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松:謝謝主持人,謝謝師先生。剛才幾位學者都講了話,我從展覽會的作品當中也受到很大的啟發,也得到了很好的學習。我想談一談師先生新北派山水畫為主旨的展覽,他這次展覽辦了很長時間,從杭州一直到北京,影響都很不錯。這次他的作品也正是在弘揚新北派山水畫的精神,我從多少年來一直也很敬佩他對於北派山水畫創作的理念,他的創意,還有他對畫面的遠施近至的表現手法,他和我們這幾位北派山水學習者的觀念和理念是一樣的,很多不同於南方畫的小橋流水那種情調,他心中裝的是大山大水,是以雄強壯麗,大力磅薄的理念來相容東西和相容南北,創作出有時代精神感的,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新北派山水的面貌。我和很多畫家也都認為,在當今的山水畫界,他的作品是獨樹一幟的,對弘揚我們民族主流文化精神發展,對整個山水畫發展都起到了推動作用,也可以説是新北派山水畫優秀的代表。
王萌:我很簡短的説一下,聽了很多老師的講話,我感覺到受了很多啟發,今天有幸參加師老師的研討會,這幾天在展廳當中也不斷的去努力,今天下午這個展覽能夠開幕。這個展覽使我們有很多學術研究的機會,同時也是我們近距離的了解藝術家,做個案研究的契機。在這個研討會將要結束的時候,我把師老師值得我們重視的幾個方面做一個列舉。
第一他把科學的精神和理性的意志注入到山石結構的表現。我們看到他的畫面的結構,這種山石的嚴謹,這種堅實,包括這種造型所表現出來的壯麗,跟他的這種學科的經歷,也就是他學理科的這種精神是有關係的。跟我們今天的視覺經驗很有關聯的造型,實際上是古代的北派山水所不具備的,這一點值得我們重視。
第二剛才講到水光靈氣對於山石這樣一種涌動的動勢表現和映襯,當然一方面表現出這種雄偉險峻,是山石本身的特點。另外不可忽視的就是藝術家對於創作激情的呼喚,讓我們也聯想到了巴魯克式的情懷。他實際上是一種三位一體的繪畫,他有山水畫、風景畫的關聯,剛才幾位老師都講得比較深入了,我也不重復了。
第三我們看他的山水,很少有點景人物,或者是亭臺樓閣的點綴,當然個別的作品會有一點,但是基本上我們從三個展廳來看,他極少用這樣的方式。我覺得這是一種自然的純化和強化,這種純化和強化實際上讓我們對自然更加有一種敬畏和這樣一種憧憬,這一點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發展所需要的一種轉化的精神。
第四他對於這個筆墨和造型的關係這樣一種態度,實際上如果我們把筆墨和造型作為新的一種山水畫的兩端的話,我想師老師的藝術作品更加偏重於造型這一端,他不是筆墨中心主義,他的這種筆墨觀是筆墨要對造型服務,他是運用這個造型,而不是一種像文人畫當中所講的一筆草草的這種。當然他並不排除筆墨,他有皴法的應用,也有潑墨的一些方式和筆墨的運用。
第五他對於人文畫的態度,實際上如果説人文畫的四全,他更多的傾向於個人話語,包括我們從80年代以來的當代藝術運用,實際上在我們這個時代,更多的佔據媒體包括我們思想界的都是一種形式自律,或者是個人話語的提供。而師老師他今天所做的這樣一種對於新北派山水,重振北派雄風,實際上給我們帶來了,就是我們之前的這種藝術畫之後,在今天這樣一個時代,我們的公共趨勢的這樣一種作品,如何跟我們今天這樣一個大國崛起的時代相關聯,相呼喚的這樣一種很有震撼力的東西。
對於他這樣一種新北派山水畫派的建議就是,實際上師老師他更多的是對古代,就是對中華文明的這樣一種上溯,他更多的可能我覺得是到荊浩這樣一個山水畫北派山水的早期。而我們從中華文明大的復興的角度,我們今天經歷了20世紀的苦難,到今天我們到了世界第二,實際上我們在從心理和感情上,再次到了中華文明進行輝煌的重構這樣一個時刻,有很多這樣的呼喚。是不是可以再超越書畫,繼續從不同的媒介上進行上溯?比如像很多老師講的對於秦漢雄風,甚至是青銅器當中對於我們中華文明的一些源頭上的一些造型藝術,它們作為一個殼,裏面所承的一些魂或者是一些精神性的東西,是不是可以在我們整個新北派山水再造的過程當中,通過我們的學術研究創造這樣一種格律進行發揚,這也是我們所期待的。
最後,祝師老師這個展覽下午的開幕式圓滿成功。
尚輝:謝謝王萌,很年輕的學者。我們最後請師恩釗先生自己談一談他這麼多年來的創作體會。
師恩釗:我原來想多談一點體會,以求得在座專家們的指教,現在由於時間關係,我就簡單的談一點最主要的體會。
今天這麼多專家能夠來到這裡,我覺得最大的收穫,一是專家能夠認可北派山水的這種研究;二是覺得有發展新北派山水的必要;三是又提出了我在作畫當中的一些不足,這一點也很重要,非常感謝各位專家和各位來賓!
