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國內還未出臺較為完備的解決民營美術館的諸如稅收、捐贈等具體問題的有關法規,致使國內企業無心捐贈,國外基金無法介入,美術館資金來源單一化。資金問題是關係到民營美術館生存與發展的最根本問題。而背後相關的政策和體制的儘快鬆綁,是未來解決美術館資金保證美術館生存與發展的重要因素。
在西方國家,對此有著相對完善的政策優惠,特別是稅制方面的優惠。這些優惠政策為基金會的成立創建了良好的政策環境,同時也激勵了捐贈,慈善活動,保障了私立美術館資金的來源。國內幾乎所有的企業附屬模式的美術館都在對“免稅”政策翹首以盼,但問題是,一方面如果美術館依然屬於企業,企業向下屬的美術館投入資金,政府再給予其免稅的政策優惠,企業就成了最大的獲利者。所以核心問題還在於美術館必須先脫離企業,獲得獨立的社會身份,企業的資金投入只是作為捐贈,而不是向下屬的文化産業部門投資,企業才能因為這一捐贈行為而享受社會化待遇。另一方面是法規政策的落後,對當前日趨國際化的美術館運作模式造成了致命的阻礙。個人與企業向藝術機構、藝術項目進行捐贈或贊助所應享受的“免稅”原則,是許多發達國家為博物館、美術館所提供的造血機制,這一先進的國際化立法原則從根本上保障了美術館的生存可能。在這種情形下,國內有限的贊助資源在面臨來自時尚、影視、演藝等大眾娛樂項目的激烈競爭下很難有序流向藝術領域,那些大眾性項目在知名度、投資回報等方面的優勢顯然是絕大多數視覺藝術項目所不能比擬的。
贊助機制構建非盈利性美術館轉型之路
今日美術館館長張子康這樣對媒體説: “一個美術館想發展壯大必須依靠社會資金,只有變成非盈利性質,才會有資金贊助才會有私人捐贈。如果你是盈利機構,永遠不會有人給你捐贈,所有藏品歸屬你個人,人家為什麼要捐呢?只靠一個老闆投錢,生意好美術館就好,生意有問題美術館也跟著完。既不可能做大也太危險。”常規化運營一個美術館的邊際成本無論對於個人,還是對一家成功的企業來説也是一個驚人的數目。因為“母公司”的資金髮生斷裂而導致民營美術館“打烊”的事例在業內早就是耳熟能詳。那批在第一波建設浪潮中誕生的民營美術館基本都在運營了兩三年後就紛紛倒閉了。
美術館是社會化的,社會化的意義就是它的投資者是全社會。美術館所有藏品歸國家所有,美術館的社會化越廣,品牌認知度就越高,關注的人越多,參與的人越多,社會效應就越強。這樣就會有更多人參與到資金的支援上來,這其實是一種公共文化觀念的培養,同時對於最初的創辦者來説也榮享獲益。
在歐美國家,由於制度和經濟、文化發展階段等環境和中國的巨大差異,非營利的藝術機構的運營都是建立在捐贈和免稅制度上。註冊為非營利的社會文化機構包括私人美術館、藝術家組織、博物館和另類藝術空間可以得到免稅和有資格申請各類政府和非政府基金,有影響力的非營利藝術機構還可以得到各種公司的贊助,因為法律規定支援和贊助非營利的社會文化藝術和公益事業可以獲得不同程度的免稅。相當多非營利性質的美術館絕大部分收入依賴於社會捐款。美術館通常擁有館址建築和藏品的所有權。海外藝術生態中的基金會制度也是私立美術館賴以生存的重要方面。許多投資和贊助的企業家並沒有時間和精力直接和藝術機構發生關係,所以大部分捐款人將自己的資金捐獻給專業藝術基金會。基金會的作用之一,避免了遊資對藝術和文化項目的直接干預。
歷史不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胡適先生若干年前醍醐灌頂的語錄,對今天的國人依舊具有深刻教益,空談好聽的“主義”,是極容易的事,是阿貓阿狗都能做的事,是鸚鵡和留聲機器都能做的事。空談外來進口的“主義”,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一切主義都是某時某地的有心人,對於那時那地的社會需要的救濟方法。我們不去實地研究我們現在的社會需要,單會高談某某主義,好比醫生單記得許多湯頭歌訣,不去研究病人的症候,如何能有用呢?所以歸結起來,也就是告訴我們咱“山寨”的問題就得找出“山寨”的辦法來解決,跟人家洋人比起來畢竟環境、階段均不可同日而語,我們不可能耐等萬事具備再吹東風。歸根到底,中國的民營美術館最大的問題是先找到自己的生存之路,擺正身份,邁步向前,這一個問題不解決,一切奢談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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