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峻草原上,兩塊3米多高的石碑,合為兩隻護衛手形,上面刻寫著“世界自然遺産”大字。橫跨新疆三千里嵯峨峻拔的天山被聯合國命名,寧靜的天山雪海,展示出壯美無比的風姿。
藍天的背景過於藍了,雪山連亙不絕地在其上雕琢出精緻的山痕,直至藍天的盡頭。雪峰瑩瑩,也被天之藍慷慨地映出了藍意。山間峽谷被雲杉的墨綠擁塞了,挺秀的樹形蜿蜒地延伸,直至難辨樹形的深綠林帶。雲杉林由峽谷漫上雪山腋窩凹處,把綠色鋪展上雪原。峽谷裏傳來一聲馬的嘶鳴,有牧民在谷裏放牧,牧草收穫後牧民就可以進入冬牧了。雪原開工行的印跡拉出了一道道細線,橫豎交織,如飄逸的髮絲。雪地上一片片翻起的黑土,“那是野豬拱出的。”年輕的牧民兀拉提説。
藍天上3隻高山兀鷲相跟著飛來,展開黑邊白羽優雅地輪番盤旋,傲視著草場上的羊群、馬匹。這裡是它們固有的家園,外來者和車輛都是不速之客,在它們精銳的眼裏無比厭倦。看過漫山遍野的綠草鮮花、如火如金的秋葉,看過身下的雪原、褐色的岩畔、看過奔流不息的庫爾代河、碧藍如玉的喀拉峻湖,它們沿著這庫爾代大森林峽谷一直向東,翱翔的姿態無畏的矯健。
地圖上,特克斯如一片展開的梧桐葉。“特克斯”在準噶爾語意是“野山羊多”,蒙古語中又是“平原曠野水源縱橫”。這兩者也正是特克斯獨有的物産與地形。汗騰格爾峰孕育的特克斯河由西向東流向喀德明山,欣然與鞏乃斯河擁抱,義無反顧地折向西流,與喀什河匯合,最終在巴爾喀什湖找到歸宿。雪山之水孕育了特克斯天然的大森林,天保工程開始,由最初的限伐到禁伐,大森林終於卸下重負休養生息。
穿越特克斯峽谷,山坡時而陡峭,時而平緩,白色的羊群在坡上緩慢移動。風帶著寒意刮過路旁小亭,左側的山麓一片蔥蘢,讓人眼前一亮,雲杉一行行順坡種植,白雪在綠色間讓樹行更加明晰。20年前,伊犁哈薩克自治州組織人工造林,拉開了百萬畝造林的序幕。這2000畝雲杉在這裡紮下了根,也紮下了希望。綠森苗圃的管護所是一棟小木屋,黃色的西部風格與苗圃也十分協調。幾名穿著迷彩服的年輕人從屋子涌出來,維族、哈薩克族、柯爾克孜族的姑娘和小夥走進了那些雲杉、杜松、側柏、樟子松中,一畦畦深綠的黃色的紅的紫色的、闊葉的針葉的、高的矮的,60多個樹木、花卉品種分佈在80多畝沃土裏。闊克蘇苗圃原是林場所在地,喀什河彎轉過苗圃放流而去。昔日低矮的職工平房已被拆掉,職工住進了城裏的小區樓房。舊房場地正在清理,路邊翻出的磚塊、卵石堆成大堆。翻整成的整齊的條狀苗圃地,有待播種下新苗的種子。特克斯600畝苗圃基地分散在4個苗圃,數百萬株苗木將裝扮全部宜林地和城鎮。
尼勒克大地如一柄長劍橫陳在天山之間,一條母親河由天山與依連哈比尕山麓流出,270余公里蜿蜒百轉,千百年來,滋養著沿河的牛羊、森林草原。唐布拉,是哈薩克人用奇特的想像,以突起的岩石如玉璽印章起名。國家級森林公園、山脈、森林、草原、河谷、溫泉,組合了壯麗的“百里長卷、天然畫廊”。唐布拉管護所建在喀什河南岸,南望,雪嶺皚皚,雲杉如帶。河谷裏樹木或疏或密,林帶沿河彎轉。山谷間農舍自然顯得低矮,幾處氈房和長垛狀的草堆掩映在樹叢後。這條270多公里長的河谷由喬爾瑪之東一直向西,與沿河一條起伏逶迤的公路並行。喀什河水猶如一條雄健的青龍,穿行在幽深的山谷。
柯柯牙,在維語中是“綠色的懸崖”之意。風沙瀰漫的亙古荒漠得以巨變緣于1986年,植樹造林,改變環境,阿克蘇人展開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持久戰。軍民390多萬人次5期會戰,宏大的氣魄,不屈不撓,揮汗如雨。不僅一道寬2公里、長25公里的防護林為城市披上了綠巾,又以115萬畝人工林的綠色覆蓋了阿克蘇,生態林、經濟林、景觀林的綠洲驅逐了荒漠。30多年過去,阿克蘇已成為全國的瓜果之鄉、旅遊勝地。“自力更生、團結奮進、艱苦創業、無私奉獻”,柯柯牙精神感動著中國的林業人,也感動了世界,“全球500佳境”的桂冠在祖國邊陲無比閃亮。
天西林管局的林業人不負眾望,20年天保工程的艱辛裏,封育撫育,造林保護,森林每一棵樹沐浴在陽光下茁壯成長,讓萬千株苗木為山地田園增添新綠,森林、濕地公園展現出伊犁最美的自然風光。林業人從艱難中走出來,打造起科學化、資訊化、現代化的管理隊伍。林地從570萬畝躍然增長至1506萬畝,森林蓄積量由5957萬立方米增至7080萬立方米,森林覆蓋率由17.4%提高到21.4%,林業人顯示了氣壯山河的力量。
伊犁河水婉曲在河灘流過,紅柳叢叢,蘆花蓬蓬。牛羊安閒地在灘地上吃草,兩三隻白鷺由右岸飛起,巡河般地低飛西去。防護林把田地分割成方塊狀,溝堰上的蘆花銀白,和楊樹葉的金黃點綴出最美的秋景。鴿群忽地起飛,落在田邊的蘆花上、隆起的田埂上。藍天在高峻的樹梢,人頓時感覺也高峻起來。
夕陽余暉裏,河水在黑石上激起浪花,陽光撞擊的水面彈起一層銀屑。路旁的箭稈楊修長的主幹直插藍天,烏幹黃冠,金葉爍爍。遠望天山已靜靜地呈現在霧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