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圖書訂貨會”:文學的半徑有多大

      □張煒的《能不憶蜀葵》、王安憶的《上種紅菱下種藕》、李洱的《花腔》、虹影的《K》、閻連科的《夏日落》、徐坤的《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在書市中炙手可熱

      □網路文學説冷就冷。出版商脫下網路“紅舞鞋”。網路文學正像納斯達克股價一樣,不知何時走過嚴冬

      □文學對每個時代都不可或缺,但不是對每個人都必不可少,因為它不是牙刷、大米、空氣,它只是一部分人的“附件”。這才是文學的本原狀態

      對很多出版社、書商、書店來説,今年1月10日到13日的2002年北京圖書訂貨會就是他們年歲要趕的最大的“集”。北京圖書訂貨會在北京國際展覽中心舉行。這是我國出版界在入世後的第一次盛會。500多家出版社、500多家書店、上萬名各地書業人士雲集北京,可謂是書業真正的“華山論劍”。

      書業廣告大戰硝煙瀰漫

      沒有俗氣的扭秧歌,沒有漫天飛的紅氣球,但各家出版社廣告大戰卻硝煙瀰漫。“河南人好,豫版書香”、“廣西山水甲天下,桂版書香沁萬家”、“江西美術,人誠書好”、“萬卷千篇裏,相思又一年”的大橫幅在風中飄揚。

     會場上,出各版社為了吸引書商“眼球”,各自打著不同的“牌”:廣西一齣版社的工作人員穿著唐裝,很是搶眼;浙江一齣版社,把會場佈置成大吧臺,書商來了,先喝一杯;遼寧出版集團更是做足了“顏色”,墻是紅的,柱子是紅,展臺的底色也是紅的,地上還鋪上著宣傳畫,不遠處的廣西人笑稱它“整個一個紅磨坊”;書業“黑馬”華藝出版社的宣傳畫貼得密密麻麻,看著像農村的年畫、對聯。

      書市上,叫聲最響,宣傳力度最大的還是素質教育、商財方面等暢銷書。繼“北大”概念、“哈佛女孩”、“康橋男孩”之後,書商炒得最熱的就是“黃岡”概念———黃岡考題洛陽紙貴,出版社的訂單也捏得厚匝匝。

      文學月亮爬上來

      儘管書市裏遊走著書商,瀰漫著銅板味,但春風文藝出版社、作家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社、漓江出版社等文藝出版社還是煞費心機地打著給“文學存檔”的口號,讓文學月亮在書業星空中爬上來。

      此次書市有不少名作家推出長篇新作,如劉震雲的《一腔廢話》、張煒的《能不憶蜀葵》、王安憶的《上種紅菱下種藕》、李洱的《花腔》、虹影的《K》、閻連科的《夏日落》、徐坤的《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洪峰的《中年底線》、何頓的《抵抗者》等。一向持重的人民文學出版社此次力推長篇小説《花腔》,並稱它是“一部將在文學史和讀者心上留下持久回聲的長篇小説”,因為它以當代思想財富和文學智慧、以當代少有的執著與鄭重的態度,探究了個人、歷史真實、命運之間的關聯,對傳統小説技巧提出了新的課題。在這裡你能看到歷史和個人相互生發的大喜劇,也能看到兩者相互漠視的大悲劇。

      吹慣了“愛情微風”的春風文藝出版社,繼去年9月昆明書市搶盡風頭之後,這回又帶著它的看家寶貝“布老虎”來趕大集。這次“布老虎”出擊的兩個拳頭是:徐坤的長篇小説《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和洪峰的《中年底線》。“春風文藝”的口氣很大:這兩本書將是“布老虎”運營歷史上出版的最有分量、最好看的兩本書,他們考慮的不僅是銷量,而是能否刷新長篇銷售紀錄的問題。

      洪峰的《中》塑造了社會典範男人形象:他有著和普通中年男人一樣的缺點、一樣的慾望,困擾于婚外情,出入名利場,沉迷于溫柔鄉。然而在大原則上,在涉及國家利益、道德問題時,他又頂天立地,毫不含糊,始終堅守著一個“中年人”的底線。這本書的廣告語是:專為好萊塢大導演改編電影量身定做的小説。它具備了暢銷書的所有“細胞”:綿密的愛情、揪心的懸念疑案,充溢平常男人的慾望和缺點,可謂“案中案”、“情中情”,“小我中有大我”,又一典型環境裏的典型人物橫空出世。

