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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逛畫廊:藝術之都最好的窗口

傅剛 費菁

    晚睡晚起的壞習慣,是上大學時養成的,不健康,不好,就是改不了。磨蹭著起來吃早飯,已過正午,太陽很好,得趕快出發去掃蕩畫廊。給一位班上同事打電話,讓他來家匯合一道走。這同事的問題後面會講。

    十年前,我們可以把蘇荷和中城兩處畫廊最密集之地的主要單位,用一天解決。但是最近這二三年,新畫廊好畫廊層出不窮,雀兒喜不僅成為新的中心,而且有超過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鼎盛期蘇荷的強勁趨勢。如今再想一天跑遍中意的畫廊,已經是難以實現的願望。今天抓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先突出雀兒喜一地,它離家近,出門就到。

    逛商場看櫥窗,不一定花錢買什麼,看看。明白目前的時髦平衡一下心理,蹭過人山人海部分地把社會性皮膚饑餓解決一下。

    逛畫廊看藝術作品,更不一定花錢真買。那裏都不是生活必需品,純粹錦上添花,閒情逸致地幹活。籠統説,有愛好也懂門道的人往往錢緊,手頭寬裕的懂行的很少,古人認為這叫術業有專攻,有道理。在逛的時候,見過幾位大款或者大款夫人和少爺小姐,畫廊工作人員馬上笑臉相迎裏邊請裏邊寬敞,隨後一件件抬出來過目,吹噓怎麼怎麼值。買主可以翹二郎腿抽煙喝飲料用手指敲上嘴唇或腮幫子,眼神兒儘量表現無動於衷,向推銷的人傳達一種資訊,我懂。

    絕大多數認真看作品的,是或狂妄或謙遜的正在努力之輩,觀摩學習,像我們這號人,用眼用腦當然少不了用腿,而不動手往外掏現金、支票或者信用卡。有聲譽的買主,現場可以不過賬,先拿家去挂著看看,喜歡再説,不喜歡就讓人取回來。即使條件寬鬆,我們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地看看行了。

    

    幹的本行與藝術姻緣匪淺,知道畫廊裏同樣有不怎麼地的東西以至垃圾。所謂純藝術,在過去指繪畫和雕塑。過去這一百多年以來,逐漸地,攝影裝置表演概念錄影錄音電腦和虛擬等等等等,已經把嚴格的界限和教條打亂了。在我們眼裏,除了那些賣只有裝飾性而心思花得不夠的畫廊以外,都可以叫正經藝術畫廊。這麼説,有歧視和傾向精英文化不崇尚多元化的嫌疑,但是掰扯清楚太花篇幅,有空兒再説,先挂起來不提。

    完全沒有物質壓力和精神負擔,空手逛畫廊,逛起來其樂也無窮。十多年下來,收穫良多。但是全憑視覺的東西,眼前如果沒有實物不行,即使有貌似不錯的印刷品或上網也不行,聊勝於無而已。所以這會兒説到畫廊的故事,不講作品的好壞,只説個人體驗。

    出門往西走一個路口,就進入現在紐約畫廊最密集地的所在。這一片原來是加工製造業用地,凈是加油站修車洗車的車行、五金木料建材場、各種倉庫和車間。自從20世紀90年代中褒拉庫伯畫廊領頭開墾這塊文化上的荒原以來,差不多每月甚至每星期都有不止一家畫廊開始出現。記得去年9月中旬,大家仿佛預先捏估好良辰吉日,在同一天有十幾家在這一帶開幕,有的裏面三新,有的從別處新遷來此,有的設立又一處前哨站。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形成的規矩,除了夏天太熱時休息,大多數畫廊的展覽內容,三週一換。曼哈頓島和周邊地區有幾百家畫廊,再加上這麼高的更換頻率,幾乎每個週末搭上一天,像趕場似地連軸兒轉奔命一樣,也很難覆蓋完全。年紀再大些,估計這活兒就很難練了。但是凡事有竅門兒,否則沒法一天拿下幾十家。開始跑過幾趟全乎的,在心裏就劃了一道杠,有些地方在不久將來大可不著急去了,因為作品不對胃口。全看不可能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還是那句老話,術業有專攻。這樣,也得在出發前做好準備活動,預先篩選一遍,編織好行動路線,路線對了頭,少走回頭路。最後一項關鍵要憑藉訓練得來的經驗,以便迅速診斷。看電影一般兩小時左右,但是逛畫廊,最快只要兩秒鐘。怎麼回事?到門口往裏探一下頭,甚至隔著玻璃門窗迅速掃一眼墻上或者地上的東西,馬上給鑒定:沒戲,走人!兩秒鐘。

