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單純 ——吳山明執教50年、從藝60年中國畫藝術展

文 錢曉鳴

吳山明教授馳譽中國畫壇50年,于2014 年5月31日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盛大個展“重返 單純——吳山明執教50年、從藝60年中國畫 藝術展”,再一次把時代對他的公共記憶推 向了筆筆生輝、通篇結實鮮活的中國人物畫 宿墨審美的新時刻。

本次展覽是繼1997年吳山明在中國美術 館舉辦的“吳山明意筆人物畫展”以來,第一次帶有回顧性的學術大展,從20世紀50年 代的創作寫生到今年新創作的巨制,較為全 面地展示了吳山明60年以來從藝的思考和創 作成就,突出了吳山明作為一位著名藝術家 與資深美術教育家的藝術發展道路,完美詮 釋了吳山明生活、筆墨、個性和諧發展的突 出成就。展覽包括20世紀50—70年代吳山明 從浙派人物畫學習研究傳統的代表作品,到 意筆線描、到1975—1985年間鮮墨向宿墨變 異過度時期作品,特別是近30年來他將藝術 語言不斷推向極致的新作,表現了吳山明長 期思考的作品內涵的自由既是內容的自由也 是筆墨的自由。展覽空間包括了中國美術館 的中央圓廳和相連的兩個側廳,中央圓廳展示的作品以新近創作的為主,主打作品是為 中國美術館圓廳量身定制的12張8尺整張, 豎排長達16米的巨幅作品《香格里拉》。 展覽還包括:“民國風度”(民國人物畫係 列)、“問道·論道”(藏傳佛教論道者係 列)、“宿墨筆談”(宿墨技法解析手稿)、 “行跡·啟路”(四次集中寫生的手稿及其 相應的創作)、“悟對神通”(20世紀80-90 年代的代表作)、“跡象之外”(20世紀90年 代後半期後的代表作)、“自由意趣·從教 心程”(從教50年課徒畫稿和花鳥畫)等內 容。這次展覽不僅有他早已成名的宿墨“散 文詩”,更有他近年創作的宿墨“中長篇小 説”,吳山明表示,這是帶有階段性總結性 的創作。

今年是吳山明教授執教50年,從藝60 年。吳山明一甲子漫長的藝術生涯約略可以 分為:前30年,即從1955年進入中國美院附 中學習到1985年,成長為浙派人物畫後繼的 傑出代表,這一時期的後10年是吳山明開始 拓展宿墨的新特性到自覺探索的轉變期,當 時的吳山明教授早已為世人熟悉和公認,面對的是新中國人物畫的復興;從1986年到今天這後30年,吳山明在大西北寫生中重回全 面開始了宿墨蒼潤、厚樸的特色實踐與拓 展,既合乎西北的風情又合乎他個人創作性 情,在歷經30年的探索後一路堅定地深入, 這是個篳路藍縷、深山求寶、大漠探井的時 期,欣喜、讚嘆之譽有之,疑慮之聲時亦有 之。前30年是新中國成立新的文藝思想要求 使然,後30年是改革開放時代精神的鼓舞,而這60年探索一以貫之的基礎就是深厚的中 國畫傳統,吳山明的藝術是得時代風氣的。

吳山明的創作為豐富現代中國人物畫 經典藝術長廊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從1957年 在附中讀書時發表的連環畫《兩個公差》以 來創造了一系列具有時代公共記憶的代表 作:《飛雪迎春》(1963)、《茶農家史》 (1965,合作)、《星星之火·毛澤東古田途 中》(1977,合作)、《秋瑾》(1979,合 作,獲中國首屆連環畫展二等獎)、《延安五 老》(1981)、《孺子牛》(1982)、《高原 一瞥》系列組畫等一批宿墨作品(1987)、《山水情》動畫造型設計(1988,獲當年國 際動畫節大獎、1991年國家廣電部大獎、 金雞獎)、《造化為師》(1996)、《一覽 眾山小》(1996)、《戈爾與夫人在中國》 (2000)、《五指山下》(2006)、《遵義之 春》(2010,國家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 程入選作品)與《孫中山觀潮》(2011,浙 江重大題材美術創作工程入選作品)、《水 墨散文》(一,2008)、(二,2012)系列等 等。吳山明説:“重返單純是我一直在追求 的,是對題材、主題、人物形象的選擇,從 越來越寬到專精的過程。在技法審美發掘、 發現的探索上,從多面、廣泛吸收到深化和 精化,最後到某種創意性新技法可再生、循 環、生發出的單純。”吳山明的單純無疑是 一種象徵性的語言形式,是具有中國傳統文 化特質和現代意識濃縮後的可視直觀符號, 其理想的極致就是用最簡約而純化的語言來 表達最多采而豐富的內涵。

吳山明從1964年留校任教至今仍在教 書育人,成為難得的在學校連續半個世紀 站在講壇上的教授。在50年教學生涯裏,吳 山明為中國畫教學做出了基礎性、系統性 的貢獻,早在1971年全國高校複學之初, 吳山明就為工農兵班編寫出版了《速寫畫 法》,先後出版教學類學術著作:《意筆人 物畫技法》(1986)、《怎樣畫小品人物畫》 (1991)、《中國人物畫技法》(1995第三 版,獲國家出版物二等獎)、《毛筆速寫》 (1992)、《人物畫技法與欣賞》(1995)、 《吳山明中國國人物畫技法》(2003)、《吳 山明畫譜》(2004)、《吳山明人物畫稿》 (2004)、《吳山明意筆人物畫法》(2004) 等等。這些都填補了文革後學子們學習與考 學範本缺乏的空缺。1979年,吳山明出任中 國美院國畫係人物畫教研組長起歷任國畫係 副主任、主任、學院造型學部主任,在這長 達近30年教學管理工作中,先後主持撰寫了 《中國畫係教學大綱》中的意筆人物畫大 綱;1985年吳山明參與了在中國美術學院舉 辦的“全國中國畫教學座談會”,1984年主 持的教研室會議上正式將“意筆線描課”列 入教學大綱,並執筆補充編寫相應的教材。 之後又主持並參與對副課與選修課大綱的補 充與修訂。由於吳山明堅持深入傳統不動 搖,中國美院院長潘公凱讚許作為系主任的 吳山明道:吳老師做了一件非常好的事,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吳山明對20世紀以來關於中國畫筆墨的爭論,特別是吳冠中先生提出的“筆墨等於 零”的觀點也有著自己的理解,他深情回憶 起當年浙江中國畫十人進京展時,吳冠中先 生與作者們一起看了預展後説:“你們的筆墨 就不等於零,因為你們的筆墨已不同與過去 的了。每人有自己的面目與感情。”吳山明 是理解這位老學長的,吳山明説:吳冠中一 輩子所有的繪畫基本沒有脫離生活,哪怕是 帶有抽象性的,他都是有感覺的。因為對生 活鮮明性的把握也是吳山明中國畫立足點。

“重返單純——吳山明執教50年、從 藝60年中國畫展”由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共 浙江省文宣傳部、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美術 館、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國家畫院主辦, 展期持續到2014年6月7日,期間還舉辦了理 論、教學、創作研討會和創作觀摩等多場學 術活動。在北京展覽結束後,該展覽6月19日 還在杭州浙江美術館舉辦。展覽由范迪安擔 任學術顧問,馬鋒輝、高士明、錢曉鳴擔任 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