我主要談的一點就是在我的前期,就是在20多年前,30多年左右了,前期的時候更注重於回歸自然,在20多年以前我就寫過一篇文章就叫做《回歸自然》。當時因為人微言輕,連稿子都沒敢投,就自己一直放著。前幾天又加上了一些新北派山水的概念,發表在王鏞先生的中華書畫家上面。那個時候我是在大山裏面寫生,感到受到大自然的震撼,所以感到大自然的這種美特別能夠打動我的心情。所以原來人物畫什麼的我也比較喜歡,也畫過一點點油畫,沒有科班,大家也看到了我的經歷。但是我對山水畫是從1987年開始到張家界寫生的時候才受到心靈的振動以後,我就決心專攻山水,我把其他的都放一放,當然其他的我也沒有多少基礎,所以比較注重回歸自然。大家在我的畫裏面也可以看到,我在早期的畫裏面是一幅小畫都要在那裏磨上半個月,在那裏就是想在自然和心靈之間的一種東西。但是我從來不是寫生畫,包括以前我想回歸自然的時候,也是沒有一幅是真正的坐在那裏寫生的一個角度。到後來我就更把它組合了,我覺得這個是有益於我們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寶貴遺産,就是中國山水畫的反點透視,可以步移形隨,你走到哪兒可以把這個山頭放到這裡,回過頭可以放在這兒,往前再走幾十米,還可以把另外的景把樹什麼放在這裡。比如我天山南北的這幅畫,那就是天山的天池跟南邊的大峽谷,周尊聖先生獨特的塑造了這個紅色大峽谷,跟它結合在一起,當然結合得好不好這是另外的。
我在畫的過程裏面,對中國的北派山水逐漸的在理論的學習方面也加強了一些。所以到後來荊浩的《筆法記》和郭熙的《林泉高致》一些著作我覺得很有啟發,我覺得傳統的東西不是不可以來表現大自然的美的,有很多東西是可以促進我們自己來更好的把傳統的筆墨的東西和大自然結合起來,比如荊浩的筆法核心是剁物象而取其真。就是你把那些東西採集過來之後不是原封不動的照搬,而是要取其真。這個“真”字有兩種含義,一個就是好像讓人們看起來像一種真實的山水的美,可觀,可遊,還可居,這是中國古典的一種觀念,感到很美,能夠進去,這一個。再一個就是不是大自然的描摹,在他這個文章裏面也寫到了,就是你要把這些繁雜的一些瑣碎的去掉,要留著真的東西,要符合我們真心的一種大的境界,要有一定的大道的精神,甚至要有宇宙的概念。所以我覺得從荊浩的這一點上,我覺得就要把自然表現得更美一些,更加取其真。
後來我在學習的過程當中,我覺得荊浩的六要,確實哪一條都值得我們很好的去研究,都值得我們把它能夠用在新的語境內,來把他的那個東西拿過來好好研究。比如講他談到用筆,他説雖有法則,但是要運點變通,沒有固定的形式,不能僵死,要如飛如動,大家都是理論家,我在這兒班門弄斧了。所以我理解的這個筆墨它不是一種比較僵化的,一筆下去有起承轉合,有濃淡,或者有什麼特殊的味道,我不去追求這個。我是把它的這個如飛如動這一點對我的啟發結合進來,你們看我原來的作品一直到後來的作品越來越放開一些,我最後有幾幅小畫裏面更加寫意一些,但是這個寫意也是想把自然的美還是要結合在一起。所以比較難的就是如何把筆墨的東西和這種自然的美,能夠打動人的,能夠帶人去遊的這種境界結合在一起,我覺得這是一個比較難的課題。剛才各位專家提出了很多,我確實回去還要好好思索。北派山水,這種大山大水構圖的氣勢都不説了。
