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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話歪人崔永元

    小崔要出書了,可是直到開印書名一直保密,但是從媒體披露的章節可判斷,這會是可口又可樂的、聰明人説的實在話。

    向右乜斜

    説崔永元是個歪人,太恰如其貌恰如其人了。但就這麼一歪人,竟也很招天下女性喜歡,這豈不太讓那麼多在電視之上相貌堂堂又毫無魅力的男人心靈深處非常“醋溜”嗎?

    如果不聽崔永元陰兮兮地説話,而只看他在《實話實説》裏經常不明真相地一笑,那才叫慘不忍睹加不能卒讀:整個面部表情和肌肉,先從左面頰向眉心和鼻梁正中緩緩拉動並且過渡,然後再一絲一絲不懷好意地向右半臉緩緩乜斜過去,最後終於以三道大魚尾紋路的形態不尷不尬落實在右耳附近———這就算全部完成了中國第一男主持人的魅力一笑。唉!慘是慘點,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全國眾多的女性有眼就識豆包呢!可東北人也有俗話道:別拿豆包不當乾糧!

    不久前在江蘇電視臺的一檔節目直播中,看崔永元在接受“大學生最喜歡的男主持人”時,竟這樣大言不慚自讚道:“他們可能覺得我的長相像身邊的同學;而身材呢,則像他們的老師;正面看,像食堂大師傅;背面看,卻像她熱戀中的男友。”説自己像“食堂大師傅”,這話倒還算對自己很確切的打分。但他絕不是一個好“食堂大師傅”,而肯定是那種“廚子不偷、五穀不收”的歹師傅。

    《實話實説》在中央電視臺不算是最主流的節目,可它居然也能在億萬觀眾之中有特足的人緣。而以我的惡作劇心理,就是特別想策劃這樣一件事情,由《新聞聯播》或《焦點訪談》專門特聘崔永元口播一篇社論,那時再看他在天下人面前又如何充分發揮他那向右乜斜的“廚子”笑容。

    説話聽聲

    《實話實説》剛開播那段時日,我家太太每星期日都是到點必看,其忠實之程度,竟好像“文革”期間榮幸地參加了學毛選積極分子講用班。而且只要崔永元一説話,她必會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我當初就是這樣極不情願甚至是被脅迫接受崔永元的。之後每逢星期日就醋意濃厚地開始研究《實話實説》及其歪主持人,這才漸漸注意崔永元凡接別人的話都特別漂亮。有心人也不妨注意一下他和嘉賓或觀眾進行語言交鋒的整個過程:他先不説,就聽你説,而且每次都能很耐心等你先把話説完,臉上漸漸團起一番莫須有的歹笑,心裏卻在悄悄消化對方話語中的意思、味道、毛病、漏洞;然後再不失時機又不失溫和地接你一下、逗你一下、點你一下、叼你一下、擊你一下。一般人所謂機智都是急智型,專靠話趕話逗人樂。可崔永元的機智卻不但很有節奏而且還慢條斯理。最後他把別人弄得哄堂大笑,自己卻一臉無辜絲毫不受任何影響。

    某日在電視上看崔永元手裏抄著麥克風在現場來回橫走,心裏卻又忽然生出一奇妙職業聯想:如果再給這歪人頭頂扣一頂鴨舌前進帽,讓他改行去作一個私家偵探,他一定會幹得相當不錯;因為即使只看他慢悠悠盯別人話梢就盯得那麼巧,也不難發現他是一個既敏感膽怯又謹小慎微還精明狡黠並執著不放的人,而這些正恰恰都是做私家偵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並秘而不宣的某種必要素質。

    可口可樂

    崔永元寫書、出書,我都不覺得新鮮、驚訝。但他能把自傳書寫得既可口又可樂,這就讓我有點“友邦驚詫”了。稍微留了點遺憾,本來是自己一本閱讀口感極佳的實話瞎説,崔永元卻非要請來兩位他最崇拜的作家阿城和劉震雲,在自家書的大門口造影壁一樣立起兩篇“序”;更要命的,仔細一翻看書中內文,怎麼就偷偷感覺著兩位鼎鼎大作家前面作的兩小段“多餘的話”比較傻。所以有個不善意的猜想:按平時看《實話實説》看崔永元經常不緊不慢經常把專家和學者弄得特別冒特別傻的路數,這兩篇“序”莫非又是崔永元不露聲色在寒磣兩聲名甚巨的作家?

