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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慶發生惡性家庭暴力案 丈夫砸掉妻子眼珠

    這是一張極為恐怖的臉:佈滿了一道道密密匝匝的傷疤,鼻骨深深地塌陷,腦部扭曲變形……

    這是一雙不寒而慄的眼:右眼球已被摘除,只剩下一個圓圓的深不見底的黑洞,殘存的左眼視力完全喪失……

    “這,這……是我們的女兒嗎?”母親眼前一黑,昏死過去,父親悲痛欲絕,雙手抱著頭啜泣著;18個月的女兒不停地哭喊著找媽媽,她不相信眼前這個可怕的女人會是自己的媽媽;單位裏昔日的姐妹們抱成一團,哭成一片……

    這是7月27日,發生在大慶市油田總醫院裏最為悲慘的一幕。

    一位護士講述起當時的情景:患者名叫李玉梅,那天,她是被幾個人抬進來的,白色的涼鞋染成了紅色,血滴滿了一樓到三樓的樓梯;患者血肉模糊,面目皆非,右眼的眼球已經被打掉,僅帶著一絲血肉,後經全力搶救才脫離危險。

    醫生最後診斷:重度開放性顱腦損傷,左額葉腦性裂傷,腦內血腫,顱骨骨折,鼻骨折,右眼摘除……

    “太殘忍了,太沒人性了。”所有目睹過慘狀的人們都在重復著這句話。他們哪知道,這場慘案的兇手,竟是李玉梅同床共枕的丈夫!

    “幾磚頭下去,我的眼前一黑,渾身疼痛難忍,很快就失去了知覺。昏迷中,我覺得死神正向我一步步走來1——對於被打的經過,李玉梅只覺得是一場噩夢,醒來記憶全無。

    9月13日,記者來到安達市,並輾轉找到了李玉梅的家。

    眼前的慘景讓記者們陣陣揪心:李玉梅的雙眼已經沒有了眼淚。

    “只要她鼻子一抽,就表明她在哭,有淚只能往心裏流啊!”李玉梅的母親痛心疾首地説,“劉旭鵬啊,你為什麼把我女兒害得這麼慘……”老人所説的劉旭鵬,就是李玉梅36歲的丈夫。

    隨後,與記者同來的安達市黎明派出所的民警寧劍講述李玉梅被打的經過,聽了讓人不寒而慄:7月27日早8時左右,李玉梅在上班的途中,被幾日未見的丈夫劉旭鵬騙到一偏僻處。趁她沒有任何防備時,突然拿起磚頭猛地向她的頭部、面部狠狠地砸去,一下、兩下……鮮血四濺。七八分鐘,劉旭鵬拿著染紅了、打碎了的磚頭開始喘著粗氣,他似乎打得疲倦了。據當時的目擊人講,紅了眼的他不顧路人勸阻,竟然説誰勸就打死誰,附近樓上的居民看不過眼,趕緊打“110”報了警。看到李玉梅右眼球已經破碎,眼看就要掉下來時,他才把她送到了安達市醫院。在醫院裏,他還編造了一個個謊言説他們根本不認識,雙手沾滿妻子鮮血的他這時竟企圖逃避法律制裁。據辦案人介紹,直到現在,關押在看守所的劉旭鵬認罪態度依舊非常蠻橫,沒有任何悔改之意。

    在民警講述的過程中,李玉梅的身體一直不停地顫抖著,能看出她內心的恐懼已經揮之不去。她沒有想到自己當時竟會遭到如此滅絕人性的摧殘,在她的記憶裏,只存留著與劉旭鵬見面之前的情景和隨後眼前所面對的一片漆黑的世界。

    一日夫妻百日恩,作為妻子的李玉梅沒有感受到這句話的溫存,丈夫所給予她的除了謾罵就是一次次沒人性的摧殘……

    “結婚後,他總覺得家裏人瞧不起他,經常莫名地發脾氣,最終就會拿我和有病的孩子發泄一番,而且變本加厲,不斷升級!”——李玉梅實在找不出丈夫毒打她的理由。

    結婚,對於很多人來説是一個幸福的開端,然而在李玉梅看來,卻是噩夢的開始。李玉梅在安達市一家合資企業工作,電大畢業的她是這裡的助理工程師。與她相比,劉旭鵬沒有正式工作。之前,李玉梅和劉旭鵬都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史,但兩人都沒有孩子。

    1999年6月6日,經人介紹的兩人旅行結了婚。“我對他並不太了解,一切都是聽媒人説的,結婚後,我才發現我們並不合適。”這段婚姻讓李玉梅覺得很後悔。

    她告訴記者:“他的家庭狀況很不好,和我家沒法比,但我們一家從未因此而瞧不起他:婚後我們沒房子,我父母把他們正住著的90多平米的樓房倒給我倆;他沒有工作,我借錢給他買了車,後來也讓他賠了進去。可他依舊好吃懶做,專橫跋扈,稍有不順便對我拳打腳踢。”

