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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逸鴻:手筆懸解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9-15 16:10:52 | 文章來源: 劉逸鴻的部落格

文\劉逸鴻

上完一週繪畫基礎課,學生出現的基本問題是對“用筆”的認識不足,故借午休之時,草記一文,略談自己的少許心得體會。

首先,你要正確理解什麼是中間。

兩條線段的交叉才會出現一個中心,所以如果無法確定一件事情的四個端點是無法得出中間的位置的。用更通俗的話説,你需要同時了解事物的兩極:陰和陽,利和弊、好與壞;然後你必須就具體所處的階段作出分析,這是指確定筆痕在整個畫面的位置。然後你就會明白這個畫面發展的方向,確定應該採取的措施。你所在的位置,必須在自我圓心和畫面具體位置出現。順生逆死,如果你處在相反的位置上,或者違背這個方向,必然是要被滅亡的。找到畫面的基本結構是重要的,然後往這個結構的豐富性方向前進。你能否找到自己內心和畫面的進展方向,這很重要。要想畫進去,你人要先出來,就是要靜觀自己和要畫的東西,同樣,要想出,先得入,你要畫出一張超絕的畫,那你必須要全身心的投入畫進去。這是一個在作畫過程中要體會的基本而重要的一對矛盾關係。進退出入,無論畫畫還是生活,就是這種簡單的道路。

以為靠畫畫就能找到意義和價值的看法一樣,正如以為磨石頭就能得到鏡子,是錯誤的。所以,不要把畫畫太當回事情,就是説,不要太有得失之心,只是大膽去嘗試就對了。想要理解藝術和生活的大道,就必須從身邊的每一件事情具體入手,認真活在現實中,去老實的觀察你眼前的你自己選擇的那些靜物,去親身體會和領悟,了解他們的對立和統一的方面,了解他們的變化和豐富,然後才有機會得出正確的結論,消除自身的困惑,畫出屬於你自己,也屬於客觀現實的畫。能夠反映本質的,必然是自相矛盾的。矛盾本身也是自洽的,你們所看到的外界和自身內部的那些衝突,在起點處根本就不存在,你畫畫過程中經歷的挫折和痛苦,是畫出好畫需要付出的基本代價。藝術和生命一樣,沒有“結局”,一張畫沒有“畫完”的時候,正如我們的生活,恰到好處,該收就收了,酒飲半杯正好,花開一半最妙,凡事不可過於求完美和圓滿,藝術上沒有完美,畫畫的過程就是不斷解決問題,遇見自己的過程,一切的意義發生在過程中!自信而踏實的去解決你遇到的每個小問題,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個自然完整的系統的表現,而這個系統就是真實的你自身,“低低修時高處到”,勤奮畫,好好參。正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心思不可迷蒙,手腕不可軟弱。正如寫毛筆字,筆下去,眼睛和心,還有全身氣力,都要“貼”上去。柔中要有剛勁,剛中需有柔意。由於內在身心“取勢”而發的力,無疑是迅猛、果敢、快捷、順手的。古人論書,那些形容書寫動作快速、用筆力量險絕誇張的比喻舉目皆是,如“勇士伸鉤”、“百鈞弩發”、“危峰墜石”、“晾雷掣電”等,包括“永字八法”説明筆畫的八字。南宋姜夔言“速以取勁”,可見險勁的“零摯”謄阜于蘋零。“取勢”用筆發力之快速,從懷素的詩中便能略見一斑:“粉壁長廊數十間,興來小豁胸中氣,忽然絕叫三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當年古人好書壁,是因為沒有那麼大的紙,書壁的姿勢最適合轉筆的發力,而且空間面積大,手臂上下活動範圍廣,最利於性情的發揮。

可是哪有那麼多的壁來書呢?也更是一種比喻。我們可以“小畫當作大畫來畫。大畫需要小心翼翼”。古人總是説“書法遒媚”,這個“遒”字,著名“紅學家”周汝昌先生作了準確的解釋。“遒”,包含了快速、勁健、緊密、控制、駿爽等意思,是一種準確控制快速發力的完滿“境界”。其實,古人“觀公孫大娘舞劍器”而悟出筆法,是非常道地、非常精闢的一個比喻,正像古人從“力”的其他不同角度喻筆法為“撥鐙”、“屋漏痕”、“印印泥”等一樣的精彩。而今人所謂“力”,口口聲聲謂“提按”,此説法與“中鋒”用筆都出自於清末。不轉筆運指了,用力豈不是只能“提按”了?這個世界並非黑白分明,一切皆在圓轉之中,故,不可簡單的用兩元思維來看待用筆以及一切,從思維,觀察,到用筆,應著意體會“融通圓轉”之意,如此,才能練得“大手筆”。

