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拍伊始，北京保利在香港首次推出的當代水墨專場就收穫頗豐。無獨有偶，香港蘇富比秋拍也破天荒地推出了早期現代水墨大師專場。然而，回顧近年來中國現當代水墨畫拍賣市場卻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本文借近年此門類市場興盛之際，對其數年來的發展進行客觀陳述，並通過對其相關的市場運營策略和成交數據分析，試圖探尋其發展規律和市場前景，為讀者了解此類市場提供參考依據。 提及中國的水墨畫拍賣市場，近兩年可謂發展迅速。在去年藝術品拍賣市場整體低迷的情況下，中國的現當代水墨行情不降反升，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究其原因，除了中國水墨畫各級市場逐漸完善外，合理的創新模式與長久的堅持，才是內地和香港兩地水墨拍賣市場迎來新發展的根本所在。 香港水墨成績斐然 數年堅持終成正果 2013年10月5日上午10點，北京保利香港秋季拍賣會率先開場，敲響了今年秋拍的第一槌。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不僅首推專場為“中國當代水墨”，接下來的兩場同樣設置為中國當代水墨專場，這在新中國的藝術品拍賣史上尚屬首次。三大當代水墨專場最終以2.26億元的總成交額，向業內人士證明了中國水墨畫拍賣市場迎來了新的發展。然而，回顧中國水墨畫拍賣的歷史，無論是現代還是當代，都並非一帆風順，取得這樣的成績可以説是鐵杵磨針，終成正果。 若要給推動中國水墨畫拍賣市場的貢獻者排名，北京保利拍賣可謂功不可沒。自2006年秋拍開始，北京保利在推出的七場拍賣中設置了“中國當代水墨”專場，並將其視為常設專場，從未間斷。七年來，水墨門類在北京保利的成交總額從首次的1742萬元躍升至今年的3.54億元，專場設置更是突破四場。其中2008年春拍推出的“墨法自然 黃胄水墨作品專場”成為近年來首次個人水墨專場。最令人難忘的還是2011年，當年春拍，北京保利推出的當代水墨專場成交總額斬獲1.77億元，成為中國水墨畫拍賣市場首次破億元的專場。無獨有偶，當年秋拍北京保利隆重推出的“現當代中國水墨回望三十年夜場”，使得水墨市場的概念延伸到了現代，整場拍賣共六十件拍品成交，總成交額高達1.78億元。常設當代水墨專場總成交額也再次突破億元。至此，國內水墨畫拍賣市場開始崛起。2012年春拍，北京保利首次將當代水墨分為兩場進行，拍賣總成交額以2.96億元再創新高。雖然在當年秋拍北京保利再次推出的三場水墨畫拍賣以2.37億元略有下滑，但2013年春拍的成交額再次證明了國內水墨畫拍賣市場的強勢崛起。 理性對待水墨市場 設置專場善始善終 相比北京保利，內地拍賣企業的“領頭羊”中國嘉德在水墨市場的推廣方面就有所勢微。雖然今年春拍中國嘉德在香港率先推出水墨專場，但無論從品質還是成交額方面，均不能作為水墨畫進軍香港拍賣市場的標桿。且不説僅僅590萬元的成交總額，僅就專場上推出的均為香港藝術家的作品而言，中國嘉德就沒有在香港市場推廣此門類下定決心。在內地市場上，中國嘉德對水墨畫的拍賣也持此種態度。2011年秋拍，中國嘉德突然推出“萬紫千紅總是春——新中國水墨探索之路”專場，雖然並沒有水墨專場拍賣的經驗積累但成績斐然，最終以2.27億元的總成交額引起業界廣泛關注。2012年春拍，中國嘉德趁勢推出“水墨新世界”和“中國近現代水墨人物畫創作之路”兩大專場，總成交額為7897萬元。當年秋拍，中國嘉德再次推出“水墨新世界”專場，以1736萬元收場。從兩年各季的成交狀況來看，中國嘉德在水墨畫拍賣市場可謂節節敗退，今年春拍乾脆取消水墨專場的設置。在此前的香港嘉德秋拍中也沒有水墨專場的設置。北京榮寶拍賣從2011年秋拍加入中國水墨畫拍賣市場，當年秋拍推出的當代水墨專場成交額為673萬元。2012年秋拍北京榮寶再次推出的新水墨專場獲得702萬元的成交額，略有提升。今年春拍推出的新人新水墨專場以418萬元收場，下滑明顯。就水墨專場的設置而言，除了北京保利長久的堅持和理性的推動外，中國嘉德和北京榮寶均是根據市場行情而進行選擇：行情好、有市場就設立專場，反之則取消專場設置。雖然對此類市場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但其對中國水墨畫拍賣市場的貢獻，則難望北京保利之項背。 近現代水墨擔當主力 藕斷絲連筆墨為重 如果僅從水墨專場取得的成交額來講，中國水墨畫拍賣市場可謂一片低迷。但就其繪畫的品質和門類而言，中國的水墨畫拍賣市場最為龐大，也應該是中國畫拍賣市場的中堅力量。古代書畫拍賣市場上，中國水墨畫無論品質還是數量，均佔有明顯優勢。在中國古代書畫億元榜單上，元代王蒙《稚川移居圖》以4.02億元位居中國繪畫排行榜首位，僅次於中國藝術品最高價位的宋代書法作品黃庭堅《砥柱銘》手卷。