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代 翡翠 馬
文/方翔 馬與人類的關係非常密切且由來已久，歷史上大量文化藝術産品都是以馬為題材的。隨著年代流逝，這些藝術品成為了文化收藏領域備受青睞的對象之一。在繪畫、瓷器、玉器等各大藝術品門類中，我們都可以看到與馬有關的傑作。 駿馬良駒躍然紙上 馬是繪畫藝術中的永恒主題。自古以來，中外名家紛紛將馬作為重要的表現對象。馬是人類生活中的忠誠伴侶，這也使得馬成為人類重要的精神寄託。無論是奔馬、立馬、走馬、飲馬、群馬，畫家都賦予了它們充沛的生命力，讓它們傳遞出不屈不撓、勇往直前、奮發進取的精神。其中，徐悲鴻無疑是最為公認的畫馬大師。 徐悲鴻畫馬，可謂有感而發，盡抒胸臆。他將情感傾注其中，並將這種情感化作一種精神，以馬為載體表現出來。他筆下的馬從來不戴韁轡，竭力突現其自由奔放、桀驁不凡的風姿，表達自己對自由、力量的讚美和謳歌。徐悲鴻從1930年代探索出大寫意馬的筆法，至1947年已是駕輕就熟、信筆揮灑。對他來説，筆墨已是次要的，他多在畫中寄寓一種內心感受，這種感受來源於他這個愛馬之人多年來對馬的觀察、寫生，來源於對時局的關注，來源於一個知識分子的良心，來源於一種在苦難中頑強拼搏的力量。所以徐悲鴻晚期的奔馬畫作反映出來的精神內涵更為豐富，是他大半生所凝聚起來的精神力的合力。在2011年北京傳是的拍賣會上，他的《五駿圖》立軸以4600萬元成交。畫中繪五馬于江邊飲水，三聚兩疏。五馬外形各異，白馬、黑馬、棕馬、花斑馬均列其中，或低頭深飲，或回頭眺望，或遠處馳騁，雖處不同境地，亦相互關懷，心靈互有牽係。此幅作品的可貴之處在於匯合了徐悲鴻一生中畫馬的姿態，飲水馬、回首馬、立馬、奔馬，一應俱全，難能可貴。 徐悲鴻畫的奔馬很有特點，他一般運用飽酣奔放的墨色勾勒頭、頸、胸、腿等大轉折部位，並以幹筆掃出總毛尾，使濃淡乾濕的變化渾然天成。馬腿的直線細勁有力，有如鋼刀，力透紙背，而腹部、臀部及鬃尾的弧線很有彈性，富於動感。整體上看，畫面前大後小，透視感較強，前伸的雙腿和馬頭有很強的衝擊力，似乎要衝破畫面。在徐悲鴻的筆下，駿馬昂首天外，奔蹄如飛，意氣風發，這些昂首挺胸的駿馬往往是拍賣市場中藏家的最愛。在2012年上海榮寶齋的拍賣會上，徐悲鴻在1943年創作的《奔馬》估價600萬至800 萬元，成交價高達2300萬元。畫中馬匹四肢騰空，微微回首，馬鬃在風中飛揚，馬尾在風中飄散，將奔馬鬥志昂揚的神態表達得淋漓盡致。這匹駿馬沒有馬鞍，沒有韁繩，在寬廣的原野上狂奔，雖然瘦削卻神駿氣昂，奮發感人。畫面簡淡、高逸，用筆潑辣、凝重，窮紫酣暢，間參西法，均為徐悲鴻先生獨到之處。這件作品不僅從外形刻畫出奔馬的神駿和壯美，更重要的是從內在的精神層面表現出了奔馬的桀驁不馴、堅毅、敏捷等性格特徵，可以説是徐氏奔馬的得意之作。 自古以來，從韓幹到李公麟，再到郎世寧，畫馬名家可謂層出不窮。到了近現代，除了徐悲鴻之外，馬晉也是一位著名的畫馬大家。