      據悉,素有“女王朔”之稱的女作家徐坤的新作《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將是2002年文學界的重磅炸彈,“春風文藝”首印就是10萬冊。“春風文藝”的特約編輯稱其為“女性作家裏的《圍城》”。該書責編認為,它是徐坤“先鋒寫作”的延續和光大。這部書講述了北京城裏一個女人和三個男人的故事,描述了結婚、離婚、尋偶過程中情感的焦灼與惶恐。它以徐坤式妙趣橫生的想像和淋漓盡致的調侃,加上“人間四月天”般的愛情故事,刻畫出20世紀90年代那些骨子裏浸透了精英意識的知識分子的群像。

      值得一説的是陜西師範大學出版社推出的《病隙碎筆———史鐵生人生筆記》。作家史鐵生用生動、通俗而優美的語言追尋和探索了關於人生的已知和未知的哲理,字字珠璣,充滿著智慧和安詳。

      文學的半徑有多大

      很多人都還懷念著那個盛行純文學的年代。那個懷舊的歲月,誰會懷疑文學理念的永恒呢?誰會懷疑文學青年純真的信仰呢?

      可如今的書市,商財書、概唸書“銷量坐飛機”,暢銷書搶頭彩,純文學作品無人問津。“詩歌已死了,下一個該是小説了”的論調時起時落。在一個被偶像和快餐文化包裝了的時代裏,思考文學命題、思考文學發展,成了每一個文學工作者心中的最痛。

      老牌文學刊物《人民文學》雜誌的定量從20世紀80年代的100萬到今天的一二萬;原《湖南文學》早已改為《母語》,《芙蓉》》也已改刊;發表賈平凹處女作的天津一文學雜誌倒了……大家不禁要問,文學的半徑有多大,文學能“勝利大逃亡”嗎?

      書市上,記者找到坐在書箱上吃冰激淩的作家出版社編輯楊德華,請他談談與文學捆綁在一起的作家出版社的前景。

      楊德華説,作家出版社也有過20世紀80年代的輝煌,從這裡走出過大批優秀作家。出版社很眷念過去。但理性地説,文學對每個時代都不可或缺,但不是對每個人都必不可少,因為它不是牙刷、大米、空氣這樣的必需品,它只是一部分人的“附件”。這才是文學的本原狀態。文學不該像上世紀80年代那樣充當它本不該有的功能。文學“振臂一揮,應者如雲”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懷舊也沒有用。今天文學的“冷清”,就是文學的回歸。文學是寂寞的,正如“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真正的作家,是在搞文化生態中的高、精、尖。當紅的女作家趙凝也説,如果一個國家的純文學水準靠市場份額來判定,那是一個國家的文學災難。他們認為,“今天,文學不會死,相反還是文學的黃金時代,因為文學的半徑在擴大。”

      對文學的認知,要以動態的眼光。鬱秀、韓寒的“少年文學”是文學,科幻文學也是文學,儘管傳統的眼光、傳統的文人還不這麼認為。文學的外延與內涵都在變化。記住,只有與時俱進的文學才有希望。

      如今文學呈現出批量生産的消費化、快餐化趨勢,其中不乏對生命、人性挖掘較深的好作品。文學是兼有高度和深度的,但它更需要作家心靈的高度。

      網路文學大大降溫

      網路文學説冷就冷。今年“勢利”的出版商毫不費勁地就脫下了前年還代表時髦和另類的網路“紅舞鞋”。

      人氣指數最高的痞子蔡新出的《槲寄生》勉強趴在圖書銷量排行榜的尾巴上,曾為他尖叫的讀者們刻薄地叫他“男瓊瑤”,稱《槲》是“一部小説、兩個女人、三壺清茶、四個好友、六個人物、七趟廁所、八個小時”的大拼盤,網民們也嘲笑痞子蔡“痞”不起來了,老了,不如回家幹他的水利老本行。

      《網聊葵花寶典》是本不錯的書,據説它能讓網蟲眼睛“流汗”,能使你“心裏想念的不是家鄉菜、地方話和那條洗澡時邊舔鼻子邊甩幹毛髮的小狗,而是遠得不著邊際地想在那些黑漆漆的日日夜夜,坐在電腦顯示屏前的時光”。

      但這樣一本好書卻由一家與其身價不太匹配的小字輩出版社出版,可見曾紅極一時的網路文學如今的落寞和淒涼。

      把網上的原創文學扒下來,變成方塊的象形文字,再貼上“文學”標簽,擺上書攤的做法已日漸被許多出版社放棄。

      似乎今年的冬天,已沒有人折騰著把文學跟網路兩股繩擰緊了。

      網路文學正像納斯達克股價一樣,不知何時“探底”,何時走過嚴冬。(從玉華)

    

       《中國青年報》2002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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