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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亞東林夕:東夕世界的密語與謎語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07-01 08:43:44 | 文章來源: 精品購物指南

 林夕、張亞東

林夕、張亞東

 張亞東、林夕

張亞東、林夕

撰文、編輯/王子燁攝影/王輝(特約)

最初把林夕、張亞東兩個名字連接到一起的是王菲。從《只愛陌生人》到《寓言》,林夕、張亞東與王菲的合作不僅締造了華語流行樂壇的經典,也使得這種南北合作、“東”“夕”混搭、才子天后的故事自成一段佳話。張亞東、林夕兩人合作已久,但同時出現在臺前實屬難得,此番促成這兩位對談的正是“紅牛新能量音樂計劃”。

理想的對談可能是一莊一諧、一動一靜、一活潑一沉思,可眼前這兩位全是靦腆派掌門人,安靜、得體、有問必答、絕不搶話。亞東襯衫球鞋,一副青春少年氣;林夕穿著帽衫,縮在沙發裏,在攝影師拍照的時候甚至把半張臉埋在衣領裏,只露出一副眼鏡讓人猜不透他的表情。實際聊開後,二位才子依然彬彬有禮,卻又悶騷有餘。兩人不僅惺惺相惜,互相補充的水準也到白金級的默契。

6月中旬的成都閒散巴適,正當亞東被大雨困到機場的時候,林夕已然悠哉悠哉地和朋友一起逛著名的“寬窄巷子”。聽説林夕愛打麻將,在“麻將聖地”成都,坐在河邊,喝一壺竹葉青,打一場驚心動魄的麻將,這個場景想想就心嚮往之,此次成都之行是否能孕育出麻辣靈感,林夕輕輕一笑:“我以前想寫一句‘在天安門和你放風箏’,結果對方説這可是主打歌,一定要寫每個人都做過的事情!這就是商業性的審查。”“對,好多時候別人找我寫歌,上來就是‘我要做一個叉叉那樣的東西’……”説起行業內或明或潛的規矩,兩個創作者總能一起吐槽。聊到身份的制約,亞東剛説完“你叫我張亞東也行、張亞西也行”時,林夕緊接著飛來一句“那我就從來不把自己看成什麼‘東西’……”説到愛情婚姻,亞東説完“我什麼都不相信”後,林夕頻頻點頭 “人不能夠接受變化的時候,也是你幸福崩潰的時候。”

好的音樂就像好的生活、好的談話、好的藝術、好的一切一樣,什麼算好?一“東”一“夕”在列舉了各種不好玩、不著調、不高興的事例後,答案出奇一致,亞東看來,“好”就是“天真的、自我的、不一樣的、也不那麼老練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在林夕眼裏,則是一種在麻木中的浴火重生。“我才不管你什麼傳唱度,有生命的東西總不會比模倣更失敗”。

合作東夕

記者(以下簡稱記):第一次合作是因為王菲吧,當時的印象如何?

張亞東(以下簡稱張):我們第一次合作應該是1997年以後,王菲的專輯《只愛陌生人》。

林夕(以下簡稱林,笑著打斷):不,你記錯了,應該是更提早一點,大概1995年、1996年左右,在王菲的《Dida》專輯裏面,我接觸到你的作品就是王菲的《我想》。

張:歌詞真能讓一段旋律變神奇。譬如説這一句旋律是用這個詞唱的,它就會暗淡無光,如果你換一個詞就像換了一種口氣,它馬上就會閃亮甚至能把旋律改變。我記得在錄《寓言》的時候,我和王菲天天在錄音棚裏,不做任何事情,就是等他的歌詞。

林:(笑)那時候我可能在家泡澡找靈感……

張:最久的紀錄差不多快一星期,我每天都盯著傳真機,一直問傳真機沒壞吧。終於傳真機響了,拿到歌詞後馬上就去棚裏錄,我和王菲都願意花那個時間等。它的重要性不僅僅是含義上,還有整首歌的樂感、聽感都改變了。

林:亞東的音樂讓我可以有放手一搏的感覺,好像有了亞東我的膽子就放大起來。如果沒有那麼默契的合作,就不可能有比如《寓言》這張專輯。

記:二位的合作是因為王菲,她最近也沒有太多新歌出來,亞東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張:其實今年我還見過她。每一個時期,每一個人都改變太多,可能很難找回以前共同的感覺。比如我跟林夕,還有王菲,這種合作是非常非常乾淨的,誰都不會約束誰,林夕給我們歌詞,我們一個字都不會修,拿來就直接錄。王菲她的性格不會在意很多東西。我和王菲的合作,從《浮躁》一直到後來,也就是在那裏了,再重新做過,也未必能找到新突破。

記:就是曾經擁有最好,經典不需要再複製?

林:對啊,沒有必要相同,也不可能追求相同。我們如果太懷念過去某一種美好的模式,可能變成我們將來沒有火花的原因之一。

繆斯東夕

東:“我不喜歡老練的東西,比如一個爵士樂隊有非常完美的技術,你聽了以後覺得美好,但是同時會無聊。”

夕:“我從第一天寫歌詞就當它是一個任務,問題是我們的人生有很多任務。”

記:林夕,天涯上有一個很著名的帖子,把你的歌詞和一些具體的人物場景一一對照,比如那個帖子説《再見二丁目》其實説的是某次你和黃耀明去日本看演唱會……你寫那些歌詞時有沒有具體的繆斯?

林:我雖然相信每個作品出來後讀者有解讀的權利,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可笑。他們以為每一個作品直接跟某一個經歷有關,其實不是這樣子。你一些真實的體驗也包括閱讀的經驗,發酵以後出來成為作品,我自己很難説我這個作品的某一句是來自於哪些經驗。

記:你們兩位都是特別高産的。你們會不會越來越把創作當作一種任務?

林:我從第一天寫詞就當它是一個任務。問題是我們人生有很多任務,好在這個任務是你心甘情願的。當然有某些時刻,有某一些歌真的就沒辦法寫下去,特別是你越寫越久的時候。我常説很有可能我們接下某一些任務,是為了有機會能接到喜歡的任務。

記:好多人都説亞東心軟,不太能拒絕別人……

張:對,有人情債,也有商業上的考量。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其實不用我做,音樂已經不需要我了。你去聽聽過去的音樂,那種挫敗感是非常深的。比如你製作一張專輯,這裡面的歌你都覺得可以不用做,但是沒辦法,你總是要做。

記:你做到這個程度上都不太確定這種存在感,那比如參加“紅牛新能量音樂計劃”提攜新人這種事情還有必要嗎?

張:我不喜歡特別老練的東西,比如一個爵士樂隊有非常完美的技術,你聽了以後覺得美好,但是同時會無聊。我欣賞的樂隊,像Radiohead他們在音樂上有很多時候是把錯誤的東西當成一個美感。年輕人身上會有激情,我想努力發現。但是我覺得現在國內原創的力量非常薄弱,可能他們並沒有特別穩定一貫的生活,包括生活態度。比如我去年發現一個新人的一首歌特別好,但如果聽他其他的歌你覺得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寫的?你發現這個人沒有自己,他只是在學不同的東西。你要唱R&B,戴一個帽子很容易,但不是戴一個帽子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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