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 野茫茫 草原騎射美名揚

2018-05-18 21:55:11 | 來源:廣州日報 | 作者: | 責任編輯:許浩成
摘要:      每場馬術比賽都有數萬名觀眾觀戰。騎馬射擊比賽看似簡單,實際上很考驗選手的騎術和射擊水準。騎馬拾哈達是極具觀賞性的比賽。
天蒼蒼 野茫茫 草原騎射美名揚

作為騎馬射擊比賽中唯一的女選手,阿畢雅斯有些羞澀。

  作為騎馬射擊比賽中唯一的女選手,阿畢雅斯有些羞澀。

每場馬術比賽都有數萬名觀眾觀戰。

  每場馬術比賽都有數萬名觀眾觀戰。

騎馬射擊比賽看似簡單,實際上很考驗選手的騎術和射擊水準。

  騎馬射擊比賽看似簡單,實際上很考驗選手的騎術和射擊水準。

騎馬拾哈達是極具觀賞性的比賽。

  騎馬拾哈達是極具觀賞性的比賽。

本專題策劃 廣州日報記者陳偉勝

本專題撰文/攝影 廣州日報記者孫嘉暉

伊金霍洛旗,位於內蒙古鄂爾多斯,蒙古語為“聖主陵園”之意,成吉思汗陵就坐落在這裡。當年“一代天驕”曾率領蒙古騎兵縱橫歐亞大陸,馬是遊牧民族最好的夥伴和戰友,如今則成為當地傳統體育賽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在現代奧林匹克運動會上,唯有馬術是人和活體共同完成的比賽項目,但人們對這項運動知之甚少。伊金霍洛旗賽馬場,是當地最熱鬧的體育娛樂場所,這裡有策馬揚鞭的草原豪情,萬眾歡騰的熱鬧場景,跑馬射擊的颯爽巾幗,還有落寞傷感的男兒柔情……2015年全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馬術比賽在這裡舉行,記者通過深入採訪,試圖向讀者展現“馬背上的民族”真實的生活狀態。

人馬合一要相信馬才能相信自己

是比賽就會有輸贏,第一名只有一個,馬場是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的地方。有勝利的喜悅、等待的焦慮、失利的沮喪,還有站上領獎臺的欣慰……

跑馬射擊比賽結束後,西藏隊選手次羅難掩沮喪,甚至不願意和人溝通。

內蒙古隊選手同山以8次擊發全部射中、用時14.42秒的成績獲得一等獎。西藏隊的次羅雖然同樣是8射全中,但用時慢了2.01秒,從而無緣頭名。

次羅報名參加了全部三項馬術比賽,本來是衝著跑馬射擊冠軍來的,但遺憾的是,他雖然射中了全部目標,但因為用時長而屈居二等獎。

在很多人看來,次羅的失利都是因為馬匹速度不夠,他騎的是一匹20歲的老馬,顯然無法和同山那匹9歲的壯年馬相比。

不過,次羅並不接受這樣的説法,“蘇洛(馬名,卷毛的意思)已經20歲,它跟著我12年了,我不怪它,因為只有相信自己的馬,才能相信自己,才能做到人馬合一。”次羅顯得很激動,以這樣的方式輸掉比賽,他感覺很窩囊。

“上一屆少數民族運動會,我們有一匹叫‘騰飛’的馬已經29歲了,還拿到了冠軍,現在,它已經33歲,比照人類大概已經79歲了,在拉薩還可以跑。”次羅説,馬匹的壽命通常在30歲左右,“所以,不能單純從年齡看,下一屆比賽我還想帶蘇洛參賽,當然,要看它的狀態。”

次羅告訴記者,他從小在拉薩長大,很晚才接觸馬術運動,“我18歲才開始騎馬,以前我的心理不夠成熟,在教練的調教下才有現在的成績。我騎馬已經有12年,中間還有上學、受傷,耽誤了很多時間。”不過,他展示出了足夠的天賦,成為一名優秀的騎手。

次羅現在西藏馬術隊工作,“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希望能這樣一直養馬、騎馬。”

想當冠軍槍法要好還得馬兒快跑

少數民族運動會4年一屆,而伊金霍洛旗賽馬場的熱鬧每年不止一次,不管是草原體育盛會那達慕,還是平時的速度賽馬、跑馬三項賽(射擊、射箭、拾哈達),每逢大賽都會吸引數萬名觀眾入場,蒙古族牧民懂馬、愛馬的濃情,伴隨著山呼海嘯的激情助威聲,令人嘆為觀止。

“我開車從烏拉特後旗來,每年有大型馬術比賽,我們都會過去看。”蒙古族小夥子青格勒巴雅爾興奮地説,“我們從小在牧區長大,對馬有感情,喜歡騎馬,喜歡大家一起看比賽。”

長達數百米的賽場看臺,幾乎坐滿了觀眾,這樣的壯觀場面,堪比廣州恒大淘寶在天河體育中心的主場。

“跑馬三項最精彩,不但要有速度,還要有技術,人和馬完美配合才能拿到好名次,一輪輪的比賽,很刺激。”青格勒説,在他們看來,騎馬比賽的冠軍也是草原英雄。

在跑馬射擊比賽中,內蒙古隊選手同山全部命中目標,最終以用時最短贏得冠軍。據説,馬術比賽第一名可以拿到高達20萬元的獎勵,可見當地對馬術運動的重視。

“比賽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很緊張,畢竟來到賽場才第一次‘摸槍’,初次試槍沒有特別的感覺,這是第3次‘摸槍’,就拿到了第一名。”同山高興地説,雖然賽前心裏沒底,但高手就是不凡,“我和隊友並肩作戰,對手的表現也很好,但我的馬跑得快。”