    搞創作的人都體會,鼓搗點兒新東西很不易。可在能人如此密集誰都很忙活動豐富又多樣化的地方,發善心照顧週全於事無補。好幾次我們扭頭繼續趕路的時候,都不由自主不約而同地嘟囔一個詞兒:殘酷。人家在一年功夫磨出來的貨色,你一眼就算結束,往往一板子拍死,這樣的競爭不亞於股票市場那種惡勁兒。

    

    稍微混出些名堂的藝術家,一般有一家到幾家相對固定關係的畫廊,它相當於或者是你唯一的經紀人,排好隊一年能安排一次個展。其次的,便要搭夥或者被人點鴛鴦譜進群展小試鋒芒。再不濟的就在馬路便道上摞攤兒,要不就在屋裏自得其樂。説到在街頭畫畫,我們這位今天同行的熟人的故事就開始了。

    一般人把搞藝術的當作半仙,對他的工作和生活方式認作神秘現象,忘了他們也是人。再有的把藝術家當作騙色的,專門勾引良家婦女。確實有這樣的半仙,但不必要的聯想往往對不起真想幹藝術活兒的人。我們知道的,遠的不説,在這裡的一些藝術家,每天跟常人一樣上班,非常規律,否則不可能到點往外拿成果,他們跟眾人一樣花夠了時間的精力才能有錢活命。我們這位熟人倒沒有輕賤藝術家下九流的意思,把他們視作天人,當作智慧的化身。這見解當然有點兒過,有點兒俊。他從街上扛回來一幅油畫,花了250元,嚷嚷著要配鏡框,帶玻璃的,拉我去看給參謀參謀,因為我在單位展出過多少年前的舊習作,他覺得我內行。我一看,個頭可以,大概80公分乘一米,可那東西,什麼呀!這誰不會抹,只要你不嫌油有味兒。他説起街頭奇遇。一日午飯時分在馬路邊見一人作畫,神情專注姿勢瀟灑,畫面上可以説就是面前的街景也可以説不是,現場就變上形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他一下子被吸引住,問多少錢。這位半仙沒好氣兒,沒看我這兒忙著嗎?現在不能賣,至少還要兩天我才能準確地表現出心裏的感覺。然後不再説話,顧自板著臉接茬兒抹。這一下,就把我們這同事鎮了,瞧人家多認真,我覺得不大離了,他居然還琢磨,多麼敬業。於是兩天后又去,終於買回來,如獲至寶,嘴裏還念叨當年梵谷也是很落魄的。

    我不好直説,我心説:經過20世紀的折騰,如今時代和市場都不同,市場的接受能力非以往可比,對什麼玩藝兒都有接受的胃口。而且眼下在這地面上,哪有梵谷,儘是肉眼凡胎努力之輩。同時像樣兒的藝術家差不多全有學位和師承關係,除非你捂著蓋著不給人看,否則但凡有點兒水兒的東西也會被人挖出來。我們因為另有正業,沒有全時畫畫什麼的,有想法沒充分表達出來,沒被人冠以大藝術家的稱號,我們毫無怨言。從現在的水泥或者馬路上想往家領柯羅梵谷畢加索,地方不對,時間上也不對,你已然錯過了沙龍和19世紀。

    都挺熟的,我只告訴他,油畫不用上玻璃框子,除非放你們家老熗鍋做開水的廚房,否則沒事。這麼著吧。你這週末有空兒又有興趣的話,咱們一塊兒去畫廊遛遛,用老百姓大白話侃侃為兄的你想當收藏家和伯樂,該怎麼訓練服力。共事多年,他了解我這話並不怎麼好聽但沒有壞意,不以為忤,滿心高興。

