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在《這片畫壇》中曾以“聰明反被聰明誤”説過范曾,當然,范曾的聰明是毫無疑問的。所以,這回他以名譽權受損為由狀告郭慶祥,無疑又是他一次自作聰明的“行為藝術”。
范曾自然不差這五百萬元錢,作為久經畫壇江湖的大佬,似乎也不會因郭某的幾句尚屬學術範疇的批評而“精神損失”了。如果説他自有盤算,我只想説:這真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啊!
聰明的范先生難道就真的經不起幾句“學術批評”啦?我看未必!郭的文章中有“放大的連環畫”云云,我十年前的舊文也有此一説,卻不見他的回應,看來范曾很知道“該出手時才出手”。
再看郭慶祥這個人,他和范曾一樣,也是個時代寵兒。他的身份是老闆而兼收藏家,寫評論恐怕只是他的業餘愛好。
據郭慶祥説,他曾經也買過不少范曾的畫,辦過范曾畫展。後來,他轉向投資吳冠中的作品。
作為消費者和經營者,郭慶祥自然有選擇藝術品的自由和權利。同時,作為資深的收藏家,他的發言無疑在收藏界有一定分量,也是對收藏者的一個警醒,這恐怕正是范曾最擔憂的吧。
話又説回來,范曾苦心經營的市場優勢,難道因為一兩篇批評文章就崩盤了嗎?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郭的身份與眾不同。范是“莊家”,他有必要作出姿態“護盤”。
説白了,這就是一場無關學術的鬧劇。一場遊戲一場夢,大家就權當是看一場當代書畫界的“二人轉”吧。
范曾已經成為當代畫壇的一個現象,這是毫無疑問的。他已非一個個體的人,而是這個時代的弄潮兒,更是幸運兒,是文化沒落的時代選擇了他,而不是他選擇了這個時代。他可以一次次遊刃有餘地遊戲藝術和藝術界,顯然是文化體制給了他這樣的機會。
而市場經營的成功,是范曾成為 “暴發戶”的最重要原因。他懂得有的放矢,也有足夠的資本儲備。
范曾很善於準確地把握住機遇,他不僅會利用媒介,更會利用“國學大師”。季羨林先生“一句頂一萬句”,活生生將其從畫家封為學者、哲人……
憑心而論,范曾的“國學”其實很可笑。然而,一馬平川的當代畫壇,畫匠、畫奴萬馬千軍,無疑也給了他一馬當先的機會。
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沒有精英文化,只有功利文化。
范曾、郭慶祥的這場官司,誰是贏家,對范曾來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一次可以成為“公共人物”了。
范曾很懂得文化娛樂化的意義,在這個時代,誰想要守住自己的領地,就必須不時地搞點動作,發出點聲音。苦心孤旨,自可理解。他還要繼續“坐幾”而“望幾”,革命尚未成功,先生仍需努力啊!(許宏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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