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張文榮:不能説的秘密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3-03-04 16:24:32 | 出版社: 《藝樹》雜誌

繪畫藝術,無論是在創作的心路歷程還是個人的成名之路,都是一個充滿坎坷的過程。而張文榮顯然更在意前者,他從不關心有沒有人欣賞,也從不在乎作品有沒有市場。畫畫對於張文榮來説,只是娓娓道來的交談方式,和別人舉杯邀歡的性質一樣,只不過他從來沒有聽眾,唯一有分寸的形式便是畫畫了。畫布對於他來説就是一種情緒的傾訴對象,這個對象比任何人都更加忠誠可靠,可以不厭其煩地、沒日沒夜地陪他聊心事。他有時甚至懷疑畫布是另一種質地的鏡子,將自己的倉皇狼狽、心酸苦悶和悲痛絕望等情緒都透射在上面。有時候,竟良久不敢對視。

風景入畫,或許是個再常見不過的表現形式。人是自然界的過客,我們觀察自然,無論是遊觀還是靜觀,都會將我們當時觀看時的心境融入自身所處的環境。也因此,風景有了一種靈性,成為了我們在自然界中的一種存在。但觀看風景作品時,我們往往忽視這些個人屬性,將風景畫進行簡單的解讀。而在張文榮的繪畫前,我們的思緒卻無法簡單,他説他的這些風景就是在畫自己,自己的經歷和心境。他的作品以風景性的畫面居多,包括草叢、密林、水塘,多為荒涼而遠離人群的場景。他似乎是在有意地遠離塵世的喧囂,試圖尋找到自己內心的冷清和孤寂,這種心理特質為畫家本人提供了在藝術創作上特立獨行的條件。

張文榮説,讓他沒想到的是上大學的第一張風景寫生一直將自己的創作帶到了現在。一路過來,看到了越來越多的風景,到今天依然沒有看夠,這個世界的風景對他來説從來不是欣賞,而是像口香糖般反覆地咀嚼,咀嚼得越多,味道就越足。如今他依然清晰地記得第一次風景寫生的經歷其實就不是對著眼前的景致所作。當時,突然闖進視線的一道炫目的光線使他突然聯想起了過去某個時候的某個場景,當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便屏住呼吸,硬是生生將現實的景象趕跑,緊張又專注地依據自己的回憶完成了第一張寫生。連自己都不曉得珍藏於心中的風景是何時遮擋住了自己面前的風景。

一路畫到現在,工作室裏已經堆滿了自己在各個時期留下的時光證據,看著自己的畫面,他覺得這些創作是自己一路踉蹌的腳步再合適不過了。

張文榮的“小世界”對於我們來説是一個謎一樣的地方。在張文榮看來,別人痛苦咆哮,可以對著酒瓶失聲痛哭,而他只能孤獨地對著畫布潑潑灑灑,將煩惱和傷害等成分摻和進油畫顏料中塗抹在一塊塊畫布上。別人可以在燭光下頷首交流、促膝交談,而他只能形單影隻在工作室裏經營著線條、筆觸,等到一些或溫潤或幹澀的線條、筆觸涌現流淌出來,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其中後,竟也一次次地被自己的細膩與婉約所感動。留在畫布上的成果就是一種自言自語式的筆觸與色彩的交合。在他的認知裏,自己的創作過程更像是在駕馭著一條小船滑行于腦海,獨自打撈自己的青春回憶,撈起一個個溫潤而潮濕的存在證據。

無規則的跳躍性筆觸與冷色調的色塊相互擠壓,形成了凸起的色塊和飛白,這是畫家心思的跳躍與激蕩,而在邊界處或角落裏由於調色油的稀釋而自行流淌的油彩又顯得詩意而溫婉。所有的這些都指向了創作者作畫時的狀態。如果將這些作品視作是消極、頹蕪的話,就是對張文榮的一種可怕的誤讀。在每一幅作品冷逸的表徵下,看似沒有生氣的畫面,都有一個生命體的存在,或者是個奔跑的人、或者是蜷縮的人、又或者是幾隻行走的動物,這種寓靜于動的手法,是作者在緊張與不安的構思中的一點點希望與生機。這似乎也反映出作者內心對看待社會的態度,表現出作者對生命深層次的思考。

張文榮作品成功地賦予了畫面以情節性,他塑造的不是一場主題鮮明的悲喜劇,也不是內容平實的生活劇,他成功地為我們上演一場又一場懸疑大戲。以眼前的任何一件作品為原點,觀者仿佛能看到之前的起因和其後的結果。這是一種與觀念、抽象等不同形式的藝術創作截然不同的藝術體驗,但卻有著相同的成熟與成功之處。作品中人跡罕至、氣氛凝重的場景的選擇,配以畫面中明顯的冷色調,成功賦予了畫面一種奇幻的冷逸情境。這種情境似乎要將觀者拽進畫面之中,去體驗畫面中寂靜的氣氛、看到畫面中原本靜止的人物開始運動、聽到池塘裏緩慢而深沉的水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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