    於是今天我們自己跑腿不算,兼做講解員,一路邊走邊聊,他一會兒開心大笑一會兒唏噓沉吟。他第一個反映是嘗到努力鑽研的甜頭兒,解嘲自己以往的露怯,後一個反映是由於發現真有意思的東西不便宜,今後要更加努力地掙錢。後一項我們幫不上忙,只能説空話祝福,他聽了不上所得稅,我們説了也不要零售稅,君子之交淡如水。

    

    大都會畫廊正展出辛迪舍曼攝影近作。按內地話説,她在90年代初走過一段彎路,這是創作構想上。再加上用港臺話説個人生活出過狀況,有幾年搞的作品,很葛,邪性,拍肢解的洋娃娃和生理衛生課教具似的東西。其實藝術家無所謂彎路,不過是在找轍,在摸索。當然如果有變化可能跟外界和個人經歷的影響有關係,但説人走彎路就好像你特明戲認識近道兒不告訴別人一樣,有些市儈氣。從這幾十幅近作看,她本人又走回到鏡頭前面,扮演形形色色的人物,從附庸風雅的老頭子有錢的闊太太,到未婚媽媽貧困少數民族女性,各不雷同。無論人物穿戴、化粧、表情還是光線處理,都模擬的惟妙惟肖,誇張的很是地方。同時,又顯出一絲她以往作品不常見的厚道勁兒,不只走諷刺的漫畫,都有些自得其樂仍舊對生活抱著希望的意思。藝術家本人年紀漸大,心氣有所變化。

    隔壁樓上,麥休馬克斯畫廊是路西安弗洛伊德的銅版畫。人體處理的很結實,模特兒多數在他油畫作品中出現過,家人、朋友、特胖的婦人和已經去世的大光頭漢子。除了畫中主體輪廊,用那種古典標準不算高超或者根本不中規矩的直筆道勾出很寬很單調的邊兒還有股子反叛味兒,其他地方怎麼説呢?很好,就是太老。很有人味兒,雖然這本質無懈可擊,但藝術上變的最多的還不是形式?什麼叫藝術品?不就是不斷以不同過去的視覺表現,去表達新的也許根本是舊的想法,而這想法不只是概念,不只是觀察角度和方式,而且包括選擇往哪兒投射眼光看什麼。弗洛伊德,名字如雷灌耳,那是路西安的親爺爺。那位精神分析的祖師爺是維也納猶太人,治學辦事嚴謹,自信沉浸在最高級的文化氣氛中,比如音樂。其實爺爺弗洛伊德,也是位了不起的藝術家,他那獨特的學説和豐富的文學作品,一半是科研一半是藝術創作。如果你不認為那也是藝術,大概只能説它跡近巫術。畫家弗洛伊德住在倫敦,幹的活兒有美國人崇尚技術講究關節刻畫和處理技巧的技術味兒,把藝術品弄得仿佛很科學。祖孫二人主攻專業不同,但是成反對稱,路數有相似的地方,這也是門風。

    再往前看,是麥休瑞奇在安德魯柔森畫廊的近作展。這個當年失業無著領過救濟扛過太平間的死人卻正經八擺科班出身的新秀,這幾年大發利市。新作幅面大不説,鋪張也比原來開,把整個方形展廳當了畫布,如同醮飽顏色把筆使勁一甩,淋到哪兒算哪兒,打破二度平面的限制,畫中的素材仍與他前兩年一樣,海洋生物形態的東西,色彩比過去更鮮艷些,具體往細節裏閱讀,還是宇宙理論和神話哲學一類眼生的人會覺得五迷三道的東西。迎門是現場裝置的光墻,上面潑著斑斕色彩。像如今多數用畫油和丙烯甚至聚脂的畫家作品一樣,沒有明顯筆觸,帶著機器風格,卻是手工的大模樣。成名之後不再擔心財源,規模和花費成本上也露一個大來。

