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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長江,也許就是看我們自己

2024-07-17 16:20

來源:荊楚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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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雪山走來,長江穿過很多城市,很多城市以江聞名,大江大湖大武漢,最配得上“江城”這個名字的,非武漢莫屬!“大江奔涌·沿著長江經濟帶看中國”這個網路主題宣傳活動從武漢啟動,見證著這個中心城市在這個經濟帶上明珠般的閃亮位置。這幾天看了媒體關於這個主題很多鮮活的報道,看到了長江大保護、發展新質生産力等方面發生的新變化,不由得想起20多年前我剛當實習記者時的情景,很巧,在媒體寫的第一篇報道,就跟“長江經濟帶”相關。

2000年12月,那時我正大四上學期,到《湖北日報》實習,跟著要聞版的王兵老師跑時政新聞。正好碰上“長江沿岸中心城市市長級要員聚首武漢共商長江經濟帶戰略”這個重要活動,老師便派我去採訪。採訪的細節記不清楚了,只記得後來寫的稿子發到了要聞版頭條,報道還得到了老師的誇獎,説既有細節又主題鮮明。20年後回看那篇稚嫩的報道,那時“長江經濟帶”這個概念還剛提出不久,市長發言和媒體評論都涌動著一種“發展和騰飛”的衝動,那次會議主要審議通過了這些重要提案,包括《長江沿岸地區發展規劃》《長江沿岸城市共同參與和服務西部大開發,形成長江經濟帶新的經濟發展優勢的框架意見》《進一步發展長江流域産權交易共同市場的工作意見》等。

20多年後回望報道中那些提案,規劃都早就變成了現實,這就是中國速度,20年太久,只爭朝夕,長江經濟帶成了黃金經濟帶,而且已經超越了初期那種“經濟開發”的階段,走向了高品質大發展和“大保護”階段。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長江經濟帶早邁過了“迷戀經濟數據”的GDP崇拜階段,而更多地去實踐綠色發展理念,讓這條“長江母親河”更好地滋養沿岸百姓,滋養共飲長江水的人們。

在閱覽室翻到當年那份報紙,在泛黃的新聞紙上讀到20多年前自己寫的那篇報道,感慨萬千,以“大江大湖”聞名世界的這座城市,越來越重視水。大江大湖首先不是給外人看的,而是給自己喝的。身在江城,能看到這座城市在保護一江碧水上的努力:2017年,武漢在全國首創跨區斷面水質考核,單月考核,雙月通報,年度算總賬,哪出現問題,轄區主要負責人會被約談;2019年起,武漢推進河湖排口排查整治,完成長江、漢江1660個排污口整治和全市全部165條河流的排口排查;2020年7月1日,武漢全面開啟長江十年禁漁,江上全部620艘漁船退捕,拆解封存;2020年8月以來,被稱作長江生態“晴雨錶”的長江江豚,在長江武漢段不斷被看見。

這座城市上榜“中國最具幸福感的城市”,水的滋養功不可沒!讀懂了水,就更能讀懂武漢人的幸福感。經濟發展到一定的高水準,都有資本去追求超越物質的幸福感。在這座城市,走不遠的路,就能看到水,武漢沒有把水當成攫取的對象,被水滋養的人們,也在努力滋養著水,破解綠色發展的難題,讓水、城市、人互相滋養互相成就。“要把修復長江生態環境擺在壓倒性位置”“在發展中保護,在保護中發展”“探索出一條生態優先、綠色發展新路子”,湖北和武漢交出了一份優秀的答卷!

有人説,看長江,就是看中國。確實,長江不僅在人文地理上,在水系地位上,更在中國人心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我想説的是,看長江,也是在看自己。長江這個母親河,上連著一個國家,下接著每一個人的成長。可能每一個人的成長故事中,都有一個長江的故事。就拿我來説,我生活經歷裏的“長江”,不僅有20多年前那篇有關“長江經濟帶”的報道,還有很多。

我是江蘇揚州人,1997年考上華中科技大學讀新聞系,那時從揚州到武漢交通極為不便,如果乘火車,得先北向繞到徐州,再到徐州轉火車到漢口,很是麻煩。只能坐客輪,從南京下關碼頭,上水48個小時到漢口。讀書7年,差不多每年都會沿著長江兩個來回,第一次坐船時還覺得新奇,後來枯燥單調的江景,就成為一種折磨。1998年長江洪水,九江段淤了很多泥,1999年春節到學校報到時,輪船在九江擱淺了30多個小時,苦不堪言。後來高速通了,沿江高速7-8個小時就可以到武漢,後來又通了高鐵,時間更縮短到3個多小時。如今,我留在了武漢,成了母校的一名教授,帶著學生們去採訪和報道長江。

因為長江經濟帶交通的高速發展,那種40多個小時的客輪早就淘汰了。我想,淘汰的不僅是慢悠悠的客輪。輕舟已過萬重山,再沿江而上,兩岸的風景,從江灘到高樓,到江上的長江大橋數量,到橋上行駛的汽車,再到臨江的企業,長江村裏話長江,萬千“河長”拱衛一江清水,江中的江豚,江上的磁懸浮,寫滿了這個經濟帶翻天覆地的變化。江的故事,就是人的故事。曾有一個央媒記者,沿著長江採訪時,他的行李箱比別人的要大、要沉很多。其實,他只帶了幾件簡單的換洗衣服,但箱子裏整齊地碼放著很多瓶長江水,有的微黃略有渾濁,有的清亮透徹。每到一地,他和同事都要到江邊打一瓶水,採集一段當地人的聲音,記錄一個故事。不知道這個同行已經積累了多少瓶長江水了。瓶裏,故事裏,裝的就是長江,就是中國。

當然,那裏面也裝著自己的成長,就像我從長江中看見了自己求學成長的樣子,看到了自己從一個實習生成為央媒記者的經歷。大江奔涌,生生不息,“長江經濟帶”的意義,可能不在於那些耀眼的數據,而在於這些與人有關、讓人受其滋養的成長故事。

稿源:荊楚網(湖北日報網)

作者:曹林(華中科技大學教授)

【責任編輯:申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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