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孔喜訪談(二):畫畫才是出路……

時間:2009-10-01 20:31:36 | 來源:ZMZ藝術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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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畫畫才是出路……


  W:你是怎麼走上畫畫這條道的?
  L:我出生在河北農村,小時候我母親下地幹活,不把我關在院裏,就拿筐把我背到地頭,擱一點水,她就幹活去了。我的童年印象就是孤寂!自己在那兒玩煩了,就拿樹枝或者石頭塊在地上瞎畫。
  1960年,我八歲來到北京,和在北京工作的父親團聚。正好我住的附近就是西城區少年宮,那時候少年宮誰都可以去,我常到那兒去玩。有一天我看到一些比我大的孩子在一間教室裏畫畫,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那些孩子裏大概就有張紅年和艾軒他們。我那時還沒上學,不敢進去,就老趴在窗戶看人家畫畫。我的啟蒙老師叫張藝輝,是那裏的美術組輔導員,20歲出頭,剛從北京藝術學院美術系畢業。他問我,你喜歡畫畫嗎?我説喜歡!他就把我帶進班裏,從那以後,連續六年我從來沒有間斷過。現在想想,他雖然沒牽著我的手,可事實上,我後來的人生軌跡就是他領我站在起點,開始邁步的。


  W:我在畫冊看到你八歲畫的速寫,已經畫的很有模樣了。
  L:我在少年宮接受這種訓練,一直堅持下來,打下了很重要的基礎。對繪畫的初步理解,基本的素描知識,速寫能力都從那兒開始。


  W:講講你參加北大荒知青版畫創作的情況。
  L:這跟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這個時代背景有關,我是六九屆初中生,我們這一屆的同學,一列火車都拉到黑龍江去了。到了黑龍江前幾年一點兒也沒想畫畫的事,就是一門心思幹活。我種地、當水暖工、瓦工、還幹過文藝宣傳隊。1974開始有機會從事美術創作,起步就是從北大荒版畫開始。在1973年冬天,我所屬的兵團四師辦了一個美術創作班,負責輔導的是上海知青李斌和浙江的沈嘉蔚,他們年齡比我大,畫的也好。我當時已經在團電影放映隊兼美術宣傳,就去參加。我雖然基礎很好,但是沒搞過創作,跟他們在一起交流、切磋,從那兒開始堅定了我的想法,覺得畫畫才是出路。


  W:畫畫當時是迫於壓力,找一個出路?
  L:主要還是有興趣,當時到那兒之所以幾年甚至連鉛筆都沒動過,是受當時的社會風氣影響,一門心思改造自己,沒事兒老盼著什麼時候跟“蘇修新沙皇”打仗,一打仗就衝上去,犧牲了才好,熱血青年。
  到了1972年,連隊裏的壁報,配合生産高潮寫寫大標語,畫畫某某老職工的苦難家史,因為我畢竟基礎好,後來團部宣傳部門把我從生産連隊調到團直屬文藝宣傳隊幹了幾個月,每天唱歌、跳舞,最後落在電影放映隊,放電影兼搞宣傳,沒過多長時間就參加了美術創作學習班。


  W:從農業工人改當畫家,等於是大躍進式的職業轉型。
  L:電影隊放映員是很令人羨慕的職業,第一你脫離了生産一線,給全團二三十個連隊去放電影,走到哪兒都很受歡迎。參加美術創作班20多天的時間,認識很多人,對我特別有啟迪,回來之後做速寫本,手頭沒有,自己做。背在身上出去隨時就畫。最快的時候一天可以畫完一本,至少是十幾幅,就是這樣的。現在想起來,我的很多素描和造型的問題,其實是通過速寫解決的。
  再轉過年來到1974年,兵團的管理在當時是比較先進的,無論生産方式還是文化藝術,有一套完善的體系。兵團有美術創作學習班,只要你有合適的創作草圖寄過去,他就把構思不錯的作者組織到佳木斯兵團總部去深加工。好幾十人吃住在一起,一個大通鋪,上下層,搞北大荒版畫。管理者是郝伯義,前面有張禎麒、晁楣、杜鴻年,郝伯義算是稍微年輕一點的,他當時在兵團負責組織知青的美術創作,北大荒知青版畫創作培養了很多人,好多現在都已經是咱們國家美術界叫得響的人物。
  當時我選擇版畫其實是身不由己,大家都在搞版畫,只要你在別的方面沒有顯露出特長就得做版畫,在知青畫家當中,只有沈嘉蔚、劉宇廉他們幾個人可以畫油畫。
  從1974年開始到我1977年離開,搞了四張套色版畫,都參加了東北的版畫展,和北大荒版畫就是這麼一種淵源的關係,我創作的起步是從這兒開始的,原來我不懂得創作,不懂得構思、立意、情節、草圖,這些都不懂,就是這麼一步一步費了很大勁走過來的。
  當時我有一幅套色版畫,叫《其樂無窮》,展轉登在《人民日報》上了,當時在團裏引起很大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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