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
最新原創 專題 新經濟 曝光臺 中國訪談 中國三分鐘 沖浪特殊資産 潮評社 溫州 紹興 衢州 淳安 岱山 桐廬 文娛 元宇宙
您的位置:首頁 > 要聞 新聞詳情
特約 | 王仙桃雜文:玉蘭花隨想
中國網 · 王仙桃 | 發佈時間2022-03-28 07:25:26    

  早晨起床,走到窗前,隔著玻璃欣賞一眼那一株盛開的玉蘭花,藉以明目潤眼,醒腦養心,已經成為這個春天裏我的一種生活習慣。

5bdad75d8f013.png

  説起與玉蘭花結緣,我倒有正反兩個截然不同,且頗為有趣的經歷和體會。

  小時候,夏天在巷子裏玩耍,常看到人家門口的木凳上放著一隻竹編簸箕或一塊草席,裏面整齊擺放著一層白蘭花,或兩三朵或三五朵、或用絲線或用別針串在一起,路過的人誰要買就丟下三五分錢,自己取一串。因為無人看攤,丟多丟少全憑良心。也有人提著籃子走街串巷叫賣,“白蘭花,茉莉花——”那韻味悠揚的吆喝聲回蕩在同樣悠長的巷子裏。大姑娘小嫂子們聞訊趕來,像一群喜鵲一樣嘰嘰喳喳,掏出零錢買上幾朵,或別於衣襟,或插上發髻,然後相視一笑,立刻笑魘嫣然,燦若桃花。還有一些人,買幾朵白蘭花拿回家,別在蚊帳邊或挂在柱子上,頓時清香四溢,滿堂馥鬱。甚至放置幾天后,白蘭花仍然鮮活如初,即使變成了幹花,也暗香悠遠,芬芳如故。這時,人們又把她取下,用來泡茶,竟也濃香甜潤,沁人心脾。

  白蘭花與茉莉花、梔子花並稱“盛夏三白”,在我的家鄉隨處可見。儘管它跟玉蘭花同屬木蘭科,但我覺得它的香氣太妖媚、太俗氣、太誘人,是撩騷、曖昧和淫蕩的代名詞。因此,我從小就對白蘭花天生討厭和抵觸,一看到戴著白蘭花的女人,立刻就認為她不守婦道,作風輕浮,像潘金蓮或魚玄機。有時還跟西晉惠帝司馬衷的老婆惠賈皇后,也就是那個被比作“醜人多作怪”的賈南風聯繫起來,或者不由自主地想到武則天、楊貴妃、太平公主、山陰公主這些貪婪奢靡,荒淫無度,沉湎肉欲,亂宮誤國的壞女人。

  真正改變我對玉蘭花的認識,是就讀于上海空軍政治學院期間。政院的馬路邊、操場旁、樓宇間,甚至犄角旮旯,佈滿一棵棵枝繁葉茂、四季常綠的廣玉蘭樹。那粗壯筆直的廣玉蘭樹,在被修剪得整齊劃一的一排排冬青樹襯托下,顯得更加挺拔偉岸。肥厚豐滿的葉片翠綠得仿佛要往下滴油,碩大的樹冠上一朵朵潔白的廣玉蘭花,掙脫葉片的包圍,像跟天空炫耀似的肆意綻放,並釋放出陣陣清香。但那股氣息完全不同於白蘭地的濃郁放肆,咄咄逼人,而是清新淡雅,令人心曠神怡。而且一旦從鼻翼滲透進身體,就跟長在體內一樣,隨著血管流動,並不斷向體外散發,多少年也不會消退。我常常獨自躺在廣玉蘭樹下,嗅著若隱若現,若即若離的馨香,想念父母、想念戀人,以至於離開政院多年後,那一朵朵冰清玉潔的廣玉蘭花還常常于夢中,從我心底緩緩撐開一片片花瓣。從此後,我便喜歡上了玉蘭花。

  但那僅僅是我在特定環境下的一種特殊體驗。與其説喜歡,不如説軍校單調緊張的生活讓我對玉蘭花有了別樣的興致或某種精神寄託。其實,我對玉蘭花的習性並不了解。比如眼下,明明昨天還花團錦簇的玉蘭樹上,活色生香的白玉蘭怎麼一夜之間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樹蔥綠的葉片嫩芽呢?再低頭看看滿地凋零的花瓣,頓感悵然若失,又覺無比好奇,為什麼玉蘭花是先開花後長葉呢?

