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凡 中國網特約評論員

在義大利廣播公司近日播出的專訪中，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證實其正考慮更換數名高級別官員，不僅涉及軍方高層。

在回答烏軍總司令扎日盧內是否也會被解職問題時，澤連斯基説：“我們需要重新調整領導層，而不僅僅是軍事上的。這不是關係到一個人，而是關係到國家領導層的方向。”他表示，如果我們想贏，就必須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堅信勝利，不能氣餒。

有關澤連斯基與扎日盧內之間發生分歧的事，數月前就已傳得沸沸颺颺。近日，多家外媒報道稱，知情人士透露，澤連斯基向扎盧日內提供負責國家安全的職位，並要求他辭去武裝部隊總司令職務，但遭到扎盧日內拒絕。《烏克蘭真理報》網站披露，扎盧日內被解職可能“只是時間問題”。隨後，《華盛頓郵報》報道稱，澤連斯基已向白宮透露將解除扎日盧內的職務。俄媒的最新消息稱，扎日盧內已同意出任烏克蘭駐英大使，該消息或于8日公佈。義大利廣播公司對澤連斯基的專訪證實，關於扎日盧內將被解職的消息不是“認知戰”，而確有可能成為事實。

扎盧日內出生於1973年，曾任烏武裝部隊北部作戰司令部司令，2021年7月被澤連斯基任命為烏軍總司令。自2022年2月烏克蘭危機爆發以來，扎盧日內一直負責指揮烏克蘭的軍事行動，並在全球獲得了極高關注度。隨著寒冬過去，俄烏戰事即將在春季點燃新的戰火。在此關鍵時刻，澤連斯基為何要臨陣換將？綜合各方消息分析，導致扎日盧內可能被解職的原因有三。

其一，烏克蘭內部對戰場形勢的判斷出現分歧。2023年，烏克蘭一度打算進行春季大反攻，但這場反攻最終拖延了兩個月。到去年11月，烏克蘭的反攻不順，扎盧日內坦承烏軍的反攻陷入了僵局，結果引發了澤連斯基的不滿。烏克蘭總統辦公室公開譴責扎盧日內的上述言論，並表示軍方不應該公開描述戰事，因為這樣會引發西方盟友恐慌。並且，澤連斯基否認了扎盧日內的説法，表示“這不是僵局，我再次強調這一點。”就此，澤連斯基與扎日盧內的關係陷入緊張。

其二，烏克蘭對西方軍事顧問的態度不同。去年烏軍反攻計劃中，西方軍事顧問曾主張對烏克蘭南部戰線進行有針對性打擊，在取得重大突破後，向亞速海沿岸推進，切斷俄羅斯本土通往克裏米亞的關鍵陸路後勤補給線。但烏軍並沒有表現出堅決的進攻態度，未能實現此戰略目標。對於扎日盧內等前線指揮官來説，採取何種攻勢、投入多少力量需要考慮烏軍要付出的代價。而對澤連斯基來説，貫徹西方軍事計劃還涉及能否獲得持續不斷的軍事援助等更宏觀的問題。軍政雙方因此産生分歧。

其三，維護“政”指揮“軍”的運作體系。去年8月，澤連斯基以腐敗為由，解雇了烏克蘭所有地區徵兵辦公室的負責人。這一舉動可以視作是政府對於戰爭主導權的一次測試。但由於徵兵動員放緩，扎盧日內等軍方領導人被激怒。基輔社會學研究所去年底公佈的一項民調顯示，自澤連斯基與扎日盧內的分歧公開後，烏克蘭民眾對澤連斯基的信任度已從2022年底的84%降至2023年底的62%，而對扎盧日內的信任度則升至88%。在此情況下，澤連斯基有必要用大動作維護“政”指揮“軍”的運作體系，這也是維護其權威的需要。

如果扎日盧內真被解職，烏克蘭危機將如何演變？可以肯定，解除仍具威望的扎日盧內總司令之職，對澤連斯基而言存在風險。有消息稱，澤連斯基還可能解除烏軍總參謀長沙普塔拉、聯合力量行動司令納耶夫中將等人的職務。果真如此，烏軍前線可能陷入混亂局面。

西方媒體報道稱，接替扎盧日內的人選有烏克蘭陸軍司令瑟爾斯基和軍事情報總局局長布達諾夫，而日前布達諾夫已否認接替扎盧日內的説法。另一方面，如果扎盧日內等人被解除職務，也會影響美西方國家軍援的節奏。2月1日，歐盟召開了援烏特別峰會，在匈牙利讓步後，通過了4年援烏500億歐元的計劃。峰會召開前，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還呼籲歐盟“應不惜一切代價讓基輔擊敗莫斯科”“拒絕與俄羅斯和解的誘惑”。但是，如果烏軍高層出現大的變數，“擊敗莫斯科”或將變得更加飄渺，並反過來讓歐盟重現分歧。

美國的軍援情況更不樂觀。本月初，美國參議院通過了援助烏克蘭601億美元的法案，但共和黨控制的眾議院已表態，稱該法案“不可接受”。在共和黨初選中遙遙領先的特朗普也敦促共和黨抵制該法案。而在去年10月，特朗普甚至提出過烏克蘭“割讓傾向加入俄羅斯的土地”換取戰爭結束的提議。可以預見，未來，美國援助烏克蘭的政治阻力將有增無減。

去年此時，烏克蘭計劃中的春季大反攻就被延遲。今年，隨著烏軍高層人事動蕩，計劃中的春季大反攻或將重蹈去年覆轍。無論是烏克蘭內部分歧的公開化，還是美西方援烏可能産生的變數，都再次表明，戰場並不能解決俄烏之間的問題，回到談判桌上才是可行之路。

編審：蔣新宇 高霈寧 張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