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吧,大運河
插圖/王偉賓
鶴壁浚縣雲溪橋
放版、固定、上色、鋪紙、印刷……一套完整的程式一氣呵成,一張色彩明艷、質樸生動的木版年畫呈現眼前。
臨近臘月,鶴壁浚縣順河村李新運手裏的年畫訂單越來越多,72歲的他不得不親自上手。運河上跑船,南來北往,李新運見識了各流派年畫,取朱仙鎮和楊柳青兩大年畫流派所長,獨創一門,生意一直做到今天。
在李新運和鄉親們心裏,這條祖先開鑿出來的河,“是我們的生計河”。
中國大運河,這條百姓口中的“生計河”,專家筆下“工業革命之前世界上規模最大、範圍最廣的土木工程項目”,5年前入選世界文化遺産。
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大運河保護建設工作,指出要深入挖掘大運河豐富的歷史文化資源,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大運河這一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遺産。他強調,“保護大運河是運河沿線所有地區的共同責任”。
作為中國大運河的重要組成部分,以洛陽為中心的隋唐大運河連南貫北,見證過千年繁華盛世,經歷過困頓落寞,如今正悄然發生巨變,展現出中原文化的永恒魅力。
一條河,流過千年歲月
千年運河,水韻悠悠,牽著兩岸百姓,係著社會變遷,映著國運興衰。
12月1日,洛陽山陜會館裏遊人如織。“我們腳下踩的就是隋唐大運河古河道。”打小生活在洛陽的王延生,帶著成都朋友徜徉在古院落裏,“正是因為這條河,才有了東都洛陽的盛唐氣象和今日風采。”
山陜會館緊靠洛河北岸,始建於清康熙年間。隋唐時期,這裡曾帆影點點、水波瀲艷。2014年,大運河項目申報世界遺産時,這裡成為隋唐大運河博物館。
中央廣場,150平方米左右的大運河水系浮雕圖上,一條條如人體血管的運河水系在廣袤大地上延展。廣通渠、通濟渠、山陽瀆、永濟渠、江南河,四通八達的河道跨越北半球十多個緯度,連接浙江、江蘇、安徽、河南、山東、河北、天津、北京,貫通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5大水系,又將無數沿途河流吸納其中。
一個以洛陽為交匯點,南起余杭,北至涿郡,全長2700多千米的大寫“人”字,橫亙在中國版圖上。
從山陜會館向北,隋大業年間的“國家糧倉”回洛倉遺址,是運河留下的鮮明印跡。
放眼望去,700多座倉窖東西成行、南北成列,蔚為壯觀。其中3座倉窖發掘完畢已向公眾開放。巨大的倉窖內徑10米,外徑17米,深10米,站在窖口向下探望,不禁有暈眩之感。根據文獻推測,一個單體倉窖可儲糧50萬斤左右,整個糧倉的儲糧總數可達3.55億斤,全靠水運自如進出洛陽城。
“應是天教開汴水,一千余裏地無山。”1400多年前,隋唐大運河的開通,滿足了國家糧食運輸、軍資調配和賦稅、官鹽等重要物資的運輸需求,打破了空間和時間局限,促使政治中心開始北移,經濟重心向南方傾斜,極大影響了中國社會和文明的發展走向。
縱觀人類歷史,交通發展促進分工交換,打破固陋之見,推動互通融合。“運河的開鑿和航運是古代社會科技發展最高水準的標誌之一,可以説,是國家政權存續的生命線。”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劉海旺説。
悠長大運河上,除了川流不息的船隻和嘹亮號子,還有一條看不見摸不到卻真實存在的文脈——
