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特別的追悼會。
約定11日上午八點半開始,但是當天早晨五六點,諸暨市殯儀館內外的車位已經全部停滿。停著的車子一直從殯儀館門口排到五百米開外,沿著暨東路兩側繼續擴散。兩名穿著熒光服的交警,冒雨指揮交通。
諸暨市殯儀館最大的大廳裏擠進了上千人,排成二三十列長隊。站在大廳裏,向前望不到隊伍的頭,向後望不見隊伍的尾。
左邊一半全是穿警服的,線條筆挺,肩章熠熠生輝;右邊一半全是老百姓,裹著各種深色的大棉襖羽絨服。警察隊伍的前面有頭髮花白的老警察,後面更多的是年輕高大的男女青年警員;老百姓的隊伍裏挈婦將雛,似乎都是親戚鄉鄰。
中間還有單獨一列長長的隊伍,全都是媒體記者。這場葬禮允許記者參加,但是記者都事先得到了通知:不安排、不接受採訪。
與此同時,網路世界裏也有一場為他點亮蠟燭的傳送,正在以平均每小時十萬次的速度擴散。
大家一心一意,昨天專程為諸暨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詹文鍇送行。
冬雨仍然淅瀝不停,空曠的大廳裏哀樂繞梁。對所有人來説,年僅35歲的諸暨刑警詹文鍇的離去都太過突然。這位專門辦重案的刑警副大隊長,有青春,有才華,有顏值,有熱血,有夢想,有功勞,卻被急性白血病在一年之內奪去了一切,于1月7日淩晨去世。
連續幾天來,詹文鍇的故事在網路世界和現實社會都一再刷屏。熟悉他的人為之心碎,剛剛聽説他的人為他扼腕嘆息。
根據現場滿滿的花圈和輓聯落款,可以知道,浙江省公安廳、紹興諸暨兩級公安機關的領導和民警、詹文鍇的母校浙江警察學院,以及全國縣區基層刑警代表都來參加了追悼會。
詹文鍇的同事們早早抵達,自覺分工,一部分同事組建了臨時接待處。他們含淚給人們別上黑紗,送上白菊;一部分同事幫忙引路,安排人們進入大廳的不同隊伍。
抬頭是詹文鍇的笑容,在照片上,仿佛隨時還能歸隊;低頭是在花叢中睡著了的他,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在人群中,記者看到了詹文鍇的同事呂國堅、俞哲峰、葉斌、詹浩良、吳羿翰,以及更多這幾天在奔忙中擦肩而過的一張張面孔。
前幾天他們一次次配合記者採訪,一次次撕開內心傷痛,講述詹文鍇的故事;他們奔波千里陪伴詹文鍇回到故鄉,他們半夜淩晨苦守在高速公路邊冒雨迎接。昨天他們終於可以專心沉浸在悲痛中,追思與鍇哥一起經歷過的日子。
沉默的殯儀館大廳裏的人們,大家都沒有撕心裂肺地哭嚎,只是悄悄地拭淚。但是朋友圈裏已經一片慨嘆:
“徒手摘星,愛而不得。世人萬千,再難遇你!文鍇兄弟,最後一程,送你到這裡,走好!”
“到現在都很難接受,那麼陽光,那麼正能量的一個人,就這麼去了。”
“在我們村,哪怕沒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是村裏的驕傲啊!”
諸暨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教導員趙建峰發言的時候,這位硬漢終於在眾人面前落了淚。念出“文鍇你永遠地走了”之前,他哽咽了一陣,才艱難地吐出後半句話。
紙短情長,上前發言的戰友酈樹楓淚水一次次模糊了視線,他説幾句便要抹去臉上的淚水。
詹文鍇的姐夫代表家屬致辭。
“常問他什麼時候進行家庭聚會?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要求成為了永遠的奢求,成了我們一家人永遠的痛。”文鍇的姐夫説了幾句便泣不成聲,“文鍇安安靜靜地走了,似乎還是那個一睜眼就是陽光愛笑的男孩。他太累了……這次終於有休息的機會了。”
詹文鍇的母親和丈母娘被親眷們緊緊地攙扶著,詹文鍇的妻子沒有發言。她們仨是此刻最傷心的人。
最後的告別是一次最漫長的告別,人們上前獻花、鞠躬,走出大廳仍然不忍離去。時間指向九點半,而送別的隊伍才走了一半,長長的隊伍似乎怎麼也走不完。
截至昨晚8時許,網路上送別詹文鍇的人群已經超過857653人次。
記者從諸暨警方得知,經公安部批准,追記詹文鍇同志一等功。
來源: 浙江線上 | 作者:陳蕾 | 責編:陳童 審核: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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