    

    要説市場上賣得好有利於折騰大動靜的話,瑞奇就比不上葛溝仙畫廊展出的達米安赫斯特。葛溝仙畫廊在雀兒喜的這一處新店,架式上更像博物館,已經沒有剛起步的畫廊那種掩飾不住的小門小戶氣息,不僅面積大,室內空間高,而且還雇了專職保安,舉辦活動時再加雇一幫小丫頭或大姑娘,穿上一樣的T恤衫迎來送往,像劇場的領座員似的,有點兒太居高臨下太公司企業化了,讓人覺得這裡説不定從哪天起該加收門票了,缺乏畫廊一向讓我們感到逍遙自在的散漫。不久前開始的赫斯特展,不像一般藝術家年度個展,而像小型回顧展。作品被很闊綽地分別佈置在幾間面積平均而形狀不同的展室,幾乎所有作品的主要構成媒介,都是不銹鋼和玻璃,做工很精細價錢肯定貴。中間那座像解剖課教具一樣的半身像是以前早就出名的,不算它,其餘作品大概可以分成乾濕兩類。幹的,在不銹鋼框玻璃盒子裏,儘是動物骨骼標本,各色小藥片膠囊,和蒼蠅垃圾袋,吃剩下的殘羹冷灸。濕的,則像水族館裏的大魚缸,裏面養著活魚,泡著孕婦分娩時那種可調節的醫療床,電腦,和一些雞零狗碎的雜拌兒,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隨你怎麼理解,那你説用鼓風機像彩票機器那樣吹乒乓球一刻也不得歇,吹一個大白汽球懸浮在半空中,底下的大大小小的長刀,尖兒都朝上,又有什麼意思?

    深刻的分析,這裡的篇幅不允許,我們覺得他,這個叫赫斯特的小哥們兒,所製造的場景都是一股玄勁,人,説科學,卻隨處瘋狂,説衛生,卻滿眼讓人有不潔聯想的道具配件,説不衛生,可放眼望去四壁潔白作品上下纖塵不染乾淨極了。就是這股玄乎勁頭,這種殘酷的野法,讓赫斯特從一幫英國年輕藝術家中殺出重圍,成為領銜主角。開幕那日人山人海,連門外街道都堵了半街筒子年輕人和不服老的中年人,他已是大眾傳媒中的名星,雖然距離沃荷爾還很遠,但我們來到紐約那年沃荷爾剛去世,沒親眼見過那時的陳仗場面。你可以説赫斯特搞的東西,都很聳動,像以前作品中把牛或者豬橫豎整切成幾大塊,泡在福馬林溶液中,有什麼意思?

    這文字寫到這兒有點兒走味兒,老自言自語問有什麼意思。是同行的熟人老把兩手一攤瞪著雙眼這麼問我們。有什麼意思?那種大卸八塊的做法,露出勞動人民幹體力活兒的糙老爺們兒帶暴力傾向的審美眼光,加上受過教育懂藝術理論了解歷史變遷而帶來的專業性的批判精神。這位熟人是工學博士學養不差,但他們這種學工的週末休息方式不同,好動的看球賽開車兜風,喜靜的釣魚爬山鑽樹林子,不太了解有很多人不務正業抽筋發瘋糟賤錢搞所謂藝術,一賣就上百萬,居然還有這麼多觀眾起鬨。因為是週六,觀者如雲熙來攘往,這雀兒喜畫廊區跟超市氣氛越來越接近。

    可你要説那東西野蠻太糙,同時又有小瓶小罐小藥片一類的作品,連色彩都讓人想起脂粉氣這個軟字眼兒,像婦人擺弄針頭線腦弄個花繡個朵兒瑣花邊兒挂紗簾兒那樣,不怕瑣碎不嫌煩地自己找樂兒,好比一個大老爺們兒吃冰棍不大口咬,只是吮吸口腔和嘴唇焐熱了化下的水,或者叫嗍拉,看上去很有耐心煩兒。這撥兒藝術家多數都城市里長大的,男孩女孩的事兒都懂,算起吃過見過吧。那兩支大魚缸儘管不斷進行迴圈凈化,跟剛開展那兩日沒法比,水已經渾了。

