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展方式和呈現
雅昌藝術網:剛才説到展覽的結構,我覺得比如説你邀請了某一件指向性非常強的作品,在展覽的呈現上跟這個美術館的空間是怎樣的關係和線索?
王慶松:重慶長江當代美術館展覽空間分地上和地下兩部分,特別大,有一萬多平米。兩百多個藝術家的作品也很多,特別是攝影的作品很多藝術家都是四至六件。我們希望展覽豐富、多元,觀眾體驗上也是包含各種方向,中間又有彼此的對話,又有相似題材的對比,也有相反題材的對比關係,我們希望能從視覺呈現上表達我們的想法。
崔燦燦:我們依據布展的邏輯,比如這裡面有影像有關的,關於90年代的影像,我們很明確定位張培力的《衛字三號》,王功新的《布魯克林的天空》。這兩件我們認為在90年代的影像裏是有代表性的。我們邀請的很多藝術家是很明確的,作品的影像跟展覽結構的中國影像發展歷史有關。
展覽有一些是跟書籍有關,還增加了在地實踐部分。所謂的在地實踐,像《蝴蝶效應》在攝影圈一直組織做在地實驗的方式,它不是一個簡單的藝術家個體創作,是群體創作。我們還選擇了“十夜”展中的十個項目,包括“六環比五環多一環”、《碧山》雜誌等,我們會把那三個賬篷再拉過去一次。我們希望在在不同的空間裏面呈現不同的問題,這些問題與問題之間又是一個彼此推進的一個關係,其實這個展覽有點兒像一個多寶盒,每打開一個空間指向一件事情,每打開一個空間指向一種狀態,希望給觀眾一個可遊、可觀、可覽的視覺空間,讓觀眾完成這樣一個體驗。
多線索的策展邏輯
雅昌藝術網:這個展廳或者是跟這個藝術家的作品之間的這種關係是兩條線索:一個是時間線索;一個是問題線索交叉在一起。
崔燦燦:不僅有時間和問題的,這也是我們區別於以往攝影展的一個方式。由第一張作品推導另一件作品適合放在哪兒,他們之間存在很多邏輯,有語言上的邏輯,視覺上的邏輯,媒介上的邏輯。
所以,為什麼是策劃人團隊主導的展覽?策劃人團隊主導的展覽有一個典型的特點,是屬於創作型策展,不是記錄型策展。創作型策展一定是當作品進入展廳之後,策劃人完成第二次創作。第二次創作,就是策劃人對這件事情的理解在展覽裏面成為很重要的一部分。我們希望這一屆策展人的作用發揮到最大,我們的創作性和能動性在裏面能體現出來。
雅昌藝術網:創作型的影像雙年展的作用會逐漸體現出來的?
王慶松:比如這一次我們邀請的藝術家鐘維興,他既是一名攝影家也是位企業家,這次雙年展他有一個特別展“凝視——當代攝影大師肖像”。在中國企業家玩攝影的非常多,第一次通過別人給我介紹是2012年的平遙攝影節,我很好奇一個企業家可以獲得最高大獎,但是並不太了解他的作品。5年後,在他的工作室再次看到他的作品,和他聊起攝影,對他好像有了新的認識,他對拍攝對象的了解,他的拍攝方式,以及他與拍攝對象之間的創作互動,不是簡單的因為你是攝影大師,我就去獵奇式的拍攝,而是整個立體式的去研究拍攝,這裡邊有很多創作元素,讓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於是決定邀請他做一個特別展。從2015年鐘維興開始拍攝大師系列肖像,這些國外攝影大師,我們以前大多數時候都只有通過書、網路去了解,沒有機會和他們零距離面對面的交流。當鐘維興給我説起他拍攝的60多位攝影大師時,我看作品能知道是誰,但是有些已經記不住名字,他卻能説出所有人的名字,這也讓我非常吃驚。可以想像,鐘維興在與這些大師拍攝交流的過程中,自己對攝影的再認識發生了多大變化,這也讓他在創作時擁有了自己獨特的攝影語言。
在這些創作中他並不試圖去還原在角色背後的那個人本身,而是去還原攝影師在他心裏的那個特徵,他的肖像作品仿佛是展現了被拍攝者一生攝影生涯的一瞬間,這一點上,他變成了站在攝影大師前面的攝影師。對於肖像拍攝,鐘維興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非常多元且非常個人的解讀方式。作為這屆雙年展的點睛之筆,鐘維興的“凝視·當代攝影大師肖像”展覽一定是有氣度的,我相信現場肯定會讓很多人對拍攝肖像有一個新的認識。
他不僅是收藏家,也是創作者,他拍了60多個國外的攝影大師,他拍肖像總是拍這個人跟他的創作有什麼關係,有的甚至是去模倣攝影家以往的作品,他大概會展出一二十個西方大師肖像,有以幻燈的形式和照片的形式,很有意思的。他是最早進場,現在已經開始布展了。我也比較期待,不知道會怎樣。
雅昌藝術網:打破以往攝影節或者是攝影雙年展的這種策展方式或者是策展邏輯之後,可以把這些以往不進入攝影展視野的藝術家或者是攝影者拉進來了。
王慶松:我也希望攝影個人參可以影響更多的人,讓更多人參與。因為影像藝術需要更多人參與,才有意思。當代藝術雙年展已經很成熟了。但是攝影曝光的機會很少,這是重要的一個平臺。這也是為什麼邀請國外的策劃人,就是讓他們有更多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