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馮小剛、徐帆夫婦多年，採訪他倆最讓我頭疼的莫過於：他們雖然夫妻感情彌篤，一年中至少有九個月會互相廝守在一起，可惜從來沒想過要“正兒八經”地拍一些兩人的生活照。正在北京忙著準備下一部新片的馮小剛，以慣常的“馮氏幽默”語氣對我説：“你們設法用電腦把我們的頭像組接一下吧，”我聽了莞爾。結果他真的“伊妹兒”來了工作照而不是生活照。
1993年：彼此給對方一個大獎
1993年的廣州“金雞、百花獎”的頒獎大會是馮小剛、徐帆永遠難忘的日子。因夏鋼執導的電影《大撒把》的成功，馮小剛榮獲此片“最佳編劇”的提名，徐帆榮獲劇中“最佳女演員”的提名。在這之前，雙方只聞對方大名，但無緣見面。回顧當年兩人相識、相戀的經過，馮小剛至今曆歷在目：“真要感謝這部影片，真要感謝廣州之行，當時有意思的是，我們倆雙雙落榜沒有拿到大獎，但我們此行的最大收穫是互相給對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彼此給對方頒了一個大獎。”
談起這件事，現正在上海拍新戲《欲罷不能》的徐帆真誠地説道：“愛情的事情真説不清楚，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你問我看中小剛哪一點，我坦率地説，小剛的方方面面，優點、缺點，都吸引著我。”
經常愛説俏皮話的馮小剛，談起他的愛妻，語氣則顯得莊重：“從生活到事業，我倆配合得非常默契。關鍵時刻，當事業和家庭發生衝突時，徐帆會毫不猶豫地把家庭、丈夫的事情擺在首位，把個人的利害得失放在其次，這一點讓我特感動。”據馮小剛介紹，去年電影金雞獎的評選，他編導的電影《一聲嘆息》連提名都沒獲得，徐帆獲得此片“最佳女配角”提名，徐帆對此事憤憤不平。他們夫婦攜此片一同出席了開羅國際電影節，結果一舉奪得了開羅國際電影節五項大獎，徐帆也榮登該電影節“影后”寶座。
“在工作中，我們從不考慮私人關係”
從1994年以來，馮小剛執導和編劇了許多優秀的電視劇和電影，其中他和徐帆合作的電影有《情殤》、《永失我愛》、《一聲嘆息》、《甲方乙方》、《不見不散》5部和電視連續劇《一地雞毛》、《月亮背後》等。在這些影視片的合作中，他們是如何處理事業和家庭的關係呢？當我提出這個問題時，徐帆心直口快地説道：“在工作中，我們倆從不考慮私人關係。”中戲表演係畢業的徐帆在認識馮小剛之前就已經是北京人藝的“臺柱”了。
對馮小剛編劇或執導的影片，他倆的態度很明確：適合徐帆的角色才演，決不“遷就”、“開後門”。
正因為是夫妻，在拍戲工作中，馮小剛對徐帆要求更為嚴格，有時近乎苛刻。拍攝《一地雞毛》時，徐帆沒有戲時就悄悄躲在一邊打瞌睡。馮小剛就向她嚴肅指出，這樣的習慣一定要改掉，因為打瞌睡一旦被喊醒，眼皮腫腫的，人的整個精神狀態要花較多時間調整到位，對塑造人物很不利。徐帆聽了覺得有理，從此改掉了這一不良的習慣。徐帆認為，自己和丈夫多次合作，改掉了自身許多壞毛病。比如做事拖拉，拍戲遲到，向攝製組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等等。她説：“通過合作，我了解了當導演的甘苦，我慢慢改掉了許多演員通常有的壞毛病，拍戲總按時準點到達，和合作者友好相處，遇事為對方著想，有時也幫幫其他工種幹點小活。”當然為了工作上的事，兩人難免會有不同看法，衝突、爭執是正常的，但大家都抱著對事業精益求精的態度，所以最後都會以圓滿的方式解決。夫妻倆每逢遇到有一方心裏不痛快，火氣特別大時，另一方就不吱聲，讓對方宣泄個痛快。這種解決夫妻“矛盾”的特殊方式他們已默契合作了多次，彼此覺得這個方式挺適合他們，最終，常常以兩人相視大笑釋盡往昔的“恩恩怨怨”。
“對待家庭，我們都很傳統”
在家庭和事業兩者之間，徐帆的態度非常鮮明：“我把家庭放在第一位，事業放在第二位。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我就覺得只有家庭穩定、幸福美滿，一個人的事業才能順利發展、心情舒暢。在這一點上，我挺傳統的，小剛也一樣。”
最近徐帆在反腐倡廉題材的電視連續劇《欲罷不能》中主演一位富有正義感的女記者。正當要開機時，丈夫馮小剛因籌備新片疲勞過度，心臟不適住進了醫院。為此，她和劇組商量，推遲到上海劇組報到的時間，一直守候在醫院病榻旁，直到馮小剛出院的當天下午，她才匆匆飛往上海。
從小在母親嚴格教育下的徐帆一點也不嬌氣。只要有空閒的時間，在家幹活她常常比保姆幹得還多。從房間佈置，購買鮮花，到上廚烹調，她事事親力親為，是非常稱職的家庭主婦。家人的生日，夫妻結婚紀念日，重要事情她全記在本子上，到時經過她精心策劃的活動常常帶給家人一個驚喜。談起這一點，馮小剛的語氣裏透出自豪：“徐帆演戲時是個演員，其他場合，她就和普普通通婦女一樣，會過日子，熱愛生活，熱愛家庭，這也是我喜歡她的一個重要原因。”
和徐帆正式領取結婚證書時，最讓馮小剛擔心的是如何處理好自己和前妻生的女兒與徐帆的關係，怎麼把和前妻離異可能對女兒産生的傷害減小到最低限度。婚後的生活證明了馮小剛的擔心是多餘的：善良的徐帆以愛感化了他的女兒，她倆現在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文匯報》 2001年7月2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