    寫至此一回頭,發覺剛才説到四位人士三位是英國人,只有舍曼是美國人。這就是時尚,他們在這裡已經打開了市場。

    

    信守開篇許下的諾言,不評論作品的好壞,也不向誰推薦什麼,藝術欣賞是主觀的個人行為。要是對這些看不上眼,認為只有古典作品才堪稱藝術,或者最遲走到畢加索那兒便打住,那就如同認為男人梳辮子穿長衫最好一樣。像眼下,我們回到家裏坐下來邊聊邊記白天的經歷和隨感,穿的是套頭衫牛仔褲。要讓我爺爺的爺爺看見,男女衣著完全一樣,女褲還在前邊釘扣兒,這叫什麼樣子?沒個體統。時代藝術生活方式一直在變,藝術上的變,我們不認為可稱之為進步,它只是不同而已。還而已。

    要捋序地挨個兒彙報太費勁,轉眼間省略二十幾項展覽不寫,避免冗長。上面提到的幾處全在第十和十一大道之間的24街上,是我們的鄰居,説了半晌,還沒出一個路口,其間還省略了幾家,這可以表示畫廊的密度。南北西三個方向有幾棟大樓,原來是廠房倉庫,有一棟樓貨梯之大之強有力,能讓貨車開進去直到各層裝卸,出了電梯車還能轉身,這可以表明樓層面積大小。在這種樓一進就是幾家幾十家畫廊,以最快速度跑,也得個把小時。我們最後到了西二十街529號,頂層正展集體裸體人像攝影師唐尼克的作品。照片基本在書刊中見過,小黑屋裏放的錄影沒見過,坐在臨時搭建的高臺階上看完一遍。有配樂但無人聲,是顆粒很粗的黑白片,感覺上特別像無聲片。裏面的自願模特兒跑來跑去,剛躺下馬上又起身跑向邊道找各自扔在那兒的衣裳,場景環境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紐約各處角落,加上這些人又好像全不認識不像紐約,而像一座未來城市一部未來電影的場景,同時手持錄影機或者攝影機止不住會抖動,光影忽明忽暗,人去掉衣服又看不出歷史年代的歸屬,又好像是很久遠的過去。這種説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本身就有點兒意思。SonicYouth的配樂很有效果,猛一聽像城市噪聲卻又辨不出車胎滾過路面或是救護車救火車警車這種耳熟能詳的具體有名兒的音響,似乎很雜亂,可是靜下來吸收進去,能體會到一種純靜。這是一種躁亂中的安靜,是一種有微妙變化但主旋律極其單調的極少主義式的純粹。

    從大樓頂層開始往下來,走一層逛兩三家,下到首層出門廳,外邊已是暮色。擺手跟同事説再見,他要趕回家與妻兒團圓吃晚飯。如今這一片畫廊的數量、規模和品質,真是難以想像,一下午都沒跑完全。平時我們看展覽時不説話,碰上格色作品,舉舉眼眉咧咧嘴或笑一笑,彼此的意思就明白了,今天下午老説話,腳不太乏但唇幹舌燥,權當星期六義務勞動。但其實這麼想太自私,如果沒有同事不斷發問,我們就一眼看過去未必再想,這不斷地有什麼意思地一逼問,倒讓人想想那些已經因為麻木而很難記住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特色。看藝術作品,保護新鮮的眼和腦,是最大的訣竅。

    現在正是秋冬這一陣兒展覽的高潮,星期六和星期一畫廊休息,這個週末不行了,下週末或下下週末再説,蘇荷、中城和星星點點各處,都會發現有意思的或者有什麼意思的東西。晚飯吃的是豆瓣魚、幹煸苦瓜、五香牛肉就白米幹飯和茶水,外行才要湯。完全中國飯,這也是出門就到的餐館,手藝品質全紐約中餐館裏屬前茅。就是肚裏這點食兒,一直耗到現在,好了,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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