燕趙文化、齊魯文化、荊楚文化、吳越文化乃至嶺南文化,在這裡與中原文化融通輝映;開封、商丘、衛輝、浚縣、道口等一大批運河城鎮次第崛起;豫劇、越調、梆子順流而下或逆流而上,唱盡人間滄桑;朱仙鎮年畫、洛陽唐三彩和豫菜名揚四海;“文質彬彬”的文學特徵在南北方文學融合中開始形成……
在對隋唐洛陽城定鼎門遺址進行發掘時,十多個世紀前的駱駝蹄印清晰完整地呈現在考古人員面前。它們與埃及開羅、伊拉克巴格達、日本奈良等地出現的唐三彩殘片共同證明,隋唐大運河舉重若輕地挽起了陸上絲綢之路與海上絲綢之路的手。
如果把時間坐標設定得更為久遠,人們在鄭州古滎漢代冶鐵遺址博物館裏,能找到更多運河印記。
站在2米多深的四角柱洞遺址上,看著全息影像清晰展示球墨鑄鐵技術全過程,博物館工作人員范岩介紹,遺址東南臨鴻溝、接黃河,利用水系,運進鐵礦石,輸出鐵兵器和鑄鐵農具,當時産量佔全國80%,成就了漢代的文治武功。
往事越千年。從春秋吳王夫差開鑿邗溝,到元世祖忽必烈對隋唐大運河截彎取直,京杭大運河、隋唐大運河、浙東運河,共同構成了這條世界上距離最長、規模最大的水利工程。
已故中國文物學會名譽會長、“運河三老”之一的羅哲文先生曾説:“這樣一條歷史長河,也許真的不是現在世界遺産那些元素所能涵蓋的。”
一條河,滋養人間煙火
歷史的宏大敘事,往往是一個個鮮活的人和事共同組成的,概無例外。
滑縣北辛店街84號,緊靠大運河永濟渠段,83歲的李全合就住在這裡。船上生、河里長的他,30歲以前岸上沒有家,“睡艙都在水下,冬暖夏涼”。
“跑船我是一把好手,我有政府蓋章的船員證。”老爺子用一雙長滿老繭的大手翻開泛黃的證件,他説,以前這條河上生意很紅火,家家戶戶都用船運煤、運糧食。直到上世紀60年代,他才依依不捨下了船,進了工廠。
回憶往事的時候,李全合的老伴兒劉秀英就站在旁邊微笑著看著他,見縫插針“數落”他幾句,“在船上生活久了,到現在還認不全岸上的莊稼和草木,經常在鄰居們面前鬧笑話。我這輩子算是教不會他了”。
大運河流經的土地上,有太多這樣的人家。對他們來説,隋唐大運河是一個遙遠又陌生的詞,而身邊的河流卻是他們最真實、最深刻的生活。
從李全闔家沿河西行12公里,是浚縣一個普通小村莊。宋元時期,運河與官道在此交匯,船工、匠人、商人從四面八方雲集於此,逐漸形成了村落,取名“碼頭村”。當年河道裏暗礁滿布,大的商船北行至此,必須起駁倒船、裝卸轉運,村子成了名副其實的“水陸聯運”樞紐,大小船隻停靠在碼頭能排七八里地,燈火通明,人稱“八里明泉”。
80歲的王雲田清晰記得當年村子的繁華景象。他説,村裏都是外來戶,家家戶戶以跑船為生,主要向北京、南京運送浚縣特産花斑石,也運石灰和糧食,換回京貨和鹽,俗稱“雞蛋換鹽,兩不找錢”。“現在的年輕人不開船了,都去開車了。交通工具換了,但幹的還是運輸這個行當。”老人笑著説。
秉持“耕讀傳家”祖訓,碼頭村黨支部書記段利帶領村裏幾位老人編纂了一本《碼頭村志》,將當地風土人情、文物古跡、重要事件等一一記錄下來。他説:“有了村志,我們村的根就留住了。”
逝去的往事留在了紙上,運河孕育的文化基因代代相傳。
立冬,94歲的朱仙鎮木版年畫非遺傳承人郭太運,與徒弟一起走進開封市理事廳街小學,給孩子們演示木版年畫製作工藝,講解年畫的藝術審美、風俗習慣和文化情感。孩子們學得津津有味,興趣盎然。
依運河而興的朱仙鎮,成就了聞名中外的木版年畫鼻祖。“我13歲拜師學藝,師父都是從朱仙鎮回來的。靠著這門手藝,我19歲開店,21歲買房置地。現在我幹不動了,但這門手藝不能斷。”郭太運聲如洪鐘。
還是那天,中國三彩藝術館裏,洛陽師範學院的學生們在館長郭愛和的帶領下,觀摩流光溢彩的三彩藝術墻,欣賞《河洛遺珠》《尋夢絲路》等一幅幅精美作品。郭愛和説:“唐三彩是大運河懷抱裏成長起來的藝術驕子。如今,創新的三彩藝術充滿時尚元素,常用色已達500多種,成為室內外大型壁畫、公共設施裝飾、生活用具的絕好工藝載體,讓傳統藝術走進了現代生活。”
