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德斌:“申博”意外慘敗,南韓應反思什麼
南韓釜山申請2030年世界博覽會主辦城市失利,令人遺憾。南韓老百姓更加感到失望,因為尹錫悅政府此前過於樂觀,將之描述成一場勢均力敵的競爭,提高了老百姓的期待。11月29日,總統尹錫悅就“申博”失利向國民發表講話稱,“我對讓釜山市民和國民失望深表歉意”“這完全是我的不足所致”。11月30日,南韓外長樸振還對國內輿論批評政府“識勢有誤”的聲音作出了回應。
不管怎麼解釋,對南韓民眾來説,釜山的申辦以慘敗告終是事實,而失利的原因確實需要從南韓政府自己身上找,那就是誤判國際大勢,而這種誤判並不止于釜山“申博”這一件事,而是始於尹錫悅政府上臺就開始推行的“一邊倒”外交政策。
當地時間11月28日,國際展覽局在法國巴黎舉行第173次全體大會,釜山僅獲得29票,未能成功申辦2030年世博會。沙特的利雅得在第一輪投票中即以119票獲得2/3以上的選票,以壓倒性優勢被確定為舉辦地。義大利羅馬以17票位居第三。利雅得的勝利或許不令人意外,但相差90票的慘敗是很多南韓人遠沒有想到的。釜山世博會申辦委員長、總理韓德洙在公佈結果後表示:“沒能達到預期,感到愧疚。”
尹錫悅一直全力以赴支援釜山申辦世博會。在“申博”失利後的講話中,尹錫悅不忘提到自己曾“與96個國家領導人舉行了150多場會晤以及與數十個國家領導人通電話”。國務總理室表示,尹錫悅總統和韓德洙總理等國務委員,以及民間申辦委員長崔泰源等企業界人士在申辦委員會成立後的509天內移動的距離為1989.1579萬公里,可繞地球495圈。人力之外,還有財力。南韓政府在今年的預算中,為申辦世博會的支援交涉活動、海外合作事業、社會間接資本(SOC)事業分配了3228億韓元(1000韓元約合人民幣5.5元),比去年(2516億韓元)增加了28.3%。如此投入和勢在必得的宣傳,卻得到一敗塗地的結果。難怪南韓輿論這兩天持續對政府的“識勢有誤”提出批評。
一方面,參與“申博”的義大利和南韓都是發達國家,分散了釜山的部分票數,比如法國總統馬克龍就曾公開表示第一輪支援義大利。作為尹錫悅政府外交優先目標的日本直到最後一刻才表示支援南韓,但最終投票如何無人知曉。釜山市長樸亨埈公開表示,書面承諾支援南韓的國家數量大大超過南韓實際獲得的票數,令人震驚。另一方面,更加重要的是,南韓在外交政策上過度追隨美國,標榜“價值觀外交”,在一系列爭議問題上明確站隊西方,而大多數國家,尤其是發展中國家顯然並不贊成南韓的這些做法,很可能也將因此對南韓倚重西方國家身份來申辦世博會持有異議。
南韓申辦世博會的失利的確令人遺憾,但首爾更應借此契機認清自身的位置,施行國家利益優先的外交政策,處理好同發展中國家,特別是同中國和俄羅斯的關係,而不是處處追隨美西方,以為只要傍上美西方就可以高枕無憂。這是大錯特錯。“美西方決定論”的時代或許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如果南韓不果斷改變外交政策,今後很可能將重蹈釜山“申博”失利的覆轍。(作者是上海對外經貿大學朝鮮半島研究中心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