同山介紹説,他以前是速度賽馬選手,對跑馬射擊項目有所了解,“跑馬射擊和速度賽馬不一樣,打完第一槍後換子彈、上膛、再瞄準的時間只有2秒,這些在馬背上完成的動作要非常連貫、順暢,太慢的話上不了子彈。”

比賽中,每位選手射擊的姿勢也不盡相同,有人迎著目標(氣球)打,有的是跑過目標的一瞬間回首一槍。“我是迎著目標射擊,扣動扳機時要看風向和風力。”同山説,雖然比賽時只是第三次摸槍,但他打完第一槍就不再緊張了。

值得一提的是,同山贏在速度更快,自然,他的戰馬“小紅”立下頭功。“它今年9歲,我們已經合作5年了,它認識我,我不在的時候,它吃草、喝水就沒那麼好。”同山説,長期生活訓練,他和馬兒之間形成了默契。

同山出生於內蒙古通遼,從小在牧場長大,家裏有成群的牛羊和馬。“這匹馬是蒙古馬,耐力好,速度也不錯,我會一直用下去。”同山説,“我和馬之間就像有親情一樣,它喜歡吃綠草、玉米、蘋果和胡蘿蔔,比賽結束後,我會拿好吃的犒賞它。”

內蒙古會特別獎勵獲得馬術一等獎的選手,那是一筆額外的豐厚獎金。27歲的同山還沒有結婚,“這筆錢用來娶老婆吧,找個好看點的(笑),最好是牧民。”

同山是地道的牧馬人,他的工作就是在牧場騎馬放牧,而馬術比賽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颯爽牧女下馬愛“紅裝”開工能開槍

每年暑假都會有大批都市人來到內蒙古大草原避暑、休閒、騎馬,體驗“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意人生。但鮮有人選擇定居大草原,因為城市有割捨不下的感情,有燈紅酒綠的花樣生活,還有大草原不具備的優質資源……但這一切,對草原牧民來説,都無法構成誘惑。

阿畢雅斯就是這樣一位牧羊女、牧馬人。在數十位跑馬射擊選手中,阿畢雅斯可謂“萬綠叢中一點紅”,因為她是唯一的女選手。因為參賽女選手人數不足,無法獨立設項,她只好與男選手們同場競技了。

“我很佩服她,她是唯一的女選手,跑馬射擊真不容易,我要祝福她。”冠軍選手同山説,他對阿畢雅斯欽佩有加。

今年22歲的阿畢雅斯,14歲就開始學騎馬,爸爸是她的啟蒙教練。“我來自錫林郭勒,小時候就接觸馬,我的馬名字叫卿格拉海爾,是一匹蒙古馬,個子不高,我和它合作兩年了。”阿畢雅斯告訴記者,比賽結束了,她兩輪比賽都只打中了一個目標,沒有太多失望,她靜靜地坐在賽道遠端的地上,玩著沙土,“平時都是爸爸來打理馬,我就負責放馬。”

阿畢雅斯剛剛從錫林郭勒職業學院畢業,她沒有留戀都市的生活,而是選擇回到牧區,放牧牛羊、做家務,“城市裏,一逛街就把錢都花光了……(笑)我還是喜歡牧區的生活。”阿畢雅斯讀的是護理專業,可以幫媽媽解決很多實際問題。“家裏養了100多頭牛羊,夏季我和媽媽早上5時起床,先擠奶,然後做奶豆腐,早餐喝茶就行了,很快一個上午就過完了。”阿畢雅斯説,“很多同學畢業後自己找工作,收入挺好的。爸媽會給我工資,我要多少他們就給多少(笑)。”

奶製品一部分自用,多出來的就賣給商家,阿畢雅斯開始像父母一樣,過上自給自足的牧民生活。

説起這次參加跑馬射擊比賽,阿畢雅斯説,並沒有因為是唯一的女選手感到害羞,“我和馬配合得還不錯,騎馬是我的愛好,兩年前我打過一次槍,為了這次比賽,兩個月前我開始訓練,不過使用的是電子槍,感覺並不難,就是打不中,在家裏訓練的時候挺準的。”阿畢雅斯説,教練幫她克服了很多困難,“他做演示,我記下來,然後憑感覺去學習模倣,他們都鼓勵我,我就來到了賽場。”

阿畢雅斯説,自己的男朋友也來參加這次比賽,將來他們會在父母的蒙古包旁邊建一座屬於自己的家,父母會分給她一些牛羊,然後她會開始自己的新生活,“這樣的生活挺好的,我每天都可以騎馬放羊,見到自己的父母。”

平時,阿畢雅斯是一位時尚的都市女孩,她也喜歡穿時裝、皮鞋,除了騎馬、射擊,她還喜歡旅遊、跳舞、看電影,她還學會了很多美容護膚的辦法,皮膚細膩,看上去完全不像牧民。至於跑馬射擊比賽,阿畢雅斯説,有機會還會參加,她喜歡和男子同場競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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