今年,作家徐則臣憑藉運河題材的《北上》獲得第十屆茅盾文學獎。他説:“一條河活了起來,一段歷史就有了逆流而上的可能。大運河裏,藏著我們民族的秘史。”
這秘史,就是水韻文脈中,老百姓有滋有味的煙火生活。
一條河,走進世遺行列
上世紀80年代,運河的日子並不好過。
1982年秋天,碼頭村村民段中元卸完船上最後一塊石料,衝著船鞠了一躬。這是他最後一次跑船。
河水淺了,航運停了,河道淤了,河水不再清澈了,依河而生的人們與運河漸行漸遠,唯有記憶中留存著往昔的美好。
65歲的滑縣退休幹部王勝利回憶,從前的衛河是“船燈如繁星,水清見魚蝦”。後來工業廢水、生活污水直接排入河中,生活垃圾在岸邊越積越多,他的心被深深刺痛了。
2006年,大運河項目申遺啟動,點燃了民眾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大運河的熱情。王勝利主動報名加入當地大運河申遺團隊,為的是在有生之年重見記憶中的一頃碧水。
2014年6月22日下午,參與申遺工作的部分人員集中到道口古鎮同和裕銀號二樓,屏氣凝神等待著那一刻。當聽到大運河申遺成功,徹夜未眠的王勝利終於鬆開了滿是汗水的雙手。
世界遺産委員會認為,大運河是世界上最長的、最古老的人工水道,反映出中國人民高超的智慧、決心和勇氣,以及東方文明在水利技術和管理能力方面的傑出成就。世界遺産委員會前主席克裏斯蒂娜·喀麥隆更是用“真正的奇跡”為大運河下了定語。
洛陽市回洛倉遺址和含嘉倉遺址,通濟渠鄭州段,通濟渠商丘南關段,通濟渠商丘夏邑段,衛河(永濟渠)滑縣—浚縣段,浚縣黎陽倉遺址,我省入選世界文化遺産的這7項遺産點,見證了隋唐大運河從開鑿、發展到繁榮、沒落的歷史進程。
世遺圓夢不是終點,而是保護和傳承運河文化的新起點。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對大運河保護傳承利用作出一系列重要批示,為這一世紀工程進一步指明瞭方向,大運河迎來了歷史上最好的時期。
讓運河繼續“活著”、繁華著、喧鬧著,很多人在行動著。
“明年的全國兩會,我會繼續提交保護運河文化遺産的提案,發揮洛陽在大運河文化經濟帶建設中的文化資源與技術等優勢,助力大運河文化經濟帶建設。”全國政協委員、洛陽師範學院院長梁留科説。
連續3年堅持以“隋唐大運河的保護與傳承”為提案的梁留科,帶領團隊成立了大運河研究院,爭取了專項研究基金,集結編印了《大運河文化論壇論文集》《隋唐運河故事》等一系列研究成果,在北京、洛陽相繼召開高規格的大型研討會,有力推動了隋唐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納入國家規劃。
在他們的努力下,“運河詩情——中國·洛陽龍門詩會”已舉辦五屆,大家在“馬聲回合青雲外,人影動搖綠波裏”“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等古詩句中,感悟著穿越千年的中華情思。
該校新聞與傳播學院社會實踐團隊,肩扛手提各種機器,用鏡頭講述綿長時光裏的大運河,在“抖音”“快手”等新媒體平臺上傳播,效果不錯,“經費不足,時間不夠”是他們的小小煩惱。
對大運河的情愫是相通的,洛陽師範學院的作為感染了收藏家白十源。他將一位德國攝影師留下的7000多張有關大運河的珍貴底片捐給了學校。這些歷史瞬間,定格著大運河100多年前的姿容。
王勝利每天都要來衛河邊看看,發現不文明行為就立刻上前制止。他説:“還是想讓河裏的水更清一些,環境更乾淨一些,天更藍一些,運河更生機勃勃一些。”
與他想法一樣的,還有李全合。老爺子豪氣地説:“要是水再大些,通船了,我還想去給大夥兒撐遊船呢!”
