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公公抽了一支煙，吐出了，滿天的烏雲。”“老師第一次點名，我‘到’的特別響，好讓老師，把一個響亮的名字，記在心上。”“小時候，我出門，總是跟在，媽媽的後面。長大了，我背著書包，一直蹦在，媽媽的前面。”
讀著這些洋溢著童趣的詩，記者常常會“撲哧”笑出聲來，仿佛回到快樂的童年。也許讀者不會想到，這是一位８０歲的老人寫的。８０歲的老人８歲的詩－－正是詩人聖野今日之“特寫”。
前不久，出席在宜興善卷洞召開的全國小詩人夏令營，聖野又背回來“一洞”的詩：“善卷洞裏，藏詩多，小詩人來了，詩更多。”“善卷風景區，是宜興的，一雙明亮的眼睛。”“營火燒起來了，詩火燒起來了，我們圍著營火，手拉著手，快活地跳舞，我們要用，自己點起的詩火，燒亮二十一世紀的，更加強大的中國。”
還是孩提時，聖野就喜歡在浙中家鄉清清的溪流旁背誦古詩。有一天他忽然詩興大發，一氣作了１０余首。念高中時，他在《學生之友》上發表了第一篇詩作。從此，小小的兒童詩成了飄落在他心中的雪花，常年不化。２０世紀５０年代，他出版的詩集《歡迎小雨點》，在全國産生很大影響。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兒童詩的癡迷越來越“瘋狂”：醒著、睡著、吃飯、走路，時時都在想詩、寫詩。常常飯吃到一半，他會突然丟下筷子，急急地從口袋裏掏出小本本和筆，伏在飯桌上便寫起來。有一次到一所學校講課，一路上詩人竟然作了七、八首詩，讓同行的人佩服不已。
“一步，一個詩的腳印。詩人從他白髮蕭蕭的晚年，又走回到天真爛漫的童年。爬山爬出了詩，遊湖遊出了詩，做操做出了詩，做夢夢見了詩。他踩著早晨的陽光，快快活活地走出去，每一步都踩出了新的詩。”聖野曾這樣描述自己。
在中國文學史上，唐代詩人陸游是作詩最多者，為９３００首。如今，詩人聖野也已作詩萬首，可謂當今之最。
聖野的兒童詩，取之鮮活的生活，因而生動、有趣。“叫蟈蟈寫了一晚上的詩，蟈蟈蟈、蟈蟈蟈，詩的名字叫睡不著。”“小興禹告訴我，他有三隻眼，原來他還有一隻肚臍眼。”“外婆問扎扎：幾歲？扎扎説：兩歲！外婆問扎扎：舅舅幾歲？扎扎説：兩歲！外婆問扎扎：外公幾歲？扎扎説：兩歲！扎扎的眼睛裏，看見了一個沒大沒小、沒高沒矮的兩歲的世界”……這一首首詩，洗盡鉛華，洋溢童趣，讓人忍俊不禁。
詩人還有一個美麗的夢：讓詩歌流進９６０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上，流進兒童的心田。優秀的兒童詩，是先進文化的一部分，是陶冶兒童情操、培養兒童文學修養的好載體。５年前，詩人與同仁黃亦波一起，身體力行，北上南下，走了１０多個省區，輔導、講解兒童詩。“白玉蘭詩社”、“小桔燈詩社”、“桃溪詩社”……在他和黃亦波的奔走下，全國已有６０多所小學建立了兒童詩社。在上海光復西路第三小學有許多愛詩的小朋友，每星期五，聖野準會來學校上課。８０歲的老人和８歲的孩子在一起，碰撞出許許多多優秀的詩。孩子們詩中的聖野很有特點：“聖野老師，很老，可是，他嘴裏的詩，卻像小孩一樣，活潑。”“爸爸給我吃醉雞，我不肯吃，因為，我怕吃醉了，寫出一首醉詩，把聖野爺爺醉倒了。”自然，小詩人也成了老詩人筆中之“物”：“她像一面，胖乎乎圓滾滾的小鼓，用詩把自己，咚咚地敲響。”“詩歌冬令營裏，一鳴驚人，跳出來一隻小青蛙，叫醒了一隻只，在打瞌睡的小船。”
８０歲的老人８歲的詩，蹦活了孩子心靈，也蹦活了兒童詩歌園地。
新華社 2001年8月1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