馬晉父親曾在桂公府謀事，曾隨其父好友宮廷畫師趙書村先生學畫。趙書村當時也是末代皇帝溥儀及其弟溥傑的老師，所以馬晉得以時常跟隨趙先生出入紫禁城，觀看郎世寧等人的宮廷藏畫。後又拜金城、陳師曾為師，畫藝精進。馬晉先生一生畫過三次《百駿圖》。1920年，馬先生偶然得到了郎世寧《百駿圖》的白描稿本，視為至寶，他還求人到宮裏對比原作並作了詳盡的筆記，這對馬晉研習郎氏畫法有著重要意義。1923年3月，馬晉在研習郎作基礎上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幅《百駿圖》。1961年，馬晉先生為次年在北京北海公園畫舫齋舉辦大型個人畫展，決定第三次臨摹郎世寧《百駿圖》。此時馬晉先生已62歲，為其繪畫的大成期，他對傳統寫實畫法及中西融合的畫風精益求精、博採眾長，完全形成了自己的風格。這幅《百駿圖》已不再是簡單的臨摹之作，而是其晚年嘔心之作，也是其藝術生涯中最重要的巨制。這是一幅長566.5釐米，寬68.5釐米的長卷。馬晉沒有按原尺寸臨摹，亦是當時沒有寬幅的絹可供使用。雖為縮臨但絲毫沒有影響畫面的宏大氣勢，不僅保留了郎氏畫馬的精髓，更體現出作者的深刻理解，而且畫法更趨完臻。在2012年北京翰海的秋拍中以1092.5萬元成交。 三彩寶馬精彩絕倫 相比紙上的駿馬，以馬為形象的工藝品更受關注，其中首推唐三彩中的馬。因為唐人愛馬，所以動物形象中以馬最多，塑造得也最好。唐三彩在國際藝術品市場上的價格曾經上漲得很高。1989年，英國鐵路養老基金會的一隻唐三彩馬就拍出過374萬英鎊的高價。 唐代的養馬業空前繁榮，唐太宗李世民有飲馬詩云：“駿骨飲長涇，奔流灑絡纓。細紋連噴聚，亂荇繞蹄縈。水光鞍上側，馬影溜中橫。翻似天池裏，騰波龍種生。”從目前留存下來的唐三彩陶馬來看，馬的形體尤為俊逸瀟灑。唐三彩馬有不少裝飾手法，如點彩裝飾法，即用毛筆在馬的軀體上點染各色釉汁斑點，或在深色底釉上點畫淺色斑點，或在淺色底釉上點畫深色斑點，使之疏密有致，呈現自然天成的效果，而尤以點藍彩馬比較名貴。再如貼花裝飾法，即將模印好的各種裝飾物貼在三彩馬的一定部位，使馬顯得更加華貴莊重。常見的裝飾物有馬鞍、披毯、鈴鐺、寶相花等。 三彩馬從燒制工藝上來説屬於陶器，而在瓷器中，馬的表現形式則採用其他方法。在2011年上海的拍賣會上，曾有一件“清乾隆 粉彩寶相花紋石榴果棗紅馬燭臺”瓷塑，成交價為84000元。隨著中外貿易和文化交往的興起，西方的繪畫、雕塑等工藝技法在清代也逐漸被工匠接受，出現了倣西洋的比較寫實生動的瓷塑，本拍品即為一例。該瓷塑造型逼真，馬兒微微回頭，眼神溫順，肌肉線條流暢，馬通體棗紅色，釉下遍灑金粉，光線下熠熠生輝，馬鞍畫滿粉彩寶相花卉，鞍上駝滿逼真石榴果，象徵著子孫滿堂、多子多福，為清乾隆時期相當少見的宮廷陳設器物。 到了道光時期，雕瓷工藝盛行，往往借鑒象牙、竹木、玉石、漆器等其他工藝的特點製作文房用品，名家輩出，如王炳榮、陳國治、李裕成等均名噪一時，其作品在清代陶瓷器中獨具特色。