今人以“提按”的用力輕重造成筆畫的粗細,而古人則是以轉筆的“取勢”發力輕重造成筆畫的粗細。今人是不轉筆,以目取形;古人是轉筆,以勢取形。完全徹底的兩回事,決不可同日而語。古人的書法字典中,是沒有“提按”二字的。意盡則用懸針,意未盡須再生筆意,不若用垂露耳。米芾的“無垂不縮”,顯然是指“垂露”。“無往不收”是指無論向哪個方向,都得收筆,意思同“無垂不縮”大同。總之,一筆下去,絕非單向度的描畫,而是如臨大敵,應欲擒故縱,聲東擊西,整個畫面而言,也應學會道家哲學的“有所為有所不為”,不可面面俱到,適當時候也需大唱“空城記”----留白,也是重要的一種“用筆”方式。

所謂“再生筆意”,即“再生轉筆的勢頭”。米芾用此語不外乎是解釋他自己的用筆,是在“筆勢”尚未到盡時,就”再生筆意“的。即轉筆不等到勢盡,就開始再次轉筆銜接下一個字。因此往往有“銜接”的筆畫痕跡。作畫,做人皆應有生生不休息之意。筆法就是“轉筆”,活法亦然,快樂痛苦,纏縛解脫,一念之轉而已。然,説來容易行來難,臺上一分鐘,乃台下十年功所成就,故應多加練習,不可邋等。其實任何生活都有可取之處,任何東西都是可以轉換和被使用的,垃圾的價值就是被人撿起,價值和意義的産生在於你是否有能力把生活中負面的或者是愚昧的東西轉換成一種別人沒有的又是有用的東西。就是説要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問題是如何轉換。

在很多藝術家大搞當代藝術和新媒體藝術之時,“繪畫死亡之聲”不絕於耳,畫畫的人,尤其是畫國畫的人,在這個激進喧囂的時代面前,被有些短視之人視為“井底之蛙“一樣,但我不這樣認為,畫畫的人,在當今浮躁之時代,切不可隨波逐流,自輕自棄。其實,任何人值此混亂之世,都要放棄全盤否定和呆在哪就罵哪的心態,更平和更務實地來看待現實中的”他者“。這即是,要去面對我們自己和他人內心的神聖和邪惡,世上的事情,其實都是人做的。同一件事情,哪些人去做,怎麼去做,結果都大不一樣。 “理解”是橫在藝術家與觀眾之間,也是人與人之間或大或小的溝壑。其實”井底之蛙“若是跳出枯井,那會別有生機和能量。少時袁世凱曾作詩《言志》:“眼前龍虎鬥不了,殺氣直上幹雲霄。我欲向天張巨口,一口吞盡胡天驕。”,少年毛澤東見識卓越,常借物抒懷,亦曾作詩《咏蛙》。此詩也幫助我們從另一視角理解“蛙”的氣魄與能量,姑且借來一讀:“獨坐池塘如虎踞,綠楊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做聲。”在大自然中,蛙並不是兇猛之物。相比而言,還屬於“弱肉”之列,隨時可能被“強食”。但在中國古代風水上的含義卻不是這樣。若説某地像蛙,這就屬於風水術中“喝形”的範疇。喝彩,喝酒,吆喝的“喝”,是好風水具備、龍穴成立後的一種象形的命名,蛙的特點就是會跳躍會游泳會鼓噪的兩棲動物。風水象形中的“蛙”,實為威武金星,五星之首,形態非臥即立。蛙居於塘邊,據八塘之多之廣,説明它就是這裡獨一無二的主人。齊白石曾做《蛙聲十里出山泉》寓意頗深。

社會或者藝術,就好像一張好畫中的筆法,是異常曲折,多元而豐富的,筆筆之間互不相同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社會萬象究其實質,不過是一回事,但是卻顯現為情趣各異的景觀現象,正是:風吹馬尾千條線,日照龍鱗萬點星。畫畫,做藝術,並非一件完全私密獨立的小事,尤其是現在網路資訊化時代,千里蛙鳴與虎踞山林、蛟龍入海、獅伏百獸等具有同等意義,因為,每一個人皆有其本具的智慧和能量,皆有其自己的存在價值與位置,繪畫中用筆亦然,當全盤考慮,不可輕忽一針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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