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谷曙光新作《大唐孤勇者:韓愈傳》,不僅是一部韓愈評傳,更是一部寫給當代中國人的精神啟蒙書。在這本書裏,我們讀到的不僅是韓愈的一生,更是我們民族性格中最需要重拾的一種氣質——孤勇。
本書作者谷曙光為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教授,長期從事中國古代文學與文化研究,兼具學術深度與大眾表達能力。《大唐孤勇者:韓愈傳》通過“人物肖像+精神剖析+朋友圈互文”的結構方式,為我們還原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韓愈:不是“祠廟裏吃冷豬肉”的古人,而是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亦莊亦諧的“我們身邊人”。
全書分為“人設”“文章”“朋友圈”三大部分,語言平實,結構清晰,既適合一般讀者品讀,也不失思想高度。特別是在“孤勇”這一主線的貫穿下,整部書體現出強烈的精神感召力:韓愈的精神不只是“舊時風骨”,更是一種可以穿越時代的文化力量。
孤而不屈:韓愈的“狂”,不是魯莽,而是清醒者的堅持
在韓愈的身上,有一種強烈的不合時宜感。他自稱“狂生”,貶謫數次,反覆得罪權貴,但他從不妥協。他堅決主張儒家道統,直斥佛老為“異端”,在佛教勢力強大的唐代,這無異於以卵擊石。他敢於“為天下之大害者而誅之”,甚至冒死上疏諫迎佛骨之風,一度幾乎丟掉性命。作者點評道:“韓愈所抗爭的,其實不是某一宗教、某一政令,而是整個時代日趨功利化、庸俗化的趨勢。”他用“逆時代的清醒者”形容韓愈,極為貼切。我們今天身處一個資訊爆炸、意見氾濫的時代,韓愈那種“舉世非之而不惑”的定力,反倒成為一種極其稀缺的力量。
而這種孤勇,並非源於憤怒,而是源於信仰。信仰仁義、信仰理性、信仰正道。在《伯夷頌》中他寫道:“若伯夷者,特立獨行、窮天地、亙萬世而不顧者也”,韓愈的孤,是有方向、有尺度、有底氣的孤。他孤的不是人群,而是庸俗。
筆鋒為劍:韓愈的文章,不是裝飾,而是戰鬥
為什麼説韓愈是“百代文宗”?不僅在於他文采斐然,更因為他以文章“報國、教民、立道”。谷曙光説,韓愈是一個“把寫文章當作拯救國家的人”。在那個文風浮靡的時代,韓愈重新提倡“文以載道”,其文章如“鐵馬冰河”,擊打時代的腐朽與虛偽。
《師説》是韓愈最廣為流傳的文章之一,文中寫道:“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在當時士人多尚虛名、棄實學的風氣中,韓愈呼籲回歸“尊師重道”,用極簡而剛直的語言,喚起社會的理性教育精神。谷曙光對這篇文章的解讀不僅局限于文體,而是延展到教育觀念的現代意義:“教育不是功利,是點亮心靈。”
再看《祭十二郎文》,韓愈罕見地袒露柔情,通篇是思念之語與人世悲涼的傾訴。谷曙光指出:韓愈的《祭十二郎文》是“無限悽切”,是祭文中的“千年絕調”,就是鐵石心腸的人,讀之也要淚下。一位一生奔走于禮法與正統之間的理性鬥士,也有最深沉的情感波瀾。這使得韓愈不僅“有道”,也“有情”。
文章之“用”,在韓愈這裡被提升到了人格層面。它不是修辭技藝的炫耀,而是“言志”的實踐。“我以我血薦軒轅”雖然是後人之語,但最早把“文章”當作“血書”的人,正是韓愈。
以身立教:韓愈不僅是儒學衛道者,更是有溫度的父親與教育家
相比大儒的正襟危坐,韓愈最動人的地方,是他在“身教”中的真實可感。他不是紙上談兵的説教者,而是用親身經歷書寫“如何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在《進學解》中,韓愈開誠佈公地鼓勵學生刻苦讀書:“業精於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於隨。”這些句子今天已經成為千古警句,但在谷曙光筆下,我們看到的卻不僅是“雞湯”,而是一位長輩對晚輩最誠懇的愛。韓愈並不避諱告訴孩子“功名利祿”的誘因,但他最終指向的,是“內聖外王”的成才路徑,是“藏之身”的人格修煉。
在潮州任上,韓愈以“身教”而非“政教”,興學育人,教化百姓。即使身處蠻荒之地,也不改初心。谷曙光借用“燃燈者”一詞形容韓愈:“越是黑暗,越需要一盞燈。”韓愈的教育,不是職業,是使命。他的一生,最終實現了“文章傳世,道統不絕,身教立人”的完美統一。
在紛亂中,韓愈是一根可以握緊的思想之繩
今天的我們,正站在價值多元、節奏飛速、判斷困難的時代路口。我們常常缺的不僅是知識,更是定力和信仰。韓愈之可貴,不在於他是“聖人”,而在於他“敢作敢當、敢言敢戰”,在於他“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孤勇精神。
正如後人評價李大釗所説:“他是站在地獄邊緣的人,燃燒自己,照亮別人。”韓愈,正是千年前那位用筆燃燒自己、用文照亮千古的孤勇者。
谷曙光借由這部《大唐孤勇者:韓愈傳》,不僅還原了一位古人的生命軌跡,更喚醒了一種應當流淌于血脈中的文化底氣與人格力量。
韓愈説:“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這是他的人生總結,也可以是我們此刻重新出發的箴言。(張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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