    更讓李玉梅痛心的是,女兒的降生沒有帶來他對自己態度的轉變,相反家裏又多了一個讓他發泄的對象。

    “孩子出生後,他很少抱她。孩子很可憐,有先天性心臟病,光手術就需要一大筆費用,可他對她卻很不好。”

    李玉梅清楚地記得,孩子16個月的時候,僅僅是由於心情不好,他竟然拿著他磨得雪亮的尖刀放在正哭鬧的女兒手裏,女兒玩過之後,他獰笑著去檢查上面的血跡。

    “我加班回家晚了,他竟懷疑我有外遇。他用刀把枕頭劃成一條條扔到窗外,告訴我再回來晚,這就是我的下場,還要殺我全家!”——整整一個星期,李玉梅和她的父母是在極度恐懼中度過的。

    “7月19日,單位加班,我回來很晚。我帶著孩子一進家門,他一把搶過孩子扔在床上,拿著刀把把我一頓打,隨後他拿刀把枕頭劃成一條條扔到窗外,威脅我説,如果誰再瞧不起他,我再不順著他,這個枕頭就是我的下場!第二天,我抱著孩子回了娘家。家裏人看到我的樣子,非常生氣,無論如何也不讓我回去。可接下來的幾天,他來電話並沒有絲毫悔意,竟還恐嚇説要殺了我和我的全家。我母親害怕就報了‘110’,民警把他教育了一番,誰知他更加懷恨在心。於是7月27日一早找到了我,於是就……”説到這兒,李玉梅顯得很激動,鼻翼不停地抽動著。

    “以前經常打我,我一直忍氣吞聲,為的是女兒,可現在到了如此地步,我要在他判刑之前和他離婚。是他把我害成這樣,讓女兒都不敢看我。”説到這時,李玉梅已完全失去了控制,激動地衝著女兒不停地喊著:“寶貝,讓媽媽抱抱,讓媽媽抱抱……”而女兒早把臉扭到了一邊。

    “我們期待著將劉旭鵬繩之以法的這一天,為李玉梅討回公道的那一刻!”——氣憤的人們表達著一個共同的心願。

    這起惡性家庭暴力案在當地引起了極大的轟動。此刻,人們憤怒了,紛紛譴責劉旭鵬的暴行!此刻,人性正遭受褻瀆,靈魂正遭受侵害,人們的心在滴血!

    “誰能相信這就是咱們的玉梅,真是慘不忍睹,太可憐了……”昔日工作的姐妹哭泣了。同事董增梅講,她和李玉梅是電大同學,又在一個班組工作,兩人非常要好。“玉梅性格內向,很好強也死要面子。在家裏經常被丈夫打,可從來不告訴別人。有時傷得重了不好意思出門,就讓我給她請假。劉旭鵬不但在家裏打她,還經常到我們單位鬧。有一次,我們正忙著,他氣勢洶洶地來找玉梅,我們不讓他進來,他竟用磚頭砸碎了好幾塊玻璃。”

    “李玉梅為人正直,人品好,作風絕對正派,説她有外遇,打死我們也不信。”公司的張宏偉副總經理這樣告訴記者。鄰居馬大娘含淚述説:“我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這麼本分的孩子,説毀就毀了,他真能下得了手。惡有惡報,我相信,法律一定會制裁他的。”

    安達市婦聯副主席韓艷濱説,這起家庭暴力在安達實屬罕見,劉旭鵬下此毒手,給李玉梅造成終身殘疾,法律後果他要一負到底。婦聯已組成工作組,要幫助李玉梅討回公道,嚴懲兇手。

    9月12日,安達市檢察院以故意殺人罪正式批捕劉旭鵬。由於此案還在進一步調查,採訪中,記者沒有見到看守所中的劉旭鵬。但從兩人結婚登記的照片中,記者還是目睹了他的容貌。這是一張普通人的臉,目光中還略微透著友善,可誰能想到他竟會如此惡毒,如此地泯滅人性!

    採訪結束時,李玉梅的父親李維福告訴記者,過一陣子他要帶著女兒、外孫女去北京看病,就是傾家蕩産他也要保住女兒惟一的一隻眼睛,併為外孫女實施心臟手術。年近6旬的他還説,有生之年他只能做到這些,女兒今後的生活他無法設想。

    雙目失明的媽媽,抱著患心臟病的女兒,生活之舟該漂向何方?所有善良的人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祝福……(苗迎傑、李永明)

    《家報》2001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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