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仃:畢加索的東方知音

時間:2009-05-19 13:23:53 | 來源:《人物》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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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仃1960年代倣西方現代繪畫作品

畢加索在現代繪畫史上引起的最大震動與爭議,是他的“立體主義”與魔幻式的“變形”。1907年《亞威農少女》問世時,西方繪畫界幾乎無一人理解,甚至連他最親密、也最前衛的夥伴布拉克都不例外。這種藝術語言傳到中國,其命運可想而知。儘管在中國古代畫論和民間繪畫的藝術實踐中,不乏與這種語言相通的因素,但受制于近代以降啟蒙救亡的時代需要,西方的寫實主義繪畫成為中國畫家模倣的主流,傳統的“文人畫”和民間藝術作為封建遺産被打入冷宮,中國人也失去了理解畢加索的有效途徑,某些新派畫家對畢加索及西方現代藝術的追隨,除了給人們增加譏諷的口實,別無結果。當年,魯迅就一再嘲諷滬上新派畫家的“變形”,認為這是缺乏起碼的寫實能力。

然而,這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變形”,對張仃卻極為自然。1940年在重慶,張仃看見了畢加索經過立體主義之後的第一幅畫《椅子上的黑衣少女》(1937年),興奮得不能自持:“我看見一個少女的正面與側面,經過概括了的,化了粧的,明艷照人的臉,長長的睫毛,長長的黑髮,黑上衣,花格裙,典型的法國美女。如用古典的方法描繪,頂多不過是一幅時裝廣告而已——畢加索用最現代的方法,畫了最現代的美女典型。他是冷靜分析,大膽概括,熱情表現。”——這是40年以後張仃的文字,激動之情依然,不能不讓人驚嘆他藝術感覺的敏銳!大概只有那種既未受過西方古典學院派洗腦,亦未受過“四王”八股山水束縛,始終不離藝術的源頭活水——民間生活的人,才會有這種眼光吧。對同時期畢加索的另一幅作品《哭泣的女人》,張仃甚至讀出了畫家對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預感”:“在那麼巨大的痛苦中哭泣的女人,令觀者戰栗——這種畫,用別的方法,決不能給人如此強烈的印象,畢加索不是用手,是用他的心,是用他的靈魂來畫的。”而對《格爾尼卡》,張仃更是推崇到極點——

有什麼語言,能夠這樣直接、強烈而深刻地控訴法西斯暴行呢?他不採取直接手法,因為關於二次大戰的寫實場面,在戰爭期間或大戰之後,不論是照相或電影,真是成千上萬,那才遠比繪畫更真實、更細緻、更感人呢。

畢加索是用繪畫來表現,他的藝術手段是不能代替的,背景很是單純,人物,牛,馬,起火的房子,舉燈的人,馬蹄下手握匕首的死者,死去的孩子,瘋狂的婦女……他把戰爭的印象如此深刻地烙在觀眾心上。

《格爾尼卡》結構宏大、嚴謹,人、馬、牛等細部,極深刻而稚拙,認真刻畫的線條,有如兒童畫或東方石刻藝術。色彩只用黑、白、灰……不僅是戰爭的紀念碑,也是20世紀繪畫的一個里程碑。

 其實,以中國民間藝術的視角來看,畢加索的這種“變形”並非不可理解,在中國古代的岩畫、壁畫、年畫及民間剪紙中,這種造型方式並不鮮見。事實上,畢加索也是受非洲民間藝術——雕刻的啟發,才掀起了這場劃時代的藝術變革。人類原始的靈性,最具藝術性,最不受現代理性和文明的束縛,畢加索的偉大,在於作為一個現代人,能夠穿透現代文明的屏障,返回自然的家園,像兒童一樣無拘無束地觀察生活,創造藝術。對此,張仃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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