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愚  教育部高校國別和區域研究備案中心四川師範大學日韓研究院兼職研究員

今年8月15日是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79週年的日子。日本侵華戰爭給中日兩國人民帶來的心理創傷仍未完全消散。

8月13日，94歲的清水英男來到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遺址為自己曾參加的七三一部隊所犯下的戰爭罪行進行懺悔謝罪。從訪談中不難看出，促使他重回故地的正是常年縈繞在心頭的沉重負罪感。對於那一代日本人來説，清水英男的戰爭經歷很有代表性。14歲的懵懂之年便被拉入日軍成為“少年兵”的清水英男，也是戰爭的受害者。

作為新中國對日工作的總方針、總政策的基礎，毛澤東同志提出了將廣大日本人民同少數軍國主義者區別開來的指導思想。對那些有良心的日本人來説，中國人民的寬宏大量更深刻地反襯出侵華日軍的慘無人道。因此，參加過南京大屠殺的東史郎、隸屬於七三一部隊的清水英男等曾犯下戰爭罪行的日本老兵，才會一批批地踏上自我救贖之路，重回當年的罪行現場進行謝罪。

除謝罪外，清水英男此次來到哈爾濱，還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指認了當年罪證的遺址。他先後到衛兵所舊址、本部大樓舊址、細菌實驗室遺址、特設監獄遺址、凍傷實驗室舊址等地指認，並回憶了在這些地方的所作所為。事實上，包括七三一部隊罪行在內的日本戰爭罪行早已鐵證如山。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國際檢察局1946年提交的《來自於中國的報告》把日軍化學戰、細菌戰與南京大屠殺、盧溝橋事變等一起列為必須追究的戰爭犯罪。日本最高法院也在1997年對“家永三郎歷史教科書訴訟”的裁決中判定“文部省刪除教科書中有關七三一部隊、南京大屠殺等4處內容的行為違法”，承認了七三一部隊活體實驗的存在。法律層面外，不僅日本作家森村誠一創作了揭露七三一部隊的紀實文學《惡魔的飽食》，日本國家電視臺NHK也在2018年製作並播放過關於七三一部隊罪行的紀錄片。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日本活體實驗的受害者並不限于中國民眾。二戰末期，在日本本土的福岡日方人員對被俘的美軍飛行員同樣實施過活體實驗。國際反法西斯陣營全體成員共同見證了日本的戰爭罪行。然而，日本右翼政客仍然罔顧事實地拋出“活體實驗捏造論”，這也使清水英男對當年罪行的現場指認被賦予了新的意義。

“中日兩國人民應該世世代代友好下去”，這句話出自1972年周恩來總理歡迎到訪的日本首相田中角榮的祝酒詞。但在一定意義上，中日友好是有先決條件的。作為中日兩國關係政治基礎的中日四個政治文件，對中日發展睦鄰友好關係的前提作了清晰的表述。兩國的第一個政治文件《中日聯合聲明》引文部分，日本對中方曾作出如下承諾：“日本方面痛感日本國過去由於戰爭給中國人民造成的重大損害的責任，表示深刻的反省。”習近平主席也指出：“正確對待和深刻反省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歷史，是建立和發展中日關係的重要政治基礎。” 而是否正確對待和深刻反省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歷史，對戰爭罪行的道歉就是一個重要指標。

如今的日本政府在這方面做得如何呢？至少在清水英男眼裏，日方做得遠遠不夠。他説：“本屆日本政府不僅沒有認真反省過去的戰爭罪行，也沒有承擔起戰爭加害者的歷史責任。”與日本政客相比，親歷過戰爭的清水英男所作出的判斷無疑更為準確。日方與其東拉西扯將兩國關係現狀歸結為國際格局變化影響，不如返回中日關係的原點，反省歷史、真誠道歉，才是促進中日關係良性發展的正解。

編審：蔣新宇 唐華 張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