一條河,留住記憶鄉愁
素有“小天津”之稱的滑縣道口古鎮,核心保護區一片面積不過19.7公頃的舊城改造項目,竟不急不躁,花了6年時間,至今仍在打磨中。
精細,是滑縣古城修復過程最突出的風格。“從哪條街道佈局哪個業態,到哪個古建築作何擺設,再到哪條路應該種什麼植物,都有詳細安排。”滑縣運河遺産管理處主任王紅波説。
改造期間,保留與拆除的爭論一直不曾中斷。這裡有同和裕銀號、縣百貨公司這樣的古舊建築,也有民居木板房這樣的破爛危房,更有西紙廠、道清鐵路這樣的工業遺存。
一個理念逐漸為大家接受:“要像對待‘老人’一樣,尊重和善待城市中的老建築,留住記憶、留住鄉愁。”
當文化街區修復完成,清朝的院落、民國的里弄留下了,簡易公房、筒子樓保住了,古倉房、老廠房盤活了,成為時尚的手工藝體驗館、工藝美術博物館、木版年畫展覽館、非遺工作室。老住戶沒想到,“以前幾千元都賣不掉的老房子,現在價格漲了10倍也沒人願意出手”。
與大多數住戶一起回“家”的,還有鏗鏘有力的大平調、尾音高翻的二夾弦、步伐矯健的竹馬舞。舟行衛河裏,穿過古碼頭,破舊的棚戶區華麗轉身變成大運河歷史街區,成為“道口燒雞”之外的滑縣新名片。
文化算的是大賬,看的是長遠。在省委省政府重視下,河南成立了大運河文化帶建設規劃起草組,多方調研,明確了大運河文化遺産資源挖掘、研究、本體保護、展示利用等系列工程的工作思路,摸清了686公里河南段運河沿岸文化遺址家底,籌措專項資金用於大運河沿線文物保護和博物館建設,在大運河申遺點段建立遺産檔案和監測系統,水質斷面整體達標率也提升了67個百分點……大運河一切向好。
新時代的新運河究竟是什麼模樣?運河沿岸的人們都在實踐著、思考著、探索著。
浚縣順河村曾對村民做過網路調查,結果顯示,村民們普遍贊同開發傳統村落。為此,村裏邀請專業人士做了一份詳細的《傳統村落保護髮展規劃(2018—2035)》。
“規劃很清晰,也很有創意,但具體推進過程中,資金怎麼來?基礎設施怎麼建?村裏的原住民往何處去?困惑其實很多。”村黨支部書記朱紹民想得比普通村民深一些。
心繫大運河,逐夢大運河,政府、民間、學界同頻共振。今年6月,第五屆中國大運河智庫論壇在滑縣舉辦,來自省內外的專家學者研討交流,出謀劃策:
——水是命脈和基礎,京杭大運河水質越來越好,河南要奮起直追;
——河南要在大運河文化帶建設中扮演更重要角色;——大運河遺址保護要避免重物輕人、重客輕主、重硬輕軟等現象;
——要改變大運河沿岸有説頭、有講頭,就是沒看頭、沒玩頭的尷尬局面;
——大運河的故事要講得精彩,讓世界聽得見、聽得懂;
……
解碼大運河,就要直面問題。目前,大運河面臨著遺産保護壓力巨大、傳承利用品質不高、合作機制亟待加強等問題和困難,需要在實踐中尋找方向,在探索中尋找道路,有所關注、取捨、堅持。
省文物局局長田凱表示,世界遺産的命運,並不取決於申遺成功的那一刻,而是取決於申遺之後的長效管理。唯有鞏固創新、繼續創新,才能守護好“後申遺時代”的大運河。
一條河,擁抱絢麗未來
一條或許是中原大地上最美的交通線,將在滑縣、浚縣之間出現。在“河為線,城為珠,線串珠,珠帶面”理念指引下,兩縣依託大運河共同打造“黃金水道”,重現楊柳夾岸、野曠天低的詩情畫意。
“世界遺産運河的保護利用離不開跨區域合作。”內河航道國際組織主席大衛·愛德華茲·梅説。
中國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是一項需要提高站位、同心協力,打好“組合拳”、念好“融字訣”的系統工程,是大局意識的彰顯,是新發展理念的貫徹,也是對執政智慧、能力和水準的檢驗。
今年5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大運河文化保護傳承利用規劃綱要》,指出要按照高品質發展要求,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科學規劃、突出保護,古為今用、強化傳承,優化佈局、合理利用,保留風貌、連接未來。
