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TVBS電視臺11月7日報道，臺“行政院”院會于當天上午通過“落實大陸投資‘積極開放、有效管理’執行計劃”，開放島內企業直接赴大陸投資，取消投資上限。當天下午，臺“陸委會主委”蔡英文作公開説明，聲稱新政策將於明年1月1日或2月1日實施。
臺商可直接投資大陸
用以取代“戒急用忍”的新政策規定，包括在新審查機制下開放臺企可直接赴大陸投資，取消過去限制100萬美元以上的大陸投資須在第三地成立子公司規定，建立2000萬美元以下投資個案簡易審查機制，取消個案投資5000萬美元的上限；個人及中小企業赴大陸投資累計上限由新台幣6000萬元放寬為8000萬元，上市、上櫃公司發行及募集有價證券不得逾越赴大陸投資累計金額20%的上限放寬為20%到40%，海外資本市場籌募資金用以轉投資大陸限額由20%放寬為40%。在投資項目類別上，將過去准許類、專案審查類及禁止類區別，改為“負面表列”制，除負面表列項目不得赴大陸投資外，其他在2000萬美元以下的投資項目，均可經簡易審查登陸，2000萬美元以上投資則須專案受審，但不必一個月審查一次，可即報即審。
另外，台灣當局將建立無障礙、有誘因的資金回流機制，投資人將大陸投資事業的股本或盈餘匯回可扣減投資累計金額，大陸子公司資金匯回可迴圈利用，不受每年5000萬美元結匯影響；源自大陸投資的收益，可扣抵在大陸地區及第三地區已繳納的所得稅；准許國際金融業務分行（OBU）與大陸金融機構進行直接業務，臺商在OBU資金匯出匯入，當局視為資金調度與控管，無涉課稅問題，不會因資金匯入而有查核逃稅之舉。
台灣當局的這項新舉措，若果真實施而且不走調，那就等於將李登輝主政時奉行的“戒急用忍”政策推翻。
臺當局做出無奈的選擇
90年代中期以後，以李登輝為首的台灣當局以維護台灣“國家安全”為理由，當然也想把臺商赴大陸投資作為其對抗大陸的籌碼，從1996年起嚴厲限制臺商赴大陸投資、經商。陳水扁上臺後，沿襲李登輝的“戒急用忍”政策，限制臺商在大陸開拓市場和尋求生存、發展的機會。然而，自外于大陸市場、政治挂帥的政策，其結果是台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自去年5月以來，台灣股市從9000多點下滑到今年9月中旬的3400多點，此後長期在4000點以下徘徊，股票市值縮水4萬多億新台幣。股票狂瀉的同時，經濟也大幅下降，今年前五個月，台灣工業生産衰退8.2%，出口與進口分別負成長22.6%與29.6%，今年第一季經濟增長率只有1.06%，第二季度則負成長2.35%，第三季度也是負增長，預計全年經濟增長率為負成長，這是50年來台灣經濟最嚴重的衰退。經濟衰退，工廠倒閉，失業率由去年的2%多一點劇升至今年10月的5.5%以上，社會犯罪率、自殺率亦大幅上升。而生産與生活環境惡化，促使産業大量外移、民眾大量向外移民，形成投資大陸潮、移民大陸潮，反過來又造成經濟的進一步衰退，台灣陷入惡性迴圈的沉淪困境。
面對困境，面對臺商紛赴大陸找尋第二春的事實，台灣當局在經歷了長期的“戒急用忍”痛苦後，終於被迫改變自外于大陸市場的策略。蔡英文在解釋推行新政策的時候説，“當前調整戒急用忍政策的必要性，是因為時空環境轉變，面對全球化發展及兩岸加入世貿組織的新情勢，必須考量提升企業全球競爭力的迫切需要，將兩岸經貿納入全球市場的一環，不宜持續戒急用忍防堵大陸投資”。
打選戰為陳水扁第一大考量
按理，台灣當局早就應該調整“戒急用忍”政策，但拖到今天台灣經濟付出了慘痛代價後方才出籠，是有其中的原因的。其中重要一點，無論是執政的民進黨，還是在臺上的陳水扁，都是靠選舉起家。它們的政策取向，主要以爭取選票、打贏選戰為考量。自然，鬆綁“戒急用忍”，也成為它們打選戰的棋子。
其實，陳水扁及其幕僚早就意識到了台灣經濟持續惡化的原因，與兩岸政治僵局持續不解、臺企不能開拓大陸市場以及由此引起的民眾對當局信心不足等有密切的關聯。自去年上臺以來，陳水扁政權內部圍繞“戒急用忍”與開放兩岸“三通”等問題曾進行過密集的商討，也徵詢過外界的意見，得出的最大共識是必須調整或廢除“戒急用忍”政策，否則台灣是死路一條。
然而，陳水扁除了考量台灣經濟的出路與民眾的利益之外，更多的是考慮自己的權力。擅長于打選戰的陳水扁十分明瞭取消或鬆綁“戒急用忍”是一張有號召力的選舉宣傳牌，不過他更懂選舉牌的時效性。如果早早打出這塊王牌，隨著時間的流失，老百姓漸漸淡忘，它就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反之，如果在投票前拋出這張牌，它將會發揮炒熱新聞、印象深刻的特有作用。正因為如此，陳水扁選在年底“立委”選舉投票前20多天發佈這項“令人驚喜”的消息，而且説新政策將在選後1個月之內實施，顯然是要吊選民的味口，要老百姓投票給執政的民進黨。
台灣經濟的出路在兩岸“三通”
陳水扁以玩政治見長。為了爭取選票，在競選過程中，他會開出很多動人心扉的支票。但選後他就會反覆無常，不兌現承諾。如在去年的“總統”競選期間，陳水扁説要緩和兩岸關係、取消“戒急用忍”政策、開放兩岸“三通”；但在當選後沒有一件兌現。如今為了打贏年底“立委”選戰，保住政權，陳水扁再開鬆綁“戒急用忍”支票，期以獲得選民認同與支援。但選舉過後，他能否一改反覆不定的特性，履行諾言，還要靠事實來證明。
不過，即使陳水扁兌現競選支票，台灣經濟不見得會因為“戒急用忍”的鬆綁而出現大的逆轉。這是因為，今天阻礙台灣經濟依靠大陸來好轉和發展的原因，除了“戒急用忍”的投資限制之外，另一主要障礙是兩岸不能直接“三通”，其中最重要的是直接通航。由於兩岸不能直航，臺商在大陸經營企業的成本大幅提高，更因時效性減慢而喪失不少機遇，導致臺商競爭力被削弱。據BIZNEWS商業新聞針對臺商的調查顯示，在“三通”議題上，三分之二的臺商認為，如果現階段就開放兩岸直航，台灣經濟必然可以獲得好轉，33.2%受訪者相信台灣可以從中獲得較多的利益，另有66.8%的受訪者認為，兩岸經貿活絡是促成台灣維持成長的原因。
因此，要解決台灣的經濟困境，不僅要徹底廢除自縛手腳的“戒急用忍”政策，更要開放兩岸直接“三通”。如果台灣當局繼續拿“三通”來做政治文章，受害的是眾多在大陸的臺商和台灣經濟。
（本文作者係北京聯合大學台灣研究所副教授、副所長）
中國網2001年11月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