度看問題,想問題,有時還能碰撞出點思想火花來。讀《庚子梨園恨》(蘇立群著,中國文學出版社)為一代紅妓名伶的沉浮感慨,也使我聯想到了當前京劇的困境。於是寫了一篇《轉型經濟中的京劇藝術》,發表于《經濟學家茶座》第7期,從經濟學的角度分析京劇的興衰。讀成一先生寫的《白銀谷》(作家出版社),促使我思考晉商滅亡的原因。這本書寫晉商滅亡前一段轟轟烈烈的回光反照。作者為寫此書研究晉商十幾年,又用藝術手法寫出了一個可讀性極強的故事。我從書中感悟到晉商之敗關鍵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人治和封閉,寫了一篇5000余字的書評《探求晉商衰敗之謎——解讀《白銀谷》)(將發表于《讀書》雜誌)。不讀這些小説,難得有這些感悟與收穫。

    其實我讀書並沒有什麼功利心,也不想做什麼大學問,無非自娛自樂而已。如果讀書中偶有所得寫出來或講出來,則又與人共樂。這正與退休老者養鳥、溜鳥,也與別人交流養鳥之樂一樣。

    

    科學文化豐收之年

    江曉原

    2001年,可以説是“科學文化”在中國空前繁榮的一年。“科學文化”這個字眼在各種媒體上頻繁出現。老實説,今天誰也無法給“科學文化”作一言九鼎的定義。其實科學史、科學哲學、科學社會學、傳統的“科學普及”(現在有些學者主張以“科學傳播”代之)、甚至科學幻想的文藝作品等等,都可以被包容進“科學文化”的大概念之中,實在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然而,正當人們在思考、討論科學文化的涵義,甚至還出現了一些意氣之爭的時候,2001年在讀者、作者和出版者的共同努力下,在國際文化氛圍的影響下,或者也可以説,歸根結底是在市場的作用下,已經出現了科學文化書籍的一派繁榮景象。

    對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哲人石叢書》,當然不能拿當年《十萬個為什麼》的銷售數量去比(哪怕是在下意識裏——今天已經是傳統的科普讀物嚴重過剩的時代,讀者們又是如此的懶惰和挑剔,他們那雙被電視、網路以及無數“時尚”雜誌和書籍眩得繚亂的眼球是如此的難以吸引),或同情地謂之“叫好不叫座”。庸脂俗粉經常比國色天香更容易“叫座”,然而再叫座也還是庸脂俗粉。再説我們還是要相信群眾,相信市場,國色天香總會遇到配得上她的愛慕者的,只是時間遲早而已,而好書比美人更經得起歲月的磨洗。

    這套叢書已經明顯越出了傳統“科普”的範疇,其選題包容了科學史(比如《愛因斯坦奇跡年——改變物理學面貌的五篇論文》)、科學哲學(比如《何為科學真理——月亮在無人看它時是否在那兒》)和科學社會學(比如《卡爾薩根的宇宙》,還可以包括“當代科技名家傳記系列”中的某些人物傳記),當然更多的可以歸入科普——但也都是具有相當深度和廣度的著作。事實上,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將《哲人石叢書》視為“科普”或“高級科普”叢書,我認為這套叢書是不折不扣的“科學文化”好書。

    同是這家出版社2001年又引進了“普林斯頓科學文庫”,已出三種,倒是比較傳統的科普讀物,787960的開本,小巧可愛。其中《手》給我印象頗深。對於這類以描述為主的、比較“實在”的書,我經常會有好感。該社2001年又推出“八面風文叢”,已出兩種:《一點二階立場》和《泡沫——“搞笑諾貝爾獎”面面觀》。兩書出版後都出現了相當多的評論和反響,後面這本書填補了我們以往出版物中的一個知識空白,值得重視。

    河北大學出版社雖然説起來只是一家地方大學的小出版社,卻在科學文化出版方面贏得了全國性的聲譽。這家出版社有思想,有創意,也有探索的勇氣,繼前幾年的“電腦文化譯叢”和“世界著名實驗室傳記叢書”之後,2001年又重點推出“鴨嘴獸三思訪真叢書”。

    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前年開始推出《書屋》叢書,其“新視角書係”2001年繼續有新書多種問世,如《解析彩虹》、《藝術與宇宙》等,從書名看都是吸引人的選題,可惜尚未寓目。《費恩曼演講錄》我以前看過台灣版,確實是非常精彩的書。《書屋》叢書去年又有“科學走廊書係”,我看了其中的一本:《贏在科學——科學遊戲面面觀》,是寫給初入科學這一行的年輕人看的,告訴他們如何投稿、如何參加學術會議等等,雖然針對的是美國的國情,但對中國的青年科學工作者也有參考價值。

    江西教育出版社的“三思文庫”,前幾年曾在國內科學文化出版方面獨領風騷,2001年也仍有餘波,推出了《我是誰》(What Is Life)和《我的另一半》(What Is Sex)兩書,名家手筆,圖文並茂,把玩久之,不忍釋手。

    最後,我們也不能忽視那些未構成叢書或文庫的書,其中也乏佳作。限于文章篇幅和我的閱讀,這裡只能舉出兩種:

    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的《西方科學的起源》(The Beginnings of Western Science)。近年關於中國古代有沒有科學的爭論,迄今沒有一致意見,很可能永遠也不會有一致意見。而本書對於澄清爭論中的某些概念(比如什麼是科學?什麼是西方科學?)大有幫助,值得論戰雙方都仔細一讀。此書中譯本獲得2001年度“New ton—科學世界盃科普圖書獎”一等獎k k儘管對於此書能否列入“科普”範疇不無爭議。另外,許多人曾認為,科學史研究的任務主要就是兩條:一是通過“發現歷史規律”去促進未來科學的發展;二是在歷史上“尋找”科學。不幸的是這兩條至少都是虛幻和自作多情的。而在《西方科學的起源》一書中,作者仿佛就是針對著這兩條,也作了極好的論述。

    科普出版社的《面向全體美國人的科學》。這本書的出現有著很深的時代背景——我們的基礎教育改革開始提上議事日程了。美國在1985年啟動了面向21世紀人才培養的長期計劃——“2061計劃”,主要是致力於中小學課程的改革。《面向全體美國人的科學》是“2061計劃”的第一份重要報告,是美國科學教育改革的指導書。差不多十年之後,中國有關方面也聞風而動,包括本書在內的一些有關書籍(比如《美國國家科學教育標準》等)之中譯本的出現,就反映了這方面的動向。此書值得廣大公眾,特別是中小學教師和各級有關官員閱讀,因而毫無疑問應該被列為2001年中國最有價值的出版物之一。

    《光明日報》 2002年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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