我再簡單説一下為什麼是新北派山水?我不是自稱新北派山水,不是説我這種山水就是新北派山水了。我們這個時代需要一些大的作品,我們和解放前,我們和改革開放之前相比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們是世界經濟第二,在這種時代前提下,我覺得我們的作品如果是還畫得像古人古畫接近,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太適宜。比如説點景,如果點古人的話,那麼到後人怎麼來看我們這個時代的面貌是什麼樣子,不一定看得清楚了。但是我又覺得,你畫我們這個時代,你不一定是一定要加上時代的一些符號,高樓大廈,什麼橋梁,電視塔之類的。如果加也可以,有很多畫家都加,我的想法是我不加能不能也表現出來一種整體的面貌?但是這種面貌是在整體畫裏面散發出來的,不見得畫的這個東西就是當代的一些特別特徵的東西,我還是畫的自然山水。但是我想體現出來這種讓人整體的感到這種氣場,是一種新的,有一些新意。我剛才説了,不是説我這種就是新北派山水,我們在座的這幾位都在北派山水上面非常有建樹的,而且其他的很多畫家發揮各種不同的特點的,比如太行的,東北的冰雪的,比如西北的,畫關中的,各種各樣的風格。我的心願是讓新北派的這個“新”字是一種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風格多樣,大家共同來塑造我們這個時代的強音,是這樣一個想法,謝謝各位專家!
尚輝:謝謝師恩釗先生,他談的這兩點我覺得都非常實在。今天上午我們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開了一個非常有品質的研討會,有品質的原因首先是對師恩釗先生這麼多年北方山水畫的創作進行了比較充分的梳理、研究、歸納和總結,像薛永年先生説他是大氣象、大境界、大時空,我覺得概括得也非常準確,有的人用志廣大來概括他的北方山水,遠觀看氣勢,近看有文人畫的特點,我覺得總結得也只好。但是我覺得對於師恩釗的作品,在傳統和現代借鑒和發展之間提出了很多很寶貴的建議,我們覺得這些建議對師恩釗先生,對於當下畫北方山水畫家的這些創作的狀態都是有很好的啟發。當然我覺得今天開了一個很有品質的會議另外一個原因,我們不僅僅討論的是師恩釗先生的作品,而是談論的北方山水畫在今天如何發展的問題。如果是談到新北方山水派的話,那麼這個“新”是新在什麼地方,我覺得剛才師恩釗先生自己也談得非常好,首先就是這種時代的訴求,要求我們創造一種新的審美,這種新的審美可能在原來的太湖山水,在原來的江南山水和人文山水裏面可能不能夠尋找得到,我們必須在北方山水去尋找他的這種雄渾、博大的一種精神和氣象,我想這就是我們今天為什麼會發展新北方山水的一個重要的原因。我想當然還有我們剛才沒有談到的,就是今天文化的中心北移,有這麼多的生活成長在北方的畫家,他們當然要表現他們所生活的山山水水,這是今天北方山水畫發展的一個人力資源。
我覺得今天通過師恩釗先生的作品,討論更多的是北方山水畫的發展問題,討論的是20世紀以來北方山水畫如何變成一個新的主流,當然這種新的主流必然會存在著我們如何繼承傳統,如何學習西方繪畫的這樣一些大的文化的概念。所以我覺得今天是一個非常有品質的研討會,我們也感謝各位理論家在這麼辛苦的情況下來參與我們這樣一個活動。
現在我們離2014年大概還有30多個小時,我剛才大概搜索了一下,從今年年初舉辦的畫北方山水畫的作品,一直到有《萬里黃河圖》,到人民大會堂的《黃河母親河》等等,今年我們關於主體性的山水畫看了很多,進行了很多的討論,這些山水畫更多的也是畫北方的山水。今天我們正好是在年根上,以師恩釗的作品為契機,討論的是整個今年繪畫創作的一種流向問題,所以我覺得今天這個研討會實際上是對今年整個研討活動,對今年整個畫界主題性山水畫也是一個很好的總結。
最後,預祝今天下午師恩釗山水畫作品開幕式成功,研討會到此結束,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