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濟高速增長的鄰國，到2006年有能力赴海外旅遊的人數有望達到2億。現在，隨著境外遊限制的放開，中國旅遊團已經進入了日本。看準這一商機，長崎縣和北海道率先展開了攻勢，其他地區也不甘落後。

    長崎縣島原半島風光秀麗，尤以能看到有明海日出的露天溫泉為佳。在初冬冒著熱汽的島原溫泉中，居然傳來了中國話。

    “黨能不能代表最廣大人民的利益呢？”

    “這個嘛……”

    圍繞11月召開的中國共産黨代表大會上多次提到的“三個代表”思想，溫泉中的幾名中國客人正在進行著議論。對於不懂漢語的其他入浴客來説，他們也許不會想到，從此島原溫泉將迎來中國遊客的新時代。

    來長崎修學旅行

    這一行中國客人由北京市11所重點中學的校長和教務主任以及市教委幹部共25人組成，全名為北京教育界日本修學旅行研修考察團。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為北京中學生來日本修學旅行作前期考察。11月24日達到東京，後經福岡進入長崎。經過在島原溫泉、長崎市內和長崎縣內的3天考察，最後從大分縣坐輪渡到神戶，最後經過京都從大阪回國。

    11月28日，長崎縣和島原市專門在島原溫泉的旅館中舉辦了歡迎宴會，中國客人身穿和服，坐在純日式的塌塌米上出席了宴會。儘管對於日式跪坐十分不習慣，一位女團員始終情緒高昂，她説：“能夠體會到日本的平民生活真好。”

    7月，這個旅館曾經接待了北京市月壇中學91人組成的修學旅行團。月壇中學是北京唯一一所6年制日語必修學校。2001年1月，該中學向長崎派出了中國第一個赴日修學旅行團。參加此次考察團的月壇中學李玉文校長説：“學生們對於日本竟然如此普遍使用漢字深感驚訝。對於日本道路乾淨整潔，人們遵守交通秩序的高素質也留下了深刻印象。”

    該旅館平時也接待日本的修學旅行團。但據旅館職員反映，中國學生更聽老師的話，在房間裏不隨便扔枕頭，當然也不會做出吸煙之類不好的事。

    推出獨特旅行線路

    應中方考察團的要求，長崎縣觀光聯盟專門安排了與縣立6所高中負責人的意見交流會。2003年春即將派出修學團的北京市第41中的紀澤華校長表示：“我們希望能夠走進日本學校的教室裏，與日本學生進行交流。數學、音樂等科目中應該不存在語言的障礙。一晚上也行，希望能讓中國學生體驗日本學生的家庭生活。”

    考察團成員、北京市旅遊局顧曉園副局長認為，中國實行獨生子女政策，隨著生活日漸富裕，越來越多的家庭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到國外見見世面，因此今後到鄰國日本的修學旅行團將會增多。他説：“我就希望送自己讀小學五年級的孩子到日本修學旅行。”

    考察團還去了雲仙岳災害紀念館，看到了中國不易見到的火山活動展覽。負責接待考察團的長崎縣觀光聯盟井川博行課長説：“修學旅行一般確定路線後不會輕易更改。因此我們的行動需要比其他地方領先一步，確保住客源。”他對於北京的修學旅行線路將以東京和島原半島為中心深信不疑。

    不僅限于修學旅行，長崎縣還在積極吸引中國一般遊客，並形成了一套獨特的方式。“長崎方式”的創始人就是井川課長。井川曾擔任長崎縣駐上海事務所的首任所長，是一名中國通。2001年4月就任不久，他就向中國國家旅遊局積極展開宣傳活動。他聽説國家旅遊局正在籌劃赴日本進行宣傳活動，於是立刻給長崎縣致電，請求長崎縣提供合作。

    中方為井川的舉動所感動，此後不斷有中國旅遊部門的重要人物在長崎出現，與長崎縣間建立了重要的人際關係網。

    長崎並沒有委託旅行社來制訂旅行路線，而是自己設定了一條廉價的“長崎風情遊”路線，吸引了中國遊客。利用上海和長崎間的定期航班，長崎還推出了名為“到長崎度週末”的4日遊線路。此外，在以東京為中心的線路中，長崎成功加入了名為“日本彩都之旅”的長崎遊項目。

    在北邊，北海道也在作著努力。11月初，佐佐木亮子副知事（相當於副省長）為團長的36人大型訪華團來到了香港和廣東省廣州市，並在當地舉辦了觀光説明會和商貿洽談會。據説，訪問北海道的中國遊客中的8成都來自南部的廣東省。過去因香港人憧憬雪國風情而興起的北海道熱已經傳染到了鄰近的廣東省。

    雪國熱迎中國客

    2003年2月5日開始的扎幌冰雪節期間，北海道將廣邀廣東旅遊界人士和新聞媒體參加。北海道還計劃參加3月在廣州市舉辦的國際旅遊展。

    2002年5月，每年有1250名中國遊客到訪的登別市（因登別溫泉聞名）上野市長訪問了廣州，並與廣州市簽訂了觀光交流促進城市的協議。這也是當地為吸引遊客的一步舉措。

    在初冬寒風乍起的橫濱，筆者遇見一個25人組成的中國旅遊團，他們剛剛遊完北海道扎幌和登別。“沒有下雪，真遺憾。”雖説如此，他們對於此行的打分卻很高，多為八九十分。據了解，該團中謝芳（38歲）等7名遊客是深圳市某運輸企業集團的優秀員工，此次旅遊是公司對他們的獎勵。