9月,習近平總書記視察河南時再次強調,要推動文化繁榮興盛,傳承、創新、發展優秀傳統文化,延續歷史文脈,堅定文化自信,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凝聚精神力量。
抓住這樣難得的歷史機遇,剛剛閉幕的省委十屆十次全會明確指出,要推動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建設黃河文化帶、大運河文化帶和一批精品博物館、國家考古遺址公園,打造黃河文明的重要窗口。
“要理解隋唐大運河的未來,必須從延續中華文脈、增強文化自信、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高度去準確把握。這裡的‘文化’是大文化,具有‘文明’概念的廣闊內涵。”中國社科院學部委員劉慶柱説。
認識在深化,理論在提升。實踐越生動,成果越豐碩。
世界範圍內,各國對運河的作用愈加重視,美國、加拿大、荷蘭等國家紛紛出臺相關政策,加大運河保護力度。在國內,北京東四十條橋下的“皇家糧倉”南新倉,美食休閒雲集,茶室畫廊棋佈,崑曲《牡丹亭》在此長演不衰;浙江杭州拱宸橋地區,已成為沒有圍墻的博物館,産業、生活和文化交融在一起;河北滄州建起大運河生態修復展示區,成為群眾親近運河的“人氣”場所……
高起點、高品位的大運河保護、傳承、提升如火如荼,河南也在快馬加鞭,迎頭趕上。
一條璀璨文化帶在閃耀——
運河兩岸,殷墟、隋唐洛陽城、漢魏洛陽故城、鄭州商城、內黃三楊莊、新鄭鄭韓故城、偃師商城等多個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向公眾開放;開封利用三大遺産區項目,擦亮“千年運河”金字招牌;洛陽在洛河邊、瀍河畔規劃建設運河主題公園,致力於保護修復一條“有水的運河”,讓人在“洛浦秋風”中徘徊,在“天津曉月”下低吟。
一條綠色生態帶在鋪陳——
鄭州索須河畔,波光粼粼、蘆花搖曳,正在建設中的遺址生態文化公園風景宜人、植物茂密;商丘恢復河道生態功能,以“9河3湖”邁向“以水潤城”的城市提質目標;滑縣運河古道邊楊柳成蔭、鳥語花香;浚縣“雲溪燕語衛水舟”等運河八景正在恢復;3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6個省級自然保護區、17個濕地公園裏,候鳥向南遷徙,珍禽棲息翔集,一派生機盎然。
一條繽紛旅遊帶在延展——
“屋外五千年,屋內五星級”。走進洛陽應天門遺址博物館,登上明堂、天堂,閱盡一代女皇武則天一生,體驗千年前大運河的波瀾壯闊和盛唐氣象;穿越千年感受歷史,洛陽“三彩小鎮”變身研學旅遊打卡地;42個4A級以上旅遊景區遍佈運河沿岸,文旅融合描繪著“詩和遠方”。
一條智慧科技帶在律動——
鄭州古滎漢代冶鐵遺址博物館建立了比較完備的大運河遺産檔案和監測系統;滑縣正在搭建“線上線下互動、情景式共用體驗”的大運河智慧平臺;鄭開科創走廊將打造具有全國影響力的“百里運河文化帶”;跨界融合、科技引領、沉浸體驗已成為大運河文化發展的重要形式。
時尚與經典交相輝映,古老與現代相融共生。
未來,運河沿線各地區共同努力,將大運河文化遺産保護傳承融入經濟社會發展總體規劃,建立以文化繁榮引領經濟轉型與社會治理的區域協調發展新機制,自覺把“治河”作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抓手之一,讓大運河成為宣傳中國形象、展示中華文明、彰顯文化自信的亮麗名片。
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讓這條運河“活”起來。(課題組成員:劉雅鳴、劉哲、陳茁、劉洋、劉嬋、溫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