此外明代的文徵明、唐寅、沈周、陳恬的水墨佳作和清代王時敏、王翚、石濤、八大山人的水墨精品也均位列其中，佔據整個榜單的半數以上。無論是載入史冊的元四家、明四家，還是清初的四王、四僧，這些古代繪畫史上的代表人物均以水墨畫稱絕於世。到了清代中後期更是如此，文人雅集中玩弄筆墨的閒情雅致成為眾多藏家的首選要素，這種約定俗成的收藏理念在藝術家和藏家之間不謀而合，成為近現代中國畫收藏的重中之重。 在近現代水墨畫方面，無論是張大千、吳昌碩等人的繼承傳統，還是李可染等人的國畫改良，抑或是徐悲鴻、齊白石的相容並蓄，水與墨的交織依然是中國畫的核心，改變的無非是呈現方式的不同。近年來，中國近現代書畫市場可謂風起雲湧，短短數年時間就超越古代書畫成為中國書畫拍賣市場的中流砥柱，這一切與近現代水墨畫的成就是分不開的。2010年春拍，中國嘉德推出的張大千潑墨精品《愛痕湖》以1.008億元成交，掀起中國近現代書畫的億元熱潮。當年秋拍，同樣來自中國嘉德的水墨作品李可染《長征》以1.075億元成交。2011年春拍，中國嘉德推出的水墨畫與書法的合體拍品《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以4.255億元的“天價”創造的中國近現代書畫拍賣的世界紀錄，至今未能被打破。這一年的秋拍北京保利推出的兼工帶寫水墨作品徐悲鴻《九州無事樂耕耘》以2.668億元問鼎，此外北京翰海推出的傅抱石《毛主席詩意冊頁》和中國嘉德推出的齊白石《山水冊》冊頁分別以2.3億元和1.94億元緊隨其後。時至去年春拍，均來自中國嘉德的李可染《萬山紅遍》與《韶山 革命聖地毛主席舊居》分別以2.93億元和1.24億元再創佳績。除此之外，張大千、黃胄、吳昌碩、周思聰等近現代大師的其他水墨作品也成績斐然。這些動輒數千萬甚至上億的高價拍品，以及近現代水墨畫佔據中國書畫拍賣市場超過半數的比重，使得中國近現代水墨畫成為了中國書畫拍賣市場當之無愧的主力軍。 當代水墨派別林立 追根溯源莫忘本質 談及中國當代書畫拍賣市場，當代水墨佔據著絕對的優勢，超過八成的市場份額和屢屢出現的高價紀錄，使得當代工筆望塵莫及。2011年春拍，北京保利推出的吳冠中水墨作品《獅子林》以1.15億元成交，使得中國內地當代書畫率先進入“億元時代”。當年秋拍，香港佳士得推出的崔如琢《盛世荷風》以1.01億元成交，香港當代水墨市場也迎來了億元浪潮。然而，中國當代水墨的重點並非僅此而已。當代水墨經過近二十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經典水墨、實驗水墨、新文人畫等諸多派別。經典水墨除了上述兩位當代大師外，賈又福的作品也是高價排行榜的常客。實驗水墨不僅囊括了王明明與何家英這樣的學院派藝術家，也將朱偉、徐累、劉大為等先鋒藝人收入名下。今年保利香港秋拍，朱偉的《水墨研究課徙系列》以747萬港元刷新了個人拍賣紀錄，彰顯實驗水墨的市場實力。新文人畫方面，朱新建、徐樂樂、李津一直是市場的寵兒，他們的作品備受藏家歡迎，多以百萬左右的價格成交。在剛剛結束的香港保利秋拍中，數位古代書畫和近現代書畫的知名藏家高價入手當代水墨作品，這是十分值得業內人士關注的現象。正如前文所述，當代水墨雖然被冠以“當代”之名，但從近現代名家對中國傳統書畫的繼承、改良上看，筆墨的存在使其無法與傳統書畫完全割裂。當代水墨與源自西方的現當代藝術有著本質的不同，起初將當代水墨放置在油雕專場的做法不僅影響了其拍賣價格，也阻斷了水墨收藏市場的培養。現當代水墨專場的單獨設置，是中國水墨畫市場發展走出的重要的一步，它不僅是對當代水墨“筆墨”本質的肯定，也為當代水墨的發展指明瞭道路。 就中國的水墨畫拍賣市場而言，古代書畫以其相對恒定的價值佔據著中堅地位，近現代書畫隨著近幾年的量價高漲成為當之無愧的主力軍。當代書畫在經歷較長時間的相對冷清後，2011年春拍開始嶄露頭角，伴隨去年拍賣市場的深度調整，開始走向繁榮。2011年秋拍至今，北京保利推出的經典水墨與新水墨、現代水墨與當代水墨的混搭模式業績斐然。今年秋拍，北京保利運用此模式在香港嘗試的現當代水墨拍賣也再次證明此模式的有效性，使得現當代水墨畫成為藝術品市場靚麗的新景觀。與此同時，在一級市場中，各種水墨藝術展如雨後春筍，遍地開花。中國現當代水墨畫在一、二級市場的逐漸成熟，為其今後長遠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現當代水墨符合當下人的審美趣味，順應了大眾藝術品消費的趨勢和潮流，因此，對現當代水墨感興趣的藏家也是廣泛而多樣的。相信中國的水墨畫拍賣市場一定會在今年秋拍中再創佳績，中國現當代水墨的收藏市場體系也會越發健全。 （文/ 蘇坤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