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琳 石河子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

日前，數千名塞爾維亞反對派支援者聲稱因不滿議會選舉結果，在首都貝爾格萊德舉行抗議，並使用暴力衝擊市議會。據悉，此次事件，塞爾維亞警方已拘捕30多名施暴者，另有若干名警察受傷。

騷髮發生後，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公開發表講話，要求反對派人士不得使用暴力表達政治意見。他表示，有情報證明該抗議活動有西方勢力介入。武契奇的聲明得到俄羅斯方面的支援，俄方稱，確實有確鑿證據表明外部勢力參與。

此次的抗議者由反對派組成的黨派聯盟“塞爾維亞反對暴力”及其支援者組成，該聯盟組建於2023年5月。當時，塞爾維亞發生校園槍擊案，一時間震驚全國，引發民眾恐慌。在這種背景下，塞爾維亞左派政黨、綠黨和中間派政黨組建了名為“反對暴力”的政治聯盟，向執政黨施壓，要求武契奇政府出臺更嚴厲的控槍舉措。2月24日，前進黨聯盟仍然在該市議會選舉中取得勝利，獲得39.35%的選票和49個席位；“反對暴力”聯盟緊隨其後，獲得34.26%的選票和42個席位。選舉結果公佈後，反對黨聯盟十分不滿，呼籲其支援者進行抗議活動，甚至不惜訴諸暴力行為，這顯然與其“反對暴力”的宗旨相悖。

不過，反對派聯盟本身缺乏共識。一方面，內部各黨派立場並不統一，其中，一些極端民族主義政黨和持有溫和立場的中間派政黨很難相容；另一方面，由於反對派聯盟內部在核心問題上立場相左，如極端民族主義政黨和其他政黨在科索沃問題上的態度對立，為了避免內部分歧擴大，聯盟領導者被迫選擇回避對於爭議問題的表態，僅強調法治民主。鋻於科索沃問題的重要性，這是任何塞爾維亞政治力量都無法回避的核心利益關切。反對派聯盟的欲蓋彌彰之舉，極有可能加深各方分歧，這將削弱支援者對其的信心。各反對黨在這個關鍵問題上的分歧，遠超外界想像。據此預判，該聯盟的政治前景不容樂觀，若沒有外力介入，該聯盟在國內核心問題上的分歧，足以使其快速解散。

因此，爆發本次騷亂，極有可能是外部力量向其提供了一些虛幻的政治承諾。如一個國際觀察團聲稱“12月24日臨時選舉存在嚴重違規行為，有賄選、洗票和買票嫌疑”，因此，該團體要求更多國際力量關注塞爾維亞選舉。該言論的本質是，希望歐盟和美國等西方勢力干預塞爾維亞選舉，意圖進一步向武契奇政府施壓，逼迫其改變現有立場。

此外，塞爾維亞與歐盟開啟入盟談判迄今已有十年，但進展有限。歐盟方面多次以此為條件，誘使武契奇作出讓步。按照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提出的時間表，至2030年，巴爾幹六國有望正式加入歐盟。但在此之前，各國必鬚根據歐盟的標準“對本國經濟結構以及各行業進行改造”。

儘管承受了多方勢力的極限施壓，塞爾維亞總統武契奇在國家核心利益關切上始終堅持強硬立場。當前塞爾維亞周邊都是北約成員國，北約部隊在波斯尼亞和科索沃駐紮，歐盟和美國共同要求塞爾維亞與科索沃“實現關係正常化”，但武契奇明確表示，塞爾維亞不承認科索沃獨立；烏克蘭危機爆發後，武契奇頂住西方壓力，宣佈不參與制裁俄羅斯；作為歐洲國家領導人，武契奇缺席歐盟-巴爾幹峰會，出席在北京舉行的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稱讚中國與塞爾維亞的自貿協定對本國發展意義重大；塞爾維亞還從中國採購武器裝備，該國防長表示這對塞爾維亞十分重要；此外，中塞兩國經貿投資關係也在穩步發展。有數據顯示，2022年，中國成為塞爾維亞第二大貿易夥伴，雙邊貿易額達61.5億美元，約三分之一外資投資來自中國，投資額近15億美元，匈塞鐵路以及塞爾維亞境內的多條高速公路都是由中國公司承建。武契奇政府堅持獨立自主的發展道路，為其他正處在地緣壓力之下的國家開闢了新的發展路徑，當然也會引起一些西方勢力的警惕和不滿。

通過上述分析可知，當前塞爾維亞的政治抗議活動主要是地緣壓力所引發的外在表現。反對派聯盟內部分裂大於共識，但在外部力量的強行干預和介入下，該聯盟的影響力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也可能對塞爾維亞政治走向産生一定影響。然而從長期來看，反對派聯盟刻意回避本國重大利益關切，將加大內部分歧，導致聯盟岌岌可危。因此，反對派聯盟很難顛覆現政府。同時，塞政府的核心立場不會輕易改變，因為只有堅持核心利益關切，才能保有國家主權完整。

編審：唐華 蔣新宇 張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