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王寧 蕭彬,歸“o”以後NO.3,80x80x10cm,蓮蓬、膠、漆,2012-青年藝術100提供 “出名要趁早呀,來的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麼痛快!”——張愛玲。 夢想與現實,哪個更重要?精神世界的渴求在物質世界的壓迫之下,還能堅持多久?藝術不是商品,是被無數次談及的高貴精神食糧。但藝術終歸是虛無縹緲的,是需要有一個載體來承載的,而承載藝術的無疑是那些可以摸得到、看得見的藝術品。藝術品一旦進入市場領域也就不再高高在上,淪為商品也就成為它的命運之一了。而所謂命運,不可逆轉,只可順應。 成功的藝術家畢竟只有少數,如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般,失足落水之人不在少數。歷數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路途,成功者有之,但一如成功這個詞彙一樣,能夠擁有這一稱號的人很少。年輕是一種資本,但卻不是可供無限度揮霍的。少年成名自然是好事,但天才與神童卻也往往只是在百年中才出那麼一兩個而已。 “北漂”並不只在今天 上世紀80時代末,北京圓明園附近的一個小村子成為眾多畢業于北京各大藝術院校學生的世外桃源。華慶、張大力、牟森、高波、張念、康木等組成了中國當代藝術裏最早的一批“北漂”大軍,隨後丁方、方力鈞、伊靈等藝術家也相繼加入到這一隊伍當中,形成一股不大不小的藝術勢力。而後,隨著畫家村曝光度的增加,圓明園有個畫家村的消息被媒體傳播開去。越來越多的年輕藝術家從四面八方涌入到這個小小的村子當中,從而形成了一個藝術家聚集的中心,“圓明園畫家村”也因此得名。在此之後,圓明園畫家村成為當時所有藝術家的夢想之地,而在之後有關圓明園畫家村的很多記述文章當中,我們也能看到無數關於藝術家在那一時期生活和創作的故事。雖然故事很多都是以悲劇開始,但最終的結果卻也尚屬圓滿。許多當年奮鬥其中的藝術家在今天都已頗有名氣,而一些佼佼者和堅守者更是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藝術大家,其作品無論是在拍賣市場還是展覽現場,都是眾多藝術品收藏者的追捧對象。 當然,今日之成就是很多藝術家在當年所沒有預想到的。畢竟在窮困潦倒之時,一無所有的他們除了落滿灰塵的作品還是作品,鮮有的幾次展覽也都因各種原因而草草收場。即便能在一次展覽當中賣出幾件作品,但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顯然不是他們所期望的。在這種情況之下,能夠維持基本的生存和能夠繼續畫下去,也就成了當時所有藝術家的日常目標。在沒有固定收入的狀況下,很多來到圓明園畫家村的藝術家往往在堅持了幾年之後,最終因生存問題而被迫離開北京。隨著畫家村的名氣越來越大,慕名而來的藝術家也越來越多,本就僧多肉少的聚集區裏也變得混亂不堪。原本將房屋出租給畫家的當地村民希望收回房屋或者提高房屋租金的行為也讓畫家們的生存困境雪上加霜。 “藝術家去畫家村是為了淘金”。這是對於喜歡扎堆在圓明園的畫家們一種極為錯誤的看法。可以説,圓明園時期的藝術家是艱苦的,當然,當時所有從事職業繪畫創作的藝術家都是艱苦的。這種艱苦不只是我們今天所能感受到的來自於物質生活的艱難,更多的是來自於社會觀念的束縛。在今天,當代藝術已經逐漸被公眾社會所接受,藝術品尤其是當代藝術品也已經成為藝術品交易市場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在當時,藝術家還是一個很神聖的稱謂,居住在畫家村的藝術家是沒有資格擁有這一稱號的,畫家是對他們的通稱,而“盲流”則是他們的另一個身份。面對著隨時被驅趕的命運,最早的一批當代藝術“北漂”人用對藝術最純粹的追求和對夢想無限的渴求堅持到了今天,而功成名就後的名利雙收則是對這種付出最直接的回報。 1992年12月17日,藝術家王秋人撰寫了《圓明園藝術村自由藝術家宣言》,這應該算是國內關於當代藝術自由創作最早的宣言,雖然全文均由藝術家王秋人一人寫就,但如“黎明前地平線上的曙光已慢慢升起,照耀在我們的精神之路上。一種新的生存形式已在華夏大地上的古老而殘敗的園林上確立!”這樣的文字卻也喊出了當時所有藝術家的心聲。 雖然圓明園畫家村最終未能保留下來,但在將生存方式以文化的高度借助宣言形式提出之後,藝術與生活的結合方式便已在中國生根發芽,而後國內無數藝術家聚集區的出現,也可以看做是這種方式的再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