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接到好友電話,説喬遷新居了,邀請幾個老戰友按照他家鄉的風俗習慣去“歡新家”。我再三恭喜並滿口答應,於是問他買了哪個樓盤。但當我聽説“鹽湖城”時,便跟他開玩笑説:“你去美國買房了?”
近年來,從部隊轉業到地方的戰友們,為了安居樂業,紛紛買了新房。有人搬進了“瑞士風情小鎮”,有人住進了“好望角”,有人堂而皇之登上了“唐寧街”,還有人住的不是“公館”就是“壹號”。
不知道是“地球村”確實名副其實,還是戰友們的身價陡然提升了。反正,給人跨一步就是異國他鄉,一抬腳便是皇親國戚或達官貴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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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起起名或取名,無外乎人名、地名、公司或店名、菜名以及物品名稱等等。
給人取名,有一定的規範。姓名姓名,無論哪個民族,都離不開姓加名這個基本模式。在我國,除了少數民族,漢人有單姓和複姓,姓氏是不能改變的,名卻可隨意取。但不管時代如何變化,一般漢人的名字都是一個字或兩個字。如古人李白、白居易,儘管古人常有名和字相互交錯的叫法,如,蘇軾叫蘇軾可以,叫蘇東坡也可以,但無出一字或二字其右。新中國成立初期,叫建國、建華的人一抓一大把;文革時期,叫衛東、衛兵的人比比皆是;到了改革開放,受崇洋媚外風氣影響,叫安娜、麗莎的人又多如牛毛了;後來,還興起了起四個字的名字,明明是漢人,也不是複姓,更不是香港女人嫁人後名字前面要加上夫君姓氏,卻硬要取個三個字的名,如易烊千璽、丁彥雨航,聽起來跟日本人後裔似的。倒是乒乓球運動員張智和,人家入籍日本後改叫張本智和,那也名正言順,無可厚非。
當然,也沒有硬性規定名字一定是兩個字或三個字。
與人取名一樣,路名或地名也有一定的説道。一般來講,無外乎以下幾種情形。
以杭州城裏的地名為例,或具有時代特徵和紀念意義,如解放路、中山路、楊公堤;或極具一定的文化意涵或文藝范,如清吟街、鳳起路、隱秀路;或帶有民間故事或傳説,如直大方伯、岳王路、孝女路;或以其功能命名,如米市巷、皮市巷、刀茅巷;或以方位命名,如南山路、北山路;甚至乾脆以百姓的約定成俗來命名,如竹竿巷、啞巴弄,雖欠文雅,但簡單明瞭,一聽便知。再不濟,在某新興的特定區域,輕率地以經緯為向,再根據該區域産業特徵,採用某個詞彙的開頭字來取系列路名,如文一路、教二路。
與之相比,前幾年城西北開通的幾條新路的名字簡直醜陋無比,甚至可以説污染耳朵。如,連接古墩路和石祥路的“墩祥路”,把起始點兩條路各取一字為名,真是文化倒退,有辱先人,與杭州歷史文化名城極不相配。
再説那些五花八門的公司或店舖、小區或樓盤,甚至連商品或菜肴名稱,真是費盡心機,噱頭十足。仿佛不帶幾個洋碼子就顯得不夠時尚。小作坊縫製的衣服叫曼哈頓,蛋糕叫可莎蜜兒,隨便用包劣質咖啡兌點奶叫拿鐵或奶昔,煎餅裏摻雜幾片洋蔥、胡蘿蔔叫披薩,賓館叫索菲特、溫德姆,錢江新城幾乎所有的大樓都一概冠以某某國際頭銜。自以為一個比一個新奇、一個比一個洋氣、一個比一個大氣,實則令人啼笑皆非,出盡洋相。前幾年,我一個朋友開了爿眼鏡店叫伯爵,還有一個朋友跟合夥人在弄堂裏開了個剃頭店,居然取名叫國際美發沙龍。據説此類現象前幾年整治過,但效果呢?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唬人的名頭該瞄準宇宙或外太空了。
我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杭州的“龍井茶”會不會叫切絲,“片兒川”會不會叫義大利通心粉,“張小泉”剪刀會不會叫達摩克利斯之劍,“都錦生”絲綢會不會叫伊麗莎白紗巾,“紅太陽”展覽館會不會叫羅浮宮,解放路會不會叫香榭麗舍大道。
著名作家肖復興説,這是一個挂羊頭賣狗肉的時代。崔健高歌,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我深以為然。是的,幾年的工夫,仿佛我們的城市就與國際接軌了,這個熟悉的城市從此也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但願明天早上出門不會迷路,朋友打招呼不會叫我威廉姆斯王,也不會因燒餅油條改叫“三明治”而餓肚子!
——2022、3、14
來源:中國網 | 撰稿:王仙桃 | 責編:俞舒珺 審核: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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