  於是,我連忙一邊上“百度”搜索,一邊給學園林專業的小侄兒打電話請教。原來,玉蘭花別名白玉蘭、玉堂春、望春花、白木蘭等,為木蘭科木蘭屬植物。同屬植物約有90余種,産于東亞及北美,均為有名的觀賞花木,有常綠類,也有落葉類;有喬木類,也有灌木類;各類花期也不盡相同。我家窗前的那棵玉蘭花是白玉蘭,屬落葉灌木類,在南方一般每年三月份開花,花期一個月左右。

  而且,除了屬於常綠喬木類的廣玉蘭,其他類屬的玉蘭樹,如較為常見的白玉蘭、紫玉蘭、黃玉蘭,都是先開花後長葉。這是因為玉蘭開花和長葉所需的溫度不同,花芽所需的溫度略低一些,它在上一年秋季就慢慢形成了,經過由熱到冷的環境變化,花芽慢慢分化,早春便開花了。而葉芽萌發對溫度的要求要高一些,因此要晚些時候才萌發。

  我恍然大悟,同時也羞愧難當。雖然心中“況有辛夷花,色與芙蓉亂”,”凈若清荷塵不染, 色如白雲美若仙”,“千古幽貞是此花,不求聞達只煙霞”等吟誦玉蘭花的詩句如雲盈胸,卻不知曉玉蘭花也跟自然界的其他植物一樣,究竟是先開花後長葉,還是先長葉後開花,都有著各自的先後次序和生長週期。甚至還有特例,如無花果這種內在開花授粉的果木,開花時見不到花朵絢爛的呈現,花謝時也看不到瓣飛蕊殘的悽慘,可就在這悄無聲息的花開花謝之間,無花果的果實子房日益膨大,並最終果實纍纍。這是大自然的法則,也是植物的生長規律。所謂花開有期,花開花落,或盛開絢爛,凋敝荼靡,一切皆由自然規律所決定。

  這跟人類社會林林總總的生活現象如出一轍!不管開花與長葉的先後次序如何顛倒變化,終究逃不脫戲文裏“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情形和現實生活中“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命運。比如説,有的人少年得志,年少成名;有的人則大器晚成,後發制人。此類案例古今中外比比皆是。最典型的莫過於以下幾人,如久盛名的王勃。王勃幼年時就非常聰慧,6歲便能作詩,且詩文構思巧妙,詞情英邁,10歲時便飽覽六經,17歲成為朝廷最年少的命官,才思泉涌,筆端生花,撰《乾元殿頌》,文章綺麗,驚動聖聽;弱冠之年又揮灑出流芳百世的《滕王閣序》。因此,王勃與楊炯、盧照鄰、駱賓王合稱“初唐四傑”,並推為首位。再如孟郊。此人屢試不第,直到46歲金榜題名後,才壯志得酬地寫出那篇“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登科後》。還有一生只寫過一部小説,卻也名震全球的,如美國女作家瑪格麗特•米切爾,她一輩子只出版過一部作品《飄》。這些都屬於正常現象。

  尤其進入現代社會,媒體發達,資訊通暢;同時,一方面精神需求和審美觀點日趨多元化,另一方面“追星”之風盛行氾濫。在這種綜合因素作用下,很容易出現“跟風”現象和“從眾”心理,因此,既很容易推陳出新,人為“造星”,也意味著不斷有人被淘汰或遺忘。就像有些作品或明星,處女作便是成名作,甫一亮相便名噪一時,引領風騷;而有些人或作品則是十年磨一劍,慢工出細活。但那些出道便成名的人或作品,雖然開始讓人耳目一新,風光一時,但往往會隨著歲月流逝而曇花一現,銷聲匿跡,就像玉蘭花一樣,短暫的輝煌過後便香消玉殞,化為污泥;倒是那些問世時並不顯山露水的人或作品,因其底蘊深厚,厚積薄發,且讓人感到越嚼越有味,因而經久不衰,流傳千古,像常春藤一樣四季常綠,歷久彌新。

  至於那些為了迎合低級趣味而“拼人氣”、“刷流量”,毀盡“三觀”的不齒手段,甚至為了配合西方社會侮辱、抹黑中國而數典忘祖,崇洋媚外的醜陋行徑,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玉花千隊映華筵,勝賞須知異隔年”。期待明年,春和景明,玉蘭花開。

  ——2022年3月27日

來源:中國網    | 撰稿:王仙桃    | 責編:俞舒珺    審核:張淵

新聞投稿:184042016@qq.com    新聞熱線:13157110107    

來源:中國網    | 撰稿:王仙桃    | 責編:俞舒珺    審核:張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