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青少年經濟背後的“秘密”  

    從小打工長大的孩子,他們更了解社會,更了解人。青少年時代缺乏工作經驗的人,一生的總收入偏低,失業的概率高,並且還可能引發許多其他的社會病——

    一次在美國一個大學的餐廳,看到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女孩子,在那裏大模大樣地工作。筆者當時到美年頭不多,不免少見多怪,急忙找個美國同學來問:“這樣的孩子不是童工嗎?這是不是犯法呀?”那個美國同學淡淡一笑:“人家就是長得年輕而已。”説罷就走到一邊了。但筆者心裏頗不服氣:就算我看錯,這孩子絕不會超過15歲。美國人一天到晚人權、人權,口口聲聲不買中國童工做的衣服,你們這裡不是也有童工嗎?後來報紙上也確實看到,美國的中學生打工成風,有因此影響學業甚至睡眠的事情。於是在這件事情上,筆者愈發認定美國人的虛偽。

      然而在美國的時間長了,看法漸漸改變。的確,美國的青少年打工時間甚多。不過與其他發達國家比,卻非常之不同。

      美國流行富家子弟打工

      在一般發達國家,青少年打工主要是因為家庭需要他們掙錢,發展中國家就更是如此了。而美國的青少年打工大軍中,大多是白人、大學生、住在郊外的中産階級子弟,其家庭收入一般至少在4萬美元以上。那些大城市中心貧民窟中的孩子,卻很少打工。

      孩子打工,當然是拿童工的工資,每小時一般在7美元以下。有了這批出身良好、素質優良的龐大學生工隊伍,勞工成本自然大降,美國的經濟當然就有競爭力了。比如每年4月到11月營業的Ruttger’s Bay Lake Lodge,在其104年的歷史中,長期依賴學生工。每個夏天,這個偏遠的避暑勝地中的325位僱員中,有三分之二是高中生或大學生。一到8月底,孩子得回去上學,那些洗碗、跑堂、打掃房間的活就都沒有人幹了。

      但今年不同。美國經濟風雨飄搖,重創了這一充滿活力的青少年經濟。因為許多成年人丟了工作,更有些退了休的人由於股票大縮水,突然發現自己根本退不起休了。於是,7美元以下的工作居然也有成人來搶了。同時,大量移民的涌入,也使低層的臨時工隊伍壯大。那些移民,許多沒有中學文憑,英語也不懂,只能幹青少年幹的低級工作。另外,1996年福利制度改革,要求接受福利的人出去工作,或接受職業培訓,他們能搶的,也是孩子的飯碗。結果,最後被從勞工市場上擠掉的,就是那些青少年。而近年來人口的增長,使青少年在人口中的比例上升,孩子多了,機會卻少了。因此,今年夏季青少年的勞工市場,是37年來最壞的。

      孩子打工是教育的一部分

      按説,反正這些孩子不愁吃不愁穿,不去打工,正好集中精力讀書。然而,現在孩子丟了工作,家長甚至教育家都開始有危機感,要求採取措施解決青少年失業的問題。因為有研究表明,那些青少年時代缺乏工作經驗的人,一生的總收入往往偏低,失業的概率高,並且還可能引發許多其他的社會病。

      由此筆者漸漸明白,孩子打工,其實是教育的一部分。美國人要從小培養孩子的競爭意識和責任心,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小小年紀出去工作。而更重要的是,通過這种經歷,孩子能更好地能理解別人、認識社會。

      美國的孩子什麼時候開始打工?你若看看街頭Tag Sale的孩子就明白了。一次推著小女到一家Tag Sale那裏,掌攤兒的竟是個5歲的男孩兒。他非常耐心地教她玩他的玩具,儼然像個小紳士。要知道,5歲的男孩子對小兩歲的女孩一般毫無興趣。但這樣一打工,馬上就學會從不久前還覺得不值得一理的女孩子的角度看問題。後來的總成交額大約50美分。我問他身後的父親,這孩子何以工作如此努力?父親説:他自己是有提成的。

      記得一位教授有一次半開玩笑地問:“你們知道為什麼耶魯出了這麼多總統?”大家還未搭腔,他自己就先回答:“耶魯是最精英的學校,但坐落在最窮困、骯髒、危險的社區。學生在這個小地方,對這個社會的最上流和最下層都領教了。”這一解釋,多少有些言過其實。但在耶魯,你經常能看到穿得漂漂亮亮的“天之驕子”,在街頭和個骯髒的無家可歸者長談。有時我看到這場面,總不免自問:“這是不是個未來的總統?”

      日本不打工的“精英”對下層理解力低

      筆者遊學日本時,對日本的大學生也做過悉心觀察。條件好的日本學生為了高考,從小上私塾補習。家長恨不得孩子每一分鐘都在讀書。不要説打工,就是自己的衣服,吃完的飯碗也不洗。慚愧地説,筆者當年也是這樣。這些孩子進了大學,成了精英,對下層的理解力就低多了。我當時住的壽町,是橫濱有名的無家可歸者區。幾個街區的彈丸之地,每年竟死100多人。他們不是死於暴力,幾乎全是死於疾病和營養不良。這地方離橫濱最有名的旅遊景點只有10分鐘的步行距離,可是,每天成千上萬的人到了這些地方,就是沒有人會多走10分鐘去看看無家可歸者,甚至有人説:“那不是日本。”

      再看看耶魯的學生。幾天前學校的學生報紙上刊出“賣花女士”的故事。她是個無家可歸者,惟一可能的生存方式就是賣花。她提起耶魯的學生,不勝感激地説:“沒這些孩子我早死了。”她被警察抓過,説是沒有賣花執照。耶魯學生湊錢請律師把她保出來,又給她買了執照。她病了,大家想辦法給她治病。而在日本沒有人會理無家可歸者,無家可歸者也很知趣,從不找你要東西,自己坐在那裏看書。乃至小泉吹牛説:“在我們日本,連無家可歸者都會讀書。”惹得受不了他這句話的流浪漢們出來示威抗議。但有一天傍晚在耶魯街頭,筆者正與妻子邊聊邊走,突然一位衣著骯髒的要飯女士走上來,彬彬有禮地問:“對不起,你們講英語嗎?”我們停下來,問她有什麼事,她説:“你們的語言真美麗呀!我真想哪天也學學。”説罷轉身回到原位,留下一句“上帝祝福你!”錢也不要了。

      在耶魯呆了7年,但至今還覺得從這些比自己小一代的孩子身上還沒有學夠。我正是最近看了“賣花女士”的故事後,才懂得應該把她當成這個社區的一員,而不是躲開了事。從小打工長大的孩子,給我這個小時候不打工的人不停地上課。因為他們不僅更了解社會,更了解人。也許他們學業上不比一門心思讀書的學生好,但作為人而言,他們更完整一些。 (薛涌)

    《青年參考》2002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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