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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而不散的華文文學

    有海水的地方就有華人,所以世界華人形成了一個很大的離散族群(diaspora),在中、港、臺之外,與母體文化若即若離的發展著。這個離散族群有沒有可觀的華文文學?有的話又有多大代表性?

    作家節期間,余光中、黎紫書、嚴歌苓、杜南發四名筆,上星期天在報業中心禮堂各抒睿見。儘管時間有限,談論顯得有點浮光掠影,但可喜的是四個人有四種涵蓋面,四種體會,結果也的確讓人看出世界華文文學發展的一些端倪。

    從詩人到《新明日報》總編的杜南發認為,離散族群的特質,就是移民觀念加上其他觀念的融合。移民文學的發展經過“北望神州”的延續時期,經過辯論的掙扎,分離母體而自立。至於未來,則有分化和同化這兩大衝擊與影響。資訊時代的到來,則又沖淡了身分的認同。離散的定義不在地理位置上,而更多附托于文學精神上:像莊子、陶淵明,都是“出世”的離散族群。

    黎紫書和嚴歌苓兩位女作家來自迥然不同的背景,但她們的發言卻回蕩著同一省思:“離散”狀態激發文學創作!紮根于馬來西亞怡保的黎紫書説,馬華文壇的“幸運”,是産生了應否脫離中國文化母體的大辯論,像烈火燒芭一樣,引出了馬華文學應走出老一輩的情意結,應“割斷臍帶”的呼聲。馬國年輕作家發現“斷奶”痛苦的同時,也發現打開視野吸取新的養分卻一點都不困難。“被遺棄族群”的悲哀,“孤兒”的心態,都逐漸淡化了,作為獨立完整個體的馬華文學正在形成。

    嚴歌苓則説,她從來不承認自己寫的是“移民小説”。她認為新馬華人腳下是有土壤的,扎紮實實;而自己從中國到美國移居十多年,卻不能完全脫離母體。樣貌改不了,本身文化的根須暴露在外,非常敏感,觸動了便很疼痛。然而她也極其欣慰的宣告:離散是個美麗的狀態。她説,離散讓人的觸覺更敏銳,視界更客觀,心靈鮮活得像孩子一樣,能夠完全打開,這對作家來説確是“非常幸運”。

    嚴歌苓説她自己既沒國土,也沒有廣大讀者群,因此她強烈的願望便是把中文寫出不帶陳腔濫調的文字,成為普世都能共鳴的文學。她説猶太人沒有國土,但宗教是他們的國土。“我希望文學能成為華人的國土,純粹的文學,沒有政治上的迫害、顧慮,每個字寫出來就是藝術。”

    平情而論,大師余光中談論離散文學,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離散”,因為他本身就是中華文化的母體!筆者一度到外國工作時,便曾錄大師詩句作為勵志的警語:“在此地,在國際的雞尾酒裏,我仍是一塊拒絕溶化的冰……”。

    余教授指出,座談會題目《離散族群--世界華文文學》的英譯,即Chinese Diasporic Literature,欠妥。因為diaspora一詞,是指猶太人亡國兩千年的心境,然而到了20世紀中國也並沒有亡。但他同意嚴歌苓所説,猶太民族因有宗教存在而凝聚,説明文化是超越政治的。

    余教授認為,儘管有人認同祖國(中國),而有人認同新土地,但語文是有民族性的,用中文寫出來的,便是中華文學。就像德國文豪湯瑪士曼(Thomas Mann)説的:凡我到處,就是德國。出色的作家如張愛玲,寫的是中國的生活和感受,十多年的美國經驗沒讓她再寫出什麼東西來。

    余教授的看法是,吸收當地文化,組合形成當地文風,其實是民族文學拓展的一種過程。當然,中華文化在海外,能不能經受英風美雨的考驗,會不會花果飄零,則是另一問題。余教授也覺得,離散是一種文學狀態,民族離開固有社會,天才便往往得以發揮。所以從唐玄奘到白先勇、於梨華、張系國,産生了留學生文學;杜甫顛簸流離,産生了難民文學;蘇東坡下放,也産生了貶官文學。

    筆者的感受是,作家節恐怕也在告訴新加坡人:文學不會憑空而來,相當程度的語文掌握和文化養分都是必要的條件。要是允許筆者作一點跨文化的觀察,那就是離散文學無論怎樣自立門戶,傲岸不群,到頭來難免總要想方設法爭取母體文化圈的認可肯定。瀏覽到會新銳作家們的履歷,便不難發現其中玄機。

    比如,出身新加坡的兩位英文文學界新秀——25歲的陳慧慧(Tan Hwee Hwee)和目前已移民澳洲的廖秀美(Lau Siew Mei),都不約而同地,以曾獲英國廣播公司(BBC)獎項,作品向全球播讀為榮。其他如小説發表于澳洲、加拿大、英、美,或成為企鵝叢書的一分子,也都是引以自豪的光榮史。

    同樣的,在黎紫書和嚴歌苓兩人名字後面的一大串得獎榮譽中,我們也悄然發現,台灣的聯合報文學獎已成為華文作家走向世界一塊不可或缺的敲門磚。馬來西亞《星洲日報》主辦的花蹤獎,也慢慢登上權威的地位。近年來,中國大陸的冰心獎,亦成了作家樂於戴上的桂環。難怪席間提起1990年代以來便宣告缺席的新加坡華文報金獅獎(缺席原因之一是因為本地參賽作品太少),竟然在臺上台下引起一時的哽咽。

    是的,要是我們對“中國”的認識僅在2008年奧運的主辦權和世界貿易組織的會員國資格,要是我們不曉得大陸的改革開放碰上台灣解嚴是百年的機遇,要是我們對中華文化圈出現龐大的中産階級,溫飽之外有文藝需求渾然不覺,甚至諾貝爾文學獎能夠頒給中文作家也不痛不癢,那麼我們的文化認知同現實世界之間真是“離散”得太厲害了。

    (摘自《聯合早報》2001年9月9日作者:莊永康)

    

    中新社 2001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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