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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談當下美術批評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11-17 21:16:14 | 文章來源: 韓朝的部落格

文\韓朝

當下美術批評最大的問題是批評效應的低下。如果説失效,可能有些過,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表面看,其一是批評家的水準和權威性受到質疑;其二是畫家接受批評的能力和對理論的熱情在降低,雙方缺少實際意義上的溝通,彼此不搭界。往深層挖,最主要的是藝術環境在起支配作用。因為在藝術市場中畫家的作品定位、定價不是以批評家的批評為主要參照指標,或者説批評家在藝術品交易中並未佔據應有的位置。當代有效的批評機制沒有建立起來,其中有金錢和話語權等利益的誘惑、干擾,現在大家都抵制不了。前一段我和朋友談到一位著名的書法家,就説到這位書法家的字十幾年沒有變化。原因很簡單,就是買字的只認他這種風格,你變了,人家就不買了,買主不是收藏而是送禮,所以大家都熟悉的那種才可免於贗品之嫌。美術界也有這個問題,但從長遠來講,如果你是一個有學術自信的人,批評家也好,畫家也好,從各個方面都應該為建立、完善這個機制使勁,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建立批評機制勢在必行,批評家責無旁貸。説得苛刻一點,要求批評家既要懂畫,又要懂理論。這話聽起來好像是沒有説,其實現在批評家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兩點,由此反映出的弊端就是:一,不著邊際,玩語言遊戲,批評只是圍著畫轉悠,根本就沒有涉及畫本身的東西,學理性匱乏;二,晦澀難懂,雲山霧繞,生硬地套用西方的某種理論,學理性看似很強,實際上因為缺少真正和深切的感受而顯空洞和乏力——這兩方面都使批評不夠透徹和深刻,失去了存在的真正意義。要懂畫兒,先要自己能畫相對不錯的畫兒。為什麼這樣要求,因為只有這樣才可觸摸到深層的感受,在作畫過程中你可以體察和感覺到很多理論無法觸及的東西,你就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容易達到,什麼不容易達到或不可能達到。雖然不能苛求理論家像畫家一樣,但缺少深入的繪畫實踐,很容易遺漏某些更深層、更豐富、更重要的東西,這是成為一個優秀批評家的條件之一。理論家有畫家不能企及的邏輯思辯才能,比畫家更應該對藝術的來龍去脈瞭如指掌,他的分析和評價是建立在更宏觀的、方向性的把握,這是批評家之所以為批評家的基本條件。要懂理論,還要通曉建立這套理論的時代背景和邏輯演進,通曉它的方方面面、前前後後。理論也是發展的,像繪畫也是發展的一樣,做到這兩全,我覺得就會有很強的職業敏感度,批評就會有的放矢,百發百中。現在我們很多的批評家是在用現成的理論甚至是僵化的理論來説話,説明理論修養不全面、批評視野狹窄。批評,批評,你比別人站得高才能看得遠,你比畫家更有預見性和從實踐昇華為理論的能力,除了你“遠望廬山”之外,更要能鑽到畫家的大腦裏面看個究竟——這就要求理論修養的全面和批評眼光的銳利。運用的理論還要有體系和標準,這個標準和體系應該建立在人類文化的頂端,這樣你可以看到全部,縱向的、橫向的,點的、面的,你就能夠做到準確透徹。在比較中確定和評判!批評家要能夠俯視藝術現象和藝術家,應該是領路人。進了迷陣,批評家應是最清醒的智者,你要辨別方向,幫助畫家尋找辦法和出路(我説的是幫助,不是替代,也不可能替代)。你如果只是在半山腰,可能上面的東西更好,但你看不到就下結論,就會偏激和失誤。畫家可以偏激,批評家不可以偏激,畫家是個人的事情,批評家要力求公正、客觀和準確,更應該有責任感——這是批評的前提。實際上當下批評很多都缺少這個前提就倉促上陣。批評家的東西不能像畫家一樣談談個人感受就成了,批評家一定要説出個道道,只有這樣才能説服人,才能有所發展和提高。還有就是批評的方式,也是表述或話語方式的問題,你的批評要想湊效,就要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你在那裏玩玄虛,雲裏霧裏,非把大家説懵才顯出你高明,這是大錯特錯的。我們不説批評是治病救人,單説交流和溝通的作用,也要講個方式、方法。雖然批評家跳出局外看得更清晰,也要深入到作品內部,獲取最鮮活的感受。要冷靜分析,不是説你不可以被震撼和感染,只有真正打動了你,你才真正能把批評進行到底——就是把這樣的震撼和感染的理由分析透徹、擴展開來。我認為批評的方式可以多樣化,這裡也有一個感染力的問題,要考慮到受眾的接受能力,作品提倡多元化,批評也不能整齊劃一。比較隨意的、散文化的,學理性強的,前瞻性的,研究總結性的,都可以,關鍵在於要評到點子上,畫畫講求一個到位,批評更要到位,其實做一個批評家比做一個畫家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智力。我個人喜歡不故弄玄虛,語言平實雋永,分析到位,能夠抓住要害的批評,再往更好講,批評文章本身就該是一篇美文,它不僅要有好的內容,也要有好的形式,讀起來確是一種享受,它讓你想看、想讀,畫家也是希望從中受到啟發。

説了這麼多,對批評家要求很高。批評家在當下的藝術環境下也有很多難處,我想美術界還沒有給批評家一個應有的地位,美術家協會的領導層現在也沒有批評家的位子,稿酬等收入很低,你畫家一幅畫多少、多少錢,批評家的策劃和批評文章能有多少?付出和所得不般配。另外,市場和人情成分對美術批評造成很大的干擾等等原因,所以,批評機制的建立不是單憑批評家就能解決的問題,各個方面都有責任,因為這次談的是批評之批評,所以要把批評家當靶子,唉,批評家常常是費力不討好,作個批評家,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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