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操弄“全球南方”概念,中國必須糾偏
今年以來,從印度舉辦“全球南方”國家峰會到慕安會出臺報告55次提及“全球南方”,從七國集團廣島峰會強調加強與“全球南方”關係到西方與俄羅斯在烏克蘭問題上極力爭取“全球南方”國家,“全球南方”(Global South)的戰略價值愈發凸顯,這一概念的熱度也不斷上升。
什麼是“全球南方”?
王毅在約翰內斯堡出席第十三次金磚國家安全事務高級代表會議時明確指出,“全球南方”是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集合體。
面對一個影響力不斷上升的集合體,美西方一方面炒作操弄“全球南方”概念,企圖將中國等國排除在外;一方面對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進行拉攏分化,企圖製造一個符合西方心意的群體,實現對“全球南方”的控制。
王毅在金磚安代會上表示,中國是“全球南方”的當然成員,永遠是發展中國家“大家庭”的一員。
“全球南方”為何成了熱詞?如何看待“全球南方”全面崛起對國際秩序的影響?西方利用“全球南方”製造話語陷阱並挑動陣營對抗,中國如何應對?
伍姐邀請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發展中國家研究所所長王友明、亞太“一帶一路”共策會主席翁詩傑、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國家全球戰略智庫研究員徐秀軍,解讀“全球南方”。
Q1
伍姐:冷戰結束後,隨著發展中國家的群體性崛起,“全球南方”這一概念逐漸流行,俄烏衝突爆發以來,這個概念尤其熱,背後有什麼原因?
翁詩傑:俄烏衝突爆發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集團拉幫結派支援烏克蘭,並制裁俄羅斯,卻發現絕大多數發展中的南方國家沒有追隨其步伐。這彰顯出西方集團在“全球南方” 的地緣政治影響力日趨衰退的現實。
與此同時,中國提出的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等國際合作倡議,卻備受南方國家歡迎。亞非拉多個國家踴躍參加“全球發展倡議之友小組”,就是鮮明例證。
這種強烈的對照,對以遏制中國地緣政治影響力為首要任務的美國而言,無疑是個警訊。
美歐日等國隨後競相向南方國家“大送秋波”。“全球南方”一詞也在國際間由寂寂無聞、備受遺忘,一躍成為國際熱搜。西方集團對“全球南方”的態度前倨後恭,莫此為甚。
王友明:近年“全球南方”概念熱炒有其深刻而複雜的因素。最本質的背後因素是,美西方將此概念進行政治化操弄,意圖將中國從發展中國家隊伍中踢出去,並借機拉攏發展中國家邊緣化中國,服務其全面遏制中國的戰略需求。
徐秀軍:繼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大幅削弱西方國家的經濟影響力後,烏克蘭危機意味著西方國家的政治衰落和“全球南方”的政治崛起。
在烏克蘭問題上,“全球南方”不再盲從西方,越來越多國家在國際社會敢於表達與西方不同的政治主張,明確拒絕對俄實施制裁。“全球南方”因此被視為不追隨西方甚至是反西方的政治力量而廣受關注。
一些西方政客熱衷於政治操弄和炒作,企圖將“全球南方”塑造成一個不包含中國的群體,充當分化發展中國家的政治武器。一些西方大國通過加大對“全球南方”的投入,為其提供發聲和合作平臺,以對衝發展中國家之間日益緊密的合作進程;甚至通過直接干預一些國家的內政與外交,干擾和阻礙發展中國家之間正常經濟和外交關係的發展。
Q2
伍姐:“全球南方”擁有怎樣的共同特徵和共同訴求?“全球南方”在世界舞臺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這對於西方極力維護的于己有利的世界秩序意味著什麼?
王友明:俄烏衝突中,絕大多數“全球南方”國家並未隨美起舞,選邊站隊,凸顯在國際秩序何去何從之際新興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戰略自主,表明“全球南方”國家追求的是後疫情時代的經濟發展和民族振興,而不是追隨美西方大搞集團政治和陣營對抗。
“全球南方”國家的戰略自主有利於推動國際關係民主化、世界多級化進程,有利於推動全球治理體系走向公平公正有效均衡。
徐秀軍:隨著“全球南方”在經濟和政治等領域的全面崛起,越來越多“全球南方”國家拒絕捲入大國競爭與對抗。在世界格局深度調整和變革進程中,“全球南方”作為一支不同於以往依靠軍事結盟維護自身安全與利益的國際力量,扮演著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展的重要角色。
翁詩傑:“全球南方”基本上延續了上世紀不結盟國家的傳統,在大國的地緣政治博弈中,保持其一貫的外交獨立性。
這個涵蓋亞非拉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的群體對現有的國際秩序是心存不滿的。以西方利益為主導的現有秩序,既沒有“全球南方”話語權的空間,也完全罔顧這些國家的關切與發展權利。
“全球南方”的壯大,對西方主導的國際秩序和全球治理勢必會形成衝擊。
Q3
伍姐:西方不希望看到一個團結合作、發展壯大的“全球南方”。在推動“全球南方”國家合作、應對西方干預“全球南方”國家事務方面,中國可以發揮什麼作用?
王友明:王毅外長在金磚安代會上給“全球南方”下了準確的定義,指出了三大特徵,提出了四點合作主張,目的是糾偏,還“全球南方”概念的本來面貌。
作為“全球南方”的當然成員,中國將攜手廣大發展中國家,堅定維護自身發展利益,堅決打掉任何分化發展中國家的圖謀和伎倆。
中國可利用“全球南方”國家普遍認可“一帶一路”的契機,擴大合作領域,深挖合作潛力,利用發展中國家逐漸認可三大倡議的機遇,順勢而為,攜手廣大發展中國家構建公正公平的國際新秩序,摒棄美西方以盟友為支撐、以實力為地位的霸權體系和強權體系。
徐秀軍:中國同絕大多數“全球南方”國家一樣,有著遭受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壓迫的共同歷史,對彼此探索獨立自主的發展道路予以充分理解與認同。這種“天然的親切感”長期沿襲並已成為深化南南合作的認同基礎。
中國提出並推動落實“一帶一路”倡議、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等重大國際合作倡議,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全球南方”發展的內生動力,提供了“全球南方”合作的機制平臺,維護了“全球南方”的實際利益。
翁詩傑: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和近年來提出的三大全球倡議為全球治理提供了嶄新方案,併為“全球南方”國家帶來了參與國際事務的新契機。
其中,“一帶一路”倡議重塑“全球南方”國家在基建與物流方面的互聯互通,使這些國家真正在共商、共建、共用的基礎上獲得全球一體化的利好實惠。
與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高度契合的全球發展倡議,則為“全球南方”國家鋪墊了多維度可持續發展的平臺。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前提框架下,區域性共用發展紅利是奠定區域和平的基礎,這對發展經濟是極其重要的。
2022年提出的全球安全倡議對於發展中國家來説,並不意味著軍事結盟的開始。該倡議不單提供了解決矛盾衝突、打擊跨境犯罪和恐怖主義等的機制平臺,也同時為一眾南方國家所面對的非傳統安全關切,如糧食安全、能源安全、氣候異常等危機,構建共謀對策的多邊合作機制。這完全符合聯合國憲章的精神,在當前國際組織功能被弱化的情況下,能夠讓廣大南方國家從中受惠。
2023年面世的全球文明倡議則是一個跨文明的多元交流、互鑒互通平臺。它有助於“全球南方”國家開拓國際話語權,建立文化自信。它同時也彰顯全球治理中的若干價值,如民主、人權、現代化等,並不是西方一家之言所能壟斷。這是“全球南方”擺脫西方文明霸權的一大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