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水墨系統與中國當代藝術新維度

藝術中國 | 時間:2012-10-11 16:22:00 | 文章來源:《庫藝術》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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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詮-水-400X945cm-紙本水墨-2008

劉子建、張詮是大陸實驗派水墨的代表性畫家。他們的現代水墨作品均有各自標識性很強的藝術語言範式,語義豐厚、能指寥廓。這種共同的藝術語言特質,源於他們不曾為觀念的表達而忽視架上繪畫對視覺性生成的嚴格要求,也不為迎合膚淺的所謂“大眾精神”即當代藝術必須介入社會的圈內“時尚”而放棄自己的精英立場。作為當代藝術家,為尋求水墨藝術的新的可能性,他們都以飽滿的熱情投入新水墨語言方式的實驗、建構與完善之中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在新水墨語言的建構與拓展上取得令人稱羨的成就。

劉子建早在上世紀實驗水墨運動初期即已在水墨的隨機滲化中引入硬邊語言的強硬阻斷機制,形成了自己以運動滲化與停滯阻隔之糾結衝突來表達對力量、速度、爆發等時空意味之生命感悟的現代水墨語言風格。他的這種縱橫捭闔的現代水墨語言風格,曾給當時的水墨畫壇以強勁的衝擊。他的新作《垂麗的天象》並未重復早前的藝術表達,而是將自己幻化為“楚那只佇立雲頭的靈獸,在黑暗的混沌中,傾聽宇宙的秘密”,他要進一步通過天象來演繹生命的律動與神秘。為此,多年來他孜孜不倦地深化、完善自己的水墨語言風格,為使超脫與升騰的表達更加空靈、雄奇和美麗,他不僅讓已往畫中的碎片層層堆疊得更加密實、讓驚心動魄的墨色黑得無以復加,更機智地用那曾經賦予了楚美術高貴華麗氣象的輝煌的金色碎片去表達由輝煌破滅的悲愴所引發的巨大能量。 他畫中那些穿透茫茫黑暗 “從切開的肌膚和成堆的碎片中鑽出來”的 “沒有靈獸之形,卻有靈獸之魂”的不可名狀的抽象形符, 是我們解讀畫家思緒的密碼,引我們在他這種沒有其他任何媒材可以替代的水墨性表達中去破譯這些密碼,是劉子建新作不可抗拒的魅力。

對於較劉子建年輕許多的張詮來説,以水墨為自己藝術表達的媒介,是藝術家經歷了無數次觀念藝術實驗之後的自覺選擇,更是哲學與文化精神上的一種皈依。他遠離喧囂、繽紛與繁華,選擇寧靜、冥想與沉思,亦即意味著選擇了一種“水墨形而上”的精神生活方式,這是觀念的蛻變、精神的昇華也是他藝術家心靈的安頓。這也使得他的水墨性表達與上世紀90年代的實驗水墨藝術有了不一樣的內涵。他以“一畫”成象或説是“畫一”成象的獨特水墨技巧,文脈上淵源有自,近取清代石濤“化一而成氤氳”之不二法門,遠承“與萬物合一”、“心即理也”之中國哲學精神。他以這些水墨韻味濃郁的“一畫”,堆積瀰漫,由一而多;令人驚嘆的是,他又能奇跡般地令這些數以萬計的水墨“一畫”由多而一,淡蕩縹渺, 意境清空,意象清奇。他的這種刪繁就簡,由簡而繁又化繁為簡的藝術方式,已經在相當程度上賦予了作品以某種行為的意義。如張詮自己所説,他之所以如此是為了尊重自己的感受,往內心走。耐人尋味的是走向內心的張詮,在營造安頓自己心靈的空間的同時,也為我們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可從多種路徑進入的、並且是多層次的內涵豐富的解讀空間。

康得認為,我們頭上的星空和我們內心的道德法則是能使我們心靈充滿永遠新鮮和更加強烈的驚嘆和敬畏的兩種東西,子建的“天象”和張詮“心象”正是對這兩種東西的當下詮釋,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完全可以説子建的“天象”即是“心象”,而張詮的“心象”也直指“我們頭上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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