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勇畫兔的“藝術哲學”

中國生肖文化源遠流長、熠熠生輝。近年來，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湖南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舒勇創作了牛年《犇騰》、虎年《五虎（福）大將》等以生肖為主題的系列國畫作品，受到大眾青睞。在2023癸卯兔年來臨之際，他又揮毫潑墨，推出了一批《“兔”飛猛進》主題系列國畫作品，讓人耳目一新。這批作品不僅立意高遠、緊跟時代，而且筆法精妙、意趣橫生，體現了畫家對“家”與“國”、藝術與生活、工筆與寫意、腦力與筆力、“修行”與“遠行”等問題的思考，富於情思和哲理，體現了藝術家的“藝術哲學”。

“家”與“國”的相通

擁有家國情懷的作品，自有境界，自成高格。舒勇兔年生肖國畫，表面上是對生蹦活跳、形態各異的兔子畫面的呈現，實際包含著深厚的家國情懷。一方面，千家萬戶都好，國家才能好。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兔往往被視為祥瑞之物。我國自古就有“嫦娥奔月，遇（玉）兔呈祥”的傳説。這批生肖作品，無論福兔、祥兔、吉兔、靈兔，都展現了“玉兔毫光生紫氣”的祥瑞氣象，表達了萬家團圓的新年祝福，寄託著對生肖兔年宏“兔”大展、前“兔”似錦的期待，反映了千家萬戶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另一方面，國家好，大家才能好。這批作品寓意祝福新的一年萬象更新，人民吉祥，家國安泰，繁榮昌盛。另外，作品用兔子諧音“吐子”，象徵百子呈祥，也是對中華民族歷經磨難而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的表達。這些都使得這批作品獲得了一種精神的高度。

藝術與生活的互動

藝術源於生活，也要介入生活。藝術盡可以放飛想像，但藝術家一定要腳踏生活的大地。齊白石曾飼養幾隻黑白兔子，觀察它們的生活習性，揣摩它們的動作習慣，才把兔子畫得如此傳神。舒勇這批作品裏的兔子，或白或黑或紅，或立或行或坐，或瘦顯苗條，或肥見富態，或憨態可掬，或古靈精怪，或賣萌乖巧，或媚態妖嬈，形形色色，姿態不一，無不散發著生活的氣息，是對生活中活靈活現的兔子的生動畫像。同時，源於生活的藝術，又要回歸生活。生活就是人民，人民就是生活。舒勇這批作品，以誇張的手法來表現，更具時代感，貼近現實生活。當人們看到這些兔子時，能夠引起情感共鳴，從中感受到可愛、詼諧、幽默。兔子的形象由此成為表達人的思想和情感的載體。作品給人的不僅是傳統水墨的感覺，也有現代審美藝術在其中。這也是藝術影響生活、滋養大眾審美情趣的功能體現。

工筆與寫意的交融

兔年生肖畫屬於中國畫中花鳥畫的一類。中國畫歷來強調形神兼備，太像則匠，不像則妄，要在“似與不似”之間。舒勇兔年生肖畫講究在“似與不似”之間維持平衡。從“似”來看，這批作品在“形似”上下功夫，師法自然，把兔畫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特別是通過帶有工筆成分的描繪，把兔子眼睛神態和光感，用顏色渲染出來，別具風味。從“不似”來看，這批作品在“神似”上求效果，從所謂的“畫必似之”跳出來，採用抽象表現主義和大寫意結合的方法，力爭筆墨傳神，做到“不似之似”。比如，有時候兔子只畫一隻眼睛，留給大家想像的空間。通過這種空間和留白，體現了中國畫的簡約對比；而直接的潑灑，加之對色彩的對比，通過墨盒色彩的碰撞和水的暈染，使兔毛得到很好的表現。這種大寫意的創作，看似輕描淡寫，卻意蘊深邃，筆隨意到，傳遞著一種神韻、靈動、生氣，尺幅寸縑，卻意象千里。

腦力與筆力的轉換

繪畫是一項腦力勞動，也是一種筆下功夫。古人説：“胸中藏丘壑，下筆如有神。”強腦力，就要“中得心源”，打好“腹稿”，把自然的表像世界轉化成藝術家的心靈世界。舒勇繪畫前反覆揣摩、思考兔子的形象和神態，明確創作思路，努力把“眼裏之兔”轉化為“心中之兔”。他説：“感覺我的大腦就是一個處理的機器，把兔子的形象經過大腦處理之後，再通過墨和色輸出，這裡面還是一個過濾和精簡精煉的過程。”練筆力，就要點墨成金，通過筆墨技法的創新，增強下筆成畫、妙筆生花的能力，形成藝術家筆下鬼斧神工的大千世界。為了把“心中之兔”轉化為“筆下之兔”，舒勇總是先理清筆路再下筆，一旦下筆就毫不猶豫，非常果斷乾脆，爭取一筆或者多筆完成，力求不多一筆，也不少一筆，做到一氣呵成。

“修行”與“遠行”的合一

藝術是一場修行，也是一場遠行，是一個艱苦磨練、玉汝于成的過程。在畫這批兔子的時候，舒勇感覺是在修行，在挑戰自己的極限，經常畫不了幾張就有好幾張廢品。如果畫好了，心情舒暢，渾身通透；如果畫得不好，就感覺渾身不自在。這種矛盾、糾結的心理到了極致，就是創作體驗上的兩極分化。同時，舒勇感覺創作也是在遠行，不能一蹴而就，極其考驗藝術家的基本功和造型能力以及對色彩模組的處理能力。為此，他經常畫一段停一段，以不斷積蓄靈感和力量，積蓄一種對筆墨的感覺。反之，如果畫得太久了，就容易疲憊，甚至麻木；一旦麻木形成慣性，就容易讓作品油滑，失去靈性。只有這樣，創作才能達到從不自由逐漸走向自由的境界。（鄧清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