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發與突破Video與攝影的邊界
崔燦燦:這一屆“雙年展”目的是打破以往的規則。我們是一個影像和攝影各佔一半的展覽,我們希望打破以往攝影節只做攝影的習慣和嘗試。以往的狀態是攝影圈是攝影圈,當代藝術圈是當代藝術圈。我們不認為這個東西是存在界限的,我們認為有雜交地帶,相互之間可以彼此激發之間的關係。
在今天的當代藝術語境裏一切表達都是媒介,這個展覽指向的模式是以表達為主,而不是按照,是不是照片,是不是Video,其實對我們來説不是特別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我們要確立這個雙年展在這個方向上的特殊性。因為中國現在只有這樣一個雙年展是既做影像又做攝影。這樣帶來一個問題,當攝影圈的展覽出現的時候他的受眾群體都是攝影圈,交流群體也是攝影圈,只有90件影像拉進來,將近一半比重拉進來的時候才能打破中間的墻,才能打破邊界。
一. 重要一點是,活水才能有魚,不能是一潭死水。那麼多攝影節做了十年、二十年……始終是一樣的人,換來換去都是攝影圈的,沒有新鮮的力量激活。新鮮的力量也並不一定是年輕的力量。我們也邀請了像徐坦、王功新、林一林、朱加、張培力、周嘯虎、楊振中、胡介鳴等,90年代就開始的Video藝術家,何雲昌這種從90年就用視頻記錄他漫長的作品,并剪輯縮短。影像一直都存在。只是攝影和Video,兩條並行的線很少大範圍的交會過,我們想讓兩者完成一次交會。這也是“雙年展”最典型的特色,因為國內沒有其他既做影像又做攝影的“大型雙年展”,參展人數有200多人的規模,展期很長,有三個月。
二. 第二,展期三個月不是簡單的只針對大眾。比如,中國很多節日式的雙年展都是在二線、三線城市為主,為什麼?因為需要拉動經濟,需要在全國的社會知名度。重慶這樣的大城市可以保證觀展的人流量,像上一屆雙年展也有15萬人觀展。同樣,希望是專業圈的討論,不是節日,不是誰都能去參加一下的party,它是有明確的學術門檻的,這個學術門檻就是由策劃團隊決定。
我們給予某種判斷或者是選擇某種方向集中地去呈現某種問題。因為,即便把影像和攝影兩種力量合在一起,必須有一個很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力量的實施。我們把這兩個交會在一起的交會點是什麼?區別點是什麼?這是我們在不停地通過展覽在討論的一件事。
重慶長江國際影像雙年展最核心的定位,是我們試圖打破傳統的各種界限,重新塑造一個雜交地帶,這個雜交地帶才能産生各種可能性,才是真正指向未來的。就像這個展覽的主題“萬丈高樓平地起”,其實“萬丈高樓平地起”指的就是我們不斷地在建設新的大廈,不斷地建設新的可能,而這些磚來自於四面八方,來自於不同的領域,匯總來自於不同的群體,像是建造未來的大廈一樣,是充滿可能性和充滿新鮮活力,很生動的展覽。
觀念與觀念的交匯
雅昌藝術網:第一屆“重慶長江國際影像雙年展”的時候,怎麼考慮讓攝影和Video交叉在一起的?
崔燦燦:當兩種形態展開對話的時候,會打開大家思考的維度。當代藝術發展的過程也是雜交過程和不斷變化的過程,不斷地與其他學科發生關係的過程。希望中國當代影像和當代攝影間尋找更多可能性。尋找新的可能性就是它的目的。這個雙年展不是為政府服務,也不是為某種價值觀服務的。重要的一點是兩年呈現一次,中國影像和攝影雜交的項目。大家通過觀看這個項目和理解這個項目以及認識這個項目,會重新來判斷什麼是影像?什麼是攝影?影像和攝影他要表達什麼?他要針對什麼?是認識的轉變,那麼雙年展就是這個杠桿。
雅昌藝術網:兩者相互交匯的可能性基礎都是表現和觀看“圖像”新的可能。
崔燦燦:這是觀念和觀念的交匯,不是用何種“媒介”的問題,是我們如何認識的問題。攝影是摁下快門那一瞬間,影像最重要的是它有明確的“時間性”,這是攝影沒有辦法做到的一點。攝影可能要通過幾十張照片才能表現時間,但是影像重新給予攝影一種時空感。
但是攝影又像影像裏邊的某一幀一樣,激活了影像自身。因為影像有連貫的故事,但是攝影可以是一個片面和瞬間,也可以是意識流的。這是兩種認識世界和表達世界的方式,當這兩種方式交匯在一起的時候,跟藝術家的創作思維,對現實社會的觀念之間是有關的,今天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這一點,我們沒有辦法用一種媒介來涵概所有的談論,於是我們需要多種媒介的交叉。當我們面對一個複雜的社會的時候我們肯定需要更複雜的媒介、更複雜的觀念、更複雜的方式來完成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