    謝芳説：“書中説日本的男性都很大男子主義，實際來看了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21世紀的中國和日本將會越來越接近。”

    在廣州市某書店就職的張健行（46歲）手中拿的是在日本購買的最新型數位相機。旅行團中還有新婚夫婦文志堅（35歲）和鄧碧虹（23歲）。據説，文志堅就職于中國現在最知名的房地産公司。

    大家對日本最直接的印像是“清潔、漂亮”。一位女性團員説：“走到哪都不會感到不安全，治安好。”在公園裏，看到日本人拿著麵包喂海鷗的景象，一名中年男遊客説：“環境保護做得好，海鷗也不怕人。”

    還存在很多限制

    中國團體遊客可以赴日旅遊始於2000年9月，還是一個新事物。改革開放的成功增強了中國政府的自信，並逐漸放寬了對居民境外遊的限制。首先解禁的是東南亞遊。由於以打工賺錢為目的的偷渡現象較為嚴重，赴日遊放開較遲，而且赴日遊中還有許多限制。可以赴日遊的地區目前僅限于北京、上海和廣東三地的居民，且必須是團體遊方式。在日期間也必須團體行動。目前經營該項業務的中國旅行社有21家，日本有59家。遊客還必須交納相當於一年收入的保證金，這是為了防止以混入以掙錢為目的的偷渡客的一項措施。儘管如此，0.36%的遊客還是在日“失蹤”了。

    面臨全世界的競爭對手

    據日本官方統計，迄今中國團體觀光遊客總數為4萬2636人。如果算上各種考察團的遊客，這一人數規模在每年7萬2000人到12萬之間。

    除了長崎和北海道外，中國旅遊團主要偏好被稱為“黃金線路”的東京——大阪一線。以東京迪斯尼樂園為賣點的東京4日遊和“黃金線路”幾乎佔了赴日遊的絕大部分。

    11月14日至17日，中國政府高度重視的第四屆中國國際旅遊博覽會在上海舉行。日本國際觀光振興會偕自扎幌到沖繩的17個地方團體參展，大力宣傳了日本旅遊項目。

    根據日本國際觀光振興會在會場面向300人進行的問卷調查顯示，中國人到日本希望體驗的是依次是獨特的自然風光、日本文化、溫泉和日本料理，最想去依次為的是東京、富士山、北海道、京都、沖繩和大阪。

    除南韓、澳大利亞、新加坡等國外，中國遊客尚無法前往的夏威夷也參加了展覽。日本面臨著全世界的有力競爭對手。

    對於長期陷於不景氣之中的日本旅遊界來説，中國市場是最值得期待的。據日本國際觀光振興會的研究，一國（地區）每人平均GDP超過5000美元後，海外遊人數將爆炸性地增多。例如當年的台灣和南韓。

    2006年大陸游客超過台灣

    在北京的日本大使館中調查中國經濟的北海道大學副教授遊川和郎表示：“每人平均GDP超過5000美元後，物質上人們已不再缺乏，就會把錢用於旅遊。2002年是北京的‘私車時代元年’。人們已經開始把錢用於充實閒暇生活，這樣的人群多會希望赴海外旅行。”

    在總人口超過3億的相對富裕的中國沿海地區，上海和廣州在2003年的每人平均GDP都將突破5000美元，到2008年，中國主要大城市都將達到5000美元。

    據統計，中國擁有旅行資金的中産階級人數已經達到1億人，預計到2006年將達到2億人。且以這2億人中每年會有5%出國旅游來計算，也就是1000萬人赴海外旅遊。假設其中的10%選擇到日本旅遊的話，每年日本將會迎來100萬中國遊客。

    現在，到日本旅遊的海外遊客中最多的是台灣人，達70—80萬。如果按照前文的計算，2006年大陸游客將超過台灣，佔據首位。

    據進一步預測，到2020年，中國每年海外遊的總人數將達到1億。日本政府新制訂的目標要使現在每年470萬的赴日海外遊客人數增加到2007年的800萬，實現該目標的關鍵正在於中國市場。日本對中國充滿了期待。

    日韓攜手瞄準中國市場

    日本國際觀光振興會調查員平田真幸指出：“日本旅遊的潛力還沒有完全被開發出來。即使各縣市單獨進行宣傳，如果沒有結合到具體線路和旅遊項目，也無法實際吸引到遊客。”首都東京即使不做任何宣傳，遊客也會紛至遝來，這一點令其他地方頗為羨慕。但儘管如此，東京並沒有懈怠。2002年，東京旅遊業界將目光集中對準了中國大陸。東京放棄了參加台灣、香港和南韓旅遊博覽會的機會，全力準備和參加了中國國際旅遊博覽會。

    2003年1月，長崎縣和大分縣將與南韓觀光公社合作，面向中國推出日韓週游項目。這是日本地方政府和外國政府機構合作的第一例。瞄準中國春節旅遊旺季的該計劃只不過是兩者合作的第一步。

    “由於2008年的北京奧運和2010年的上海世博會，全世界的遊客將會涌向中國。我們希望這一效應能波及到整個東亞圈。”

    中國遊客“100萬人的時代”決非夢想。 (井川)

    中國網2003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