在2012年北京誠軒的秋拍中，王炳榮制“雕瓷柳蔭憩馬圖印盒”以86250元成交，其為方形委角，子母口，盒外施淡黃釉，內施松石綠釉。蓋面微凸，開光內浮雕垂柳依依，一匹駿馬立於柳蔭下憩息，側壁與盒壁各浮雕四幅山水圖，上下對應契合，可謂匠心巧妙。 淺絳彩瓷是清末景德鎮具有創新意義的釉上彩新品種。從同治、光緒到民國初約50年間，將中國書畫藝術的“三絕”——詩、書、畫在瓷器上表現，使瓷畫與傳統中國畫完美融合。民國時期，王步《洗馬圖瓷板》以彩繪的手法，勾勒出羅漢洗馬的畫面。羅漢動作傳神，馬姿態桀驁，栩栩如生。羅漢眉頭緊鎖，頭部線條流暢，鬢須勾勒細緻入微；羅漢衣不以線描，全以蓋血紅用沒骨法染出衣褶，紅衣輕飄，邊緣略以墨線勾勒，極富立體感；羅漢身旁擺有兩個缸盆，雙手撫羆，為馬沐浴，動作形象傳神；馬體態健美，鬃毛飄逸；羅漢和馬右側及腳下的山石亦以墨彩渲染而成，不用線條勾皴，猶如仙氣升騰。在2012年秋拍中，該作品以168萬元成交。 工藝精品寓意美好 隨著各類藝術品工藝的蓬勃發展，特別是宮廷藝術日臻完美，馬的形象也多在玉石、竹刻、漆器、刺繡等門類中出現，加上“馬上贏”等傳統喜慶吉祥寓意圖案的加入，以馬為主題的工藝精品頻頻出現，充滿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香港藝術博物館曾經出版過《中國肖生玉雕》一書，其中就專門介紹了元代玉馬造型。在2008年中國嘉德的拍賣會上，就有一件元代的玉馬作品，馬呈側臥狀，昂首直視，雙耳尖削，梭形眼，鼻部飾以兩道陰刻線，四足收于腹下，尾巴緊貼後足，並且因側臥緣故，露出略顯圓鼓的腹部。此件玉馬表現的重點主要在於伏地側臥的休憩姿態，整體造型因掌握了肌肉線條的立體表現，顯得渾圓可愛，成交價為10.08萬元。到了清代，圓雕馬更加神采奕奕。像2012年榮寶齋（上海）舉行的拍賣會上，有一件清代的玉雕馬，器型碩大方整。馬呈跪臥回首狀，雙目直視，口緊閉，以排列整齊的陰刻線作鬃毛與尾，無鞍，四足彎曲，尾緊貼至肚，形象生動，寓意馬到成功，成交價為34500元。 在印章中，以馬為鈕的印章也是藏家關注的焦點。乾隆皇帝對漢文化的興趣與喜愛尤為濃厚，其文化素養之高，在其寶璽中有充分體現。在2010年秋拍中，有一件清乾隆·青玉“虛衷澄照”雕馬紐小璽，備受關注。此方“虛衷澄照”璽屬乾隆皇帝鑒藏印，青玉質，臥馬方形，形制小巧，因材施藝，圓雕馬紐，雕刻細膩，體態雄健，成交價為246.4萬元。 另外一件清早期·蜜蠟雕臥馬鈕章，印章頂部以圓雕手法雕刻駿馬一匹，駿馬呈臥姿作回首狀，杏眼寬唇，鬃毛細密，肌骨飽滿，造型準確，形象生動，神態安詳怡然。此印下方為圓形印章，紋路清晰，雕刻工藝極為精湛，為一件上好的蜜蠟印章。圓雕臥馬鈕，預示馬到成功之意，此印章章型規整，印文邊款篆刻工整秀麗，包漿完美，蜜蠟為印章材質，非常珍貴。在2012年的拍賣市場上，估價4萬至6萬元，成交價為12.65萬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