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國兩會召開之際，由余丁執導，申捷編劇，張譯、殷桃、陶澤如、張佳寧等實力大咖領銜主演的60集電視劇《雞毛飛上天》，正在浙江衛視與江蘇衛視同步播出。這部由杭州佳平影業有限公司出品的電視劇，聚焦義烏“雞毛換糖”精神傳統，通過敘述一段縱貫三代人、穿越數萬公里的義烏商人創業史，完整地展示了在改革開放政策的指引下，義烏從傳統農業小縣到世界“小商品之都”的巨大變革，繪就一幅浙商創業可歌可泣、大氣磅薄的史詩畫卷。

　　一

　　與眾多根據熱門IP改編，爭相霸屏的仙俠、古裝題材電視劇不同，《雞毛飛上天》通過接地氣、暖人心的現實主義題材，將目光聚焦于這塊挑戰與機遇並存的現實熱土。

　　“百樣生意挑兩肩，一副糖擔十八變；翻山過嶺到處走，混過日子好過年。”數百年來，“雞毛換糖”雖然艱辛且微利，但卻是眾多義烏人謀生的重要手段。走鄉串戶、沿街叫賣的雞毛換糖人用擔子裏的糖粒、糖餅，換來了出口所需的“紅毛”，換來了農田肥料所需的“廢雞毛”，換出了亞洲最大的小商品批發市場。《雞毛飛上天》主創在談及創作初衷時，曾多次提到在義烏經濟發展歷程中打下深深烙印的“雞毛換糖”這一“積少成多、刻苦務實”的創業傳統，劇名《雞毛飛上天》就是由義烏這一婦孺皆知的精神傳統演化而來的。正如劇中以“雞毛換糖”為生的第一代義烏商人陳金水所説：“雞毛最賤，可它養活了我們的祖祖輩輩；雞毛最輕，可有點兒風它就能飛到天上去。”

　　恩格斯在致瑪·哈克奈斯的信中説：“現實主義的意思是，除細節的真實外，還要再現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只有把人物置身於現實的社會、經濟環境中刻畫塑造，才能達到“充分的現實主義”高度。《雞毛飛上天》正是以這樣一種現實主義筆觸，在波瀾壯闊的改革開放歷史進程中，深刻再現了“最賤”的雞毛，如何最終實現“飛上天”的生命夢想。

　　電視劇《雞毛飛上天》男女主人公陳江河和駱玉珠的人物塑造可謂匠心獨具。在割除資本主義尾巴的年代，陳江河剛出生就被遺棄在雪地裏，陳家村村長陳金水意外發現後，決意收養。駱玉珠則因父親賭博欠債而被賣給人販子，結果她不僅機智脫身，反而把人販子賣了。

　　耐人尋味的是，陳江河的乳名為“雞毛”，而駱玉珠的“玉珠”，則成為後來品牌和集團的名稱。很顯然，男女主人公這一命名，表明瞭義烏人堅韌不拔的“雞毛換糖”經商理念，業已滲入他們的生命之中，成為生命的寓言和象徵。於是，男女主人公在社會時代巨大變遷背景下曲折坎坷的身世，不僅寄寓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情感經歷和命運走向，在很大意義上也成為義烏商人在逆境中崛起的時代縮影。

　　二

　　根據義烏市赤岸鎮《赤岸孝馮氏宗譜》記載，早在明朝時期，就有一位名叫馮允奇的義烏商人前往波斯經商，“出塞貿遷，波斯珍異載滿歸船”，成為義烏的外貿先驅。而如今的義烏，依靠興商建市戰略，已經成為中國“一帶一路”建設的橋頭堡，世界“小商品之都”。“義新歐”班列的開通拉近了義烏與世界的距離，更多的義烏人遠赴海外開拓市場，義烏也吸引了更多的外商前來貿易。電視劇《雞毛飛上天》通過一個普通義烏家庭的視角，展現了義烏人牢牢抓住改革開放所帶來的巨大歷史機遇，以“雞毛換糖”的執著與智慧，克服各種困難與坎坷，最終實現了“雞毛飛上天”的美好夢想。

　　曾幾何時，小商品市場魚龍混雜，各種貼牌貨、假冒偽劣商品氾濫。《雞毛飛上天》以一種藝術家的勇氣，直面這一社會轉型期經濟發展的困惑與陣痛。主人公也一度誤入歧途，囤積了大量貼牌商品，但在血的教訓面前，他們終於幡然醒悟，將各種假貨付之一炬，當眾燒燬。“商人眼裏不能只有錢，要有信用，心裏永遠要有桿秤，否則雞毛永遠別想飛上天。”“能燒出一個賣真貨的義烏，有口碑的義烏，那燒多少假貨都值！”

　　在義烏人“雞毛換糖”傳統中，有所謂“進四齣六”的行規。在電視劇中，主人公陳江河用真實而質樸語言，詮釋了義烏人的這種“精明而淳樸”的經商處世之道：“雞毛換糖，掙100的時候，要想著把60給幫助我們的人，那這樣的話，才能保證我們一直掙到那40。”不過，在全球經濟日益一體化的今天，“雞毛”想要“飛上天”，就必須要有走向世界的雄心，正如劇中人所説，“家鄉之外有中國，中國之外還有太平洋。”“只有借著太平洋大西洋的風，雞毛才能真正飛上天。”

　　三

　　眾所週知，電視劇美學的最大特徵，就在於其接受語境是千家萬戶的日常生活語境。《雞毛飛天上》很好地挖掘了電視劇這种家庭化、世俗化的美學特徵，通過陳家三代人的命運巨變來揭示“雞毛飛上天”的歷史發展軌跡：以陳金水為代表的第一代創業者，由於現實原因被迫走上“雞毛換糖”謀生之路；以陳江河為代表的第二代創業者，在改革開放時代精神的感召下，帶著象徵義烏商人精神的“撥浪鼓”，勇敢走出家門，走向了世界；以陳路為代表的新一代創業者，則依靠高科技和網際網路技術，自創業初就站在了時代的前沿。因此，《雞毛飛天上》這種敘事藝術，表明其藝術創作採取親情的敘事視角來契合電視劇的接受語境，有效地激發受眾的觀賞慾望，進而實現主旋律電視劇思想性、藝術性和觀賞性三者的統一。

　　作為繼《向東是大海》《溫州一家人》之後，浙商題材三部曲的收官之作，《雞毛飛上天》通過陳江河一家人的創業歷程，成功塑造了陳金水、陳江河與駱玉珠、王旭與陳路祖孫三代創業者形象，描繪出一幅交織了農民、工人、個體戶、企業主、知識分子、政府官員在內的時代畫卷。在這個意義上，《雞毛飛上天》既是一部始於改革開放前夕而直至今天的義烏商人的編年史，也是一部波瀾壯闊的人物情感史、命運史，其中的榮耀與夢想、痛苦與挫折都足以令觀眾熱淚盈眶。

　　習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指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近代以來中國人民最偉大的夢想。今天，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實現這個目標。《雞毛飛上天》自播出後，收視率迭創新高，這生動地説明，在一個古老東方大國和平崛起的今天，在一個國家軟實力與日俱增的今天，表現和彰顯中國夢這一時代精神的電視劇美學建構，顯然還存在著更為廣闊的空間。

來源： 浙江日報    | 作者：范志忠 仇璜    | 責編：張雲松    審核：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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