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亞峰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所助理研究員

近日，美國總統拜登宣佈赦免其已被定罪的兒子亨特•拜登。這一決定迅速引發美國各方激烈爭論，美國政客長期以來自我標榜的“司法獨立”“公正法治”陷入信任危機。

亨特是拜登唯一在世的兒子，已染上毒癮，作風混亂。2018年10月，亨特在購槍時隱瞞自己吸毒的事實。2024年6月，其被判三項聯邦槍支重罪指控成立。2016年至2019年間，亨特累計未繳納聯邦稅140多萬美元，卻試圖通過提交虛假納稅申報表矇混過關。2024年9月，亨特向法庭承認了9項稅務罪名。在法庭即將針對亨特涉及的槍支案和逃稅案舉行量刑聽證會時，拜登搶先赦免了兒子。

拜登在赦免聲明中稱，與犯下同類罪行的其他人相比，他的兒子“顯然受到了區別對待”，受到指控是因為“對手的政治攻擊”，最後還言辭懇切地稱“希望美國人民能夠理解作為一位父親和總統作出的這一決定”。但事與願違，赦免聲明一經發出，立即招致普遍反對，反對聲音主要來自三個方面：

一是，拜登出爾反爾，違背“不干預司法、重建並維護司法獨立”的承諾。有分析認為，拜登在美國大選期間多次承諾不會赦免亨特，是為了體現自己“鐵面無私”、尊重法律以提振選情。但當選舉塵埃落定、特朗普確定捲土重來後，拜登不得不抓住最後的“窗口期”幫兒子脫罪。

二是，拜登公器私用，毫不遮掩地為子女親屬徇私枉法。總統赦免子女，在美國歷史上尚屬首次。更何況拜登還特別提出赦免“包括亨特在2014年1月1日至2024年12月1日期間犯下或可能犯下或參與的任何其他罪行”。這意味著亨特不但不會因其既有罪行被判刑，還極大降低了其被判入獄的其他可能性。

三是，拜登避重就輕，暴露出美國政客的“習慣性雙標”。此前，特朗普涉多宗刑事訴訟時，也堅稱自己受到“政治迫害”，被拜登等民主黨人否認。然而，此番拜登在聲明中卻同樣稱亨特被訴是“政治動機”驅使，回避亨特確實觸犯法律的事實，給自己不光彩行為強行挽尊。

拜登赦子只是“美式民主”制度愈發腐朽的縮影，美國“司法獨立”體制在近些年頻繁遭遇挑戰，甚至已淪為政治笑話。

總統赦免權已成為推翻司法裁決、動搖司法權威的重要威脅。美國憲法賦予總統赦免權，初衷是為了矯正司法不公判決，確保法律的公正實施。然而在實踐中，這一權力的行使，往往受到各類政治利益的驅動，而非基於維護法律的公正性。林肯曾赦免嫁給南方軍將領的小姨子；克林頓曾赦免同母異父的弟弟小羅傑•克林頓；“水門事件”後上臺的福特曾赦免尼克松；特朗普第一次執政時曾赦免自己的親家查爾斯•庫什納。對此，美國民眾不禁要問，赦免制度到底是推動社會進步的公器，還是個別當權者的特權？

美國政治理念將司法獨立視為民主制度的重要基石，竭力抵制行政權力干預司法。而現實中，行政權不斷擴張，司法淪為黨爭的工具。在最高法院大法官任命上，特朗普曾任命3名保守派大法官，使9位大法官中的保守派達到6位。特朗普再次勝選後，部分民主黨人竟試圖逼迫身體欠佳的自由派大法官新力婭•索托馬約爾提前退休換人，以避免自由派在最高法院再失一席。

此外，腐敗頻發、特權橫行也削弱了民眾對司法體系的信任。2023年4月，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克拉倫斯•托馬斯被曝長期收受得克薩斯州房地産大亨、共和黨捐贈人哈蘭•克羅的資助，過著豪華旅行等奢靡生活。而拜登赦子事件再度引發了人們對美國司法體系的質疑。在權力與財富的庇護下，美國法律條文更像是一張空白支票。

拜登赦子或將導致“司法遊戲”在美國政鬥中越玩越嗨。美國媒體認為，拜登將因此次赦免事件對未來司法系統“政治化”和“武器化”負有最大責任。如果將來特朗普因使用赦免權而受到批評，他可以辯稱拜登也做了同樣的事情。此外，特朗普已宣佈多項激進人事任命和政府改革計劃，其中就包括讓立場激進且極度忠誠的卡什•帕特爾擔任聯邦調查局局長，以及用激進議程徹底變革美國司法部。如果特朗普比拜登更進一步利用司法系統“武器化”來報復政敵，美國司法的獨立性將遭到更猛烈的打擊。

編審：唐華 蔣新宇 張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