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 

近日，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初選在美國各州舉行，拜登和特朗普均獲黨內超半數代表支援，在夏季兩黨全國代表大會舉行之前，提前鎖定黨內總統候選人提名。這場為期近八個月的大選將成為美國現代史上時間最長的大選之一，也將是美國近70年來首次前總統與現任總統的“復賽”。《紐約時報》評論稱，二人的再度對決是一場“痛苦、殘酷和漫長的競爭”。在美國面臨內憂外患的挑戰下，無論二人“復賽”結果如何，都將深刻影響美國乃至國際局勢的走向。

拜登和特朗普的“復賽”有哪些新看點？

首先，崛起的第三黨或參與分票，對二人再度對壘的失望催生美國國內“第三黨”勢力的崛起。本輪大選週期中，以獨立身份參選的前民主黨候選人小羅伯特•肯尼迪在與特朗普、拜登二人的競爭中仍能收穫近15%的支援率，是第三黨新世紀大選以來的最佳表現。進步主義者康奈爾•韋斯特和綠黨候選人吉爾•斯坦亦在參選之列。

儘管受美國聯邦制度限制，第三黨候選人勝選希望渺茫，但仍能通過分票，影響大選結果。吉爾•斯坦就曾在2016年大選中分走希拉裏大量搖擺州選票，使其不敵特朗普。從目前局勢來看，拜登和特朗普均可能受第三黨影響，而從上述第三黨候選人的主張看，情況對拜登更加不利。但中間派組織“無標簽運動”也計劃在3月推出“兩黨方案”，阻撓特朗普二任。

其次，戰場州與關鍵選民或起決定作用。2020年大選中，拜登依靠在多個關鍵搖擺州的微弱優勢擊敗特朗普。此番二人再度對壘預計仍將在賓夕法尼亞、內華達、威斯康星、佐治亞、亞利桑那、密歇根等關鍵“戰場州”發力。此外，少數族裔、中間派選民、年輕選民也將成為左右選舉結果的關鍵。

拜登方面，由於巴以衝突應對不力，少數族裔基本盤選民對其支援有所鬆動，在近期初選中面臨阿拉伯裔選民流失挑戰。儘管特朗普基本盤較為穩固，但他對中間派、大城市郊區、高學歷和女性選民吸引力不敵黨內前對手黑利，黑利退選後，她的支援者將成為二人爭奪焦點。2024年，預計將有4100萬文化背景更為多元、政治活躍度較高的Z世代（通常指1995-2009年間出生的一代）首次獲得投票資格，或對選舉産生重大影響。

此外，特朗普官司纏身也是不容忽視的影響因素。當前，特朗普面臨4項刑事訴訟，91項重罪指控，並背負超4億美元的高額民事判決罰金。最早開庭的紐約州“封口費”案預計將在4月開始，且在未來數月中，特朗普出庭和競選活動日程高度重合，難免分散其競選精力，相關判決甚至可能直接影響其競選資格。此外，高昂的法律費用也給特朗普造成一定的資金壓力。據報道，特朗普去年的法律支出高達5000萬美元，今年相關開支將更多，挑戰其競選團隊籌款和運營能力。

大選結果如何影響美國國內發展和對外政策走向？

對內，美國國內變革企盼難以實現，社會撕裂恐更難彌合。受疫情衝擊、通脹高企、移民涌入、社會撕裂等諸多問題影響，近65%的美國民眾認為國家走在錯誤的軌道上，不滿情緒達近15年峰值。亟待新任領導人帶來新變革。但無論二人勝負如何，恐都難以有效處理國內矛盾。若拜登連任，特朗普及其支援者或將重演“國會山騷亂”，加劇社會撕裂，且由於國會共和黨“特朗普化”加劇，拜登政策推行阻力加大，移民、政府撥款等政策更難變現，拜登當初的競選承諾公信力遭到削弱，民眾支援遭受動搖。而如若特朗普重返白宮成真，或將繼續以“行政令”治國方式，力推其保守派政治議程，引發美國國內更多動蕩乃至民主制度和憲法危機。

對外，美國全球領導力將進一步衰落。若拜登連任，其團結美國盟伴、加強多邊外交的理念不會變，但受烏克蘭危機和巴以衝突影響，美國與烏克蘭、以色列領導人已“心存芥蒂”，未來走勢尚不明朗。而美國在“全球南方”國家中“漸失民心”。若特朗普上臺，其奉行的“孤立主義”外交政策將危及美歐長久以來的共同防禦機制，並且還會在應對氣候變化、貧困等國際共同問題上逃避美國的應有責任。此外，特朗普支援以色列、叫停對烏援助的表態，也勢必影響烏克蘭危機和巴以衝突結果，給國際局勢帶來新變數。

對華政策是否有變？

特朗普和拜登在競選活動中均試圖通過打“中國牌”，鼓吹對華強硬以拉攏選民。因此，無論二人勝負如何，下屆美國政府和美國總統視中國為戰略對手的定位不會變、打壓遏制中國發展的行動也不會減弱。拜登在本月發佈的國情咨文中強調“能夠戰勝中國”，拜登連任，仍將延續當前“接觸加遏制”的競贏中國戰略，在與中國建立溝通渠道的同時，廣拉“小圈子”，炒作涉華議題，攪動亞太安全局勢，對中國科技領域的發展仍將遏制打壓。而特朗普若二任，其遏華手段或更為極端，畢竟特朗普鼓吹對華“全面脫鉤”，直言視中國為“敵人”，叫囂上臺後對中國施加逾60%關稅，鼓噪對抗共建“一帶一路”倡議等，二任後的特朗普或將掀起新一輪遏華浪潮。

編審：李智 蔣新宇 張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