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一場蔓延全國的新冠肺炎疫情目前已致數萬人感染,面對不斷更新的疫情數據,誰也無法預測自己會否成為被病毒選中的下一個。

儘管每個人被叮囑最多的是“少出門”,但患者需要救治,民眾生活需要保障,阻斷病毒傳播的通道需要守護,很多人不得不走出家門,堅守工作崗位。他們是血肉之軀,也會心生恐懼;超負荷的壓力,會將他們擊垮;讓家人處於危險之中,他們內心充滿煎熬……但職責所在,疫情不結束,他們不離崗。

中國網自2月10日起推出《凡人“疫”舉》系列報道,記錄疫情之下普通人的恐懼與擔當,記錄中國人抗擊疫情的犧牲與鬥志。平凡的崗位,平凡的人,或許,平凡是唯一的答案,但平凡的邊界卻從未能被定義。

王黎曼向乘客核實資訊,説明入錫政策。受訪者供圖

列車駛入無錫火車站,乘客魚貫而出,王黎曼逐一向乘客説明入錫政策,登記乘客的身份、車票、居住資訊和流行病學接觸史。不一會兒時間,護目鏡裏全是霧氣,身上的防護服也濕透了。然而,6個小時的班次才剛剛開始。

王黎曼是無錫市中級人民法院司法鑒定處副處長,2月4日,她主動報名加入了無錫市的“機關黨員先鋒隊”,擔任無錫火車站突擊一隊組長。

“先生很支援我的工作,我們法院所有人都報名了,有五十多歲的,有的孩子剛滿月,還有的夫妻二人都在一線。”王黎曼有兩個孩子,最小的不到2歲。她説,比她困難的同事多得多,但都積極報名了,“這件事激發了大家眾志成城抗疫的熱情。”

王黎曼所在的班組負責重點疫區的乘客,登記完乘客基本資訊後,還要叮囑他們回去後及時到社區報備,居家隔離,然後將乘客資訊匯總到綜合組,綜合組再轉到社區,由社區工作人員落實隔離工作。

“一名乘客大概需要十幾分鐘,一天下來,多的時候有六七百名乘客,少的時候有200名左右,往往是前一車的旅客還沒有忙完,後一車的旅客又來了。”王黎曼説。

王黎曼(右三)和同事們登記乘客資訊。受訪者供圖

為了保障同事們的安全,除了基礎的防護,王黎曼一再強調,盡可能與乘客保持安全距離,做好引導,避免小範圍人群聚集。整個過程中,他們不吃東西、不喝水、不上廁所。

“口渴了忍著,出汗多反而不用去廁所了。剛開始覺得簡直不能完成,兩三次後慢慢適應了,有些同事反映後期撐不下去了,但是仍然咬牙堅持著,我們的30名同事都非常優秀。”王黎曼説,火車站後半夜特別冷,女同事有點兒受不了,男同事主動承擔了夜班工作。

然而,最難的還不是這些。一些乘客前來無錫找工作,沒有單位、沒有住所,不具備居家隔離的條件,按照無錫的政策是要勸返的。

“有些人不能接受,一開始會跟你吵,他們冒著風險出來一趟,沒有收穫,回去也有風險,這些我們都能理解,就耐心勸説他們,為他們買回去的車票,給他們準備吃的。”王黎曼説,有時勸返一名乘客要花費一到兩個小時,但他們既要完成工作,也要有溫度。

特殊情況下,他們也會向指揮部彙報,為乘客提供便利。一名來自河南的乘客想去醫院探望病危的母親,經申請、協調,醫院願意為該乘客提供隔離住所,他們就放行了。還有一名乘客來拉酒精,其中一部分供給醫院,經核實證件齊全,他們也放行了。

王黎曼登記乘客車票資訊。受訪者供圖

無錫的企業實行分批復工,而一些企業尚未達到復工條件就通知員工返崗,按規定是無法辦理出站手續的。

一天夜裏,從安徽和河南來了一批乘客,他們文化程度不高,惦記著自己的那份工作,有的拖家帶口,甚至還帶著幾個月大的孩子,當王黎曼告訴他們必須返回時,他們眼中流露出失落、焦慮和無奈。

“但這些情緒都得到了很大的克制,沒有人大聲責問,也沒有人惡語相向。這個時候我的心變得特別柔軟,多麼善良純樸的百姓啊!疫情當前,我們有逆行的白衣天使,有堅守一線的基層幹群,還有最普通、最善良、最能默默犧牲的鄉親。”王黎曼説。

隨著復工潮的到來,返程人數不斷增加,無錫既要緊抓疫情防控,又要協助企業復工復産,王黎曼和同事們的任務也重起來。 “疫情快點過去吧,春天快點來吧。”王黎曼在心裏默念著。(記者 金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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