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卡加延省，在地理上北鄰巴士海峽，與中國台灣島隔海相望，是菲律賓距離中國較近的一個省份。近期隨著中菲關係持續緊張，卡加延省備受關注。而同樣的卡加延，在菲律賓國內卻有著不同的話語敘事，一是“前線”，二是合作的前沿。

一方面，在馬科斯政府強化對美安全與防務合作的背景下，卡加延儼然被美國視為實施“印太戰略”和強化介入臺海事務、遏制中國的前線，在菲國內也有部分聲音將卡加延視作南海緊張局勢下“對抗”中國的前線。

2023年2月，美國防長奧斯汀在馬尼拉與馬科斯會面後，雙方宣佈同意擴大《加強防務合作協議》（EDCA）。在美菲重新簽署的《加強防務合作協議》中，新確定的4處新軍事基地就有2處在卡加延省。新版防務合作協議的簽署意味著，這是30年來美國首次在菲律賓擁有如此大規模的軍事存在，也讓卡加延省成為“前線”。就此，正如菲律賓參議院外交關係委員會主席艾美·馬科斯所言，如果你仔細看一下新增軍事基地指定的地點，“它清楚地表明，這是預計的‘臺海衝突’的第一線”。她認為在地緣政治裹挾下，卡加延將成為美國介入臺海事務、遏制中國的前線。

就在今年4月，卡加延的“是非”還在繼續，“徹查卡加延地區中國留學生數量激增”一事在菲律賓政壇及國內輿論中引發激烈討論。卡加延省圖格加勞市的一名議員表示，“偽裝成學生”進入卡加延省的中國公民人數自去年至今高達數千人，數量出現了“驚人的增長”。此言論一齣，便遭到了菲國內眾多專家的反對。菲律賓國際關係學者薩索特直言，這種指控“非常可笑”，聽起來像是“老式的冷戰思維”。身為菲律賓恢復治安運動創始人的洪玉華（Teresita Ang See）則譴責了這一言論，認為類似虛假指控是“仇華主義和種族主義”。卡加延省相關高校也稱，對中國學生的指控“毫無根據且令人反感”。

更引人關注的是，取消曼努埃爾·曼巴的“卡加延省長”職務事件，讓卡加延省成為菲律賓當前不同政治勢力和力量鬥爭的中心。今年4月下旬，菲律賓選舉委員會以“2022年選舉期間曼巴批准使用公共資金進行公共項目建設，違反旨在避免出現賄選情況的短期禁令”為由，正式宣佈取消曼巴擔任卡加延省省長的資格。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2022年選舉過去近兩年時間，以司法調查的手段取消曼巴的卡加延省省長一職顯然只是幌子。而他在EDCA議題及對華關係上的態度，則很可能是背後真正的原因。曼巴在EDCA議題上曾多次表態，強烈反對美軍入駐卡加延；不僅如此，自2023年5月以來，他先後兩次到訪中國，並推動菲中在卡加延省系列務實合作項目的落地。

雖然上述“是是非非”還在發酵，但與此同時，中菲間一系列務實合作的項目卻正在卡加延落地開花。這裡又成為當下中菲合作的前沿和重要窗口，而這是圍繞卡加延另外一方面的敘事。

正是由於距離中國近，卡加延早在數世紀前就同中國往來密切，友好交往源遠流長。近年來，卡加延省同中方的交流合作豐富了中菲關係的內涵。在兩次訪華行程中，曼巴希望能與中國在經濟、農業和旅遊業等領域展開闔作。不僅如此，他還提及要促進人文交流和姊妹城市情誼，以及合作重啟卡加延阿帕裏港。今年，卡加延與中方的合作再結“碩果”，由中國華夏建設工程有限公司（CAMC）負責完成的一個新灌溉項目開始運作，這一項目受到了當地農民的讚賞，曼巴直言灌溉項目將增加當地民眾的收入。

圍繞卡加延的不同敘事，菲國內並非沒有明白人。菲律賓左翼政黨新愛國聯盟秘書長雷納托·小雷耶斯就此表示，《加強防務合作協議》只會將菲律賓拖入“不是我們選擇的”衝突。而對於卡加延當地人來説，“前線”是建立在子虛烏有基礎上的敘事，很可能將卡加延帶入危險境地，而合作的前沿才是他們在疫後復蘇和繁榮振興之所想、之所需。（作者是廣西民族大學東盟學院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