    很多文人寫東西,都習慣自己站在高處和暗處給別人鼓勁,等別人都跟著他們的口號往前跑了,他們自己就出溜下來專幹壞事、損事去了。凡這路心術不正的文字統統都有個明顯特點:無故隨時隨地就哼哼著起高潮,而且文字不但大而空洞,心理密度也老跟著血壓高,比如官職未及正處,張口下筆也要“以人民的名義”;身高不足四尺,也要“為天地立命,開萬世絕學”什麼的;即便就算是逗別人樂,最後也容易弄得急扯白臉跟喊口號和作報告式的。可崔永元的文字卻是自己給自己泄氣的路數,或好好一句話,剛剛説到一半,就無緣故癟下去了;或剛抖了一半的包袱,又停下來了。所以讀來不陰不陽而且底氣不足。我猜測這可能跟他從小就被人欺負,長大之後天天失眠所以又終日灰頭土臉有很大關係。看樣子,真正的幽默和自嘲肯定是來自於作者的絕望。而那些終年胸懷叵測還活得鬥志昂揚的寫人,一般總是和幽默一點邊兒都夠不上,他們的文字精神就倆字:生氣。

    這是不是有點替崔永元推銷書的意思了?沒錯,就這意思。誰不買誰後悔,這本書裏的幽默能頂看一千次《實話實説》。現在我已經看完他這本書。以後就打算徹底把《實話實説》跟戒煙一樣給戒了。

    不過心裏也有點恨他。不知道他正在寫書,而且書裏還用了那麼大篇幅寫了他認識的朋友。早知道也讓他捎上我何東兩句呀!並不因為他主持《實話實説》就想借他揚名,比他有名的人我還認識好多哪,就為了讓他好像表揚一樣笑裏藏刀糟踏我幾句,那也比讓別人明著肉麻亂誇更可我的心思。

    特困之最

    在中國男演員之中,葛優失眠的嚴重早已遠近聞名。可要拿葛優的失眠和崔永元相比,那就有點太“小兒科”了。葛優最嚴重的時候,吃到四片白色“安定”就不敢再吃,仍然不能入睡他就起來外邊遛彎去了。而崔永元為治失眠吃的藥,已經不是什麼白色的微量“安定”,而是所有藍色、黑色各種重磅催眠藥他都試過了;如此三十六計全施之後仍然還是一個睡不著,最後甚至“特困”嚴重到了滿臉長癬的程度。除了催眠藥、各種治焦慮、防心臟病的藥,也被他常常裝一書包帶在身邊。有一次崔永元坐飛機去武漢辦事,登機之後恰逢葛優,崔永元一直也挺崇拜葛優,本想借一路旅途和葛優專門探討一下電影表演藝術問題,誰知葛優卻一個勁拉著崔永元交流失眠問題及其解決藝術。臨下飛機分手時葛優還特別叮囑他:哎,有什麼好招,一定打電話給我介紹介紹。

    其實,在崔永元和葛優之間真是有很多可比之處:同樣是高度失眠;同樣是從小就受人欺負成長環境很不良好;同樣是靠自己的生存尷尬和心理殘疾才把觀眾逗笑了。崔永元曾有這樣一番心虛的自白:“有一次我去講課。我説,其實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下邊有人吃吃地笑。我説,我並不會出口成章,於是笑的人更多了……一來二去,誇人的和被誇的都失去了真誠,顯得假惺惺的。”

    我還從來沒發現崔永元如何“假惺惺”,但同時我也沒看出他怎樣“真惺惺”了。但有一次他卻非常沮喪地向我發出一聲嘆息:“好多人都説我腦瓜機靈、能言善辯,我覺得還是用醫學來解釋最好,你可以隨便找一個大夫問問去,一個長期失眠者腦子能特別好使、嘴巴能言善辯嘛?根本就沒有一點可能性,連物質基礎都不牢固。所以我一直覺得好多人他們根本沒看準我。”誠如斯言,所以還是那句老話説得準確:臺上是瘋子,台下是傻子。

    膽小怕事

    別看中國男人各方面都比較陽衰,但空話口號式的自我定位標準還是比較多的,比如“男人要勇敢堅強”、“男兒有淚不輕彈”之類,細想想,這些話都好像夜過墳地吹口哨———自己給自己壯膽。

    但你要是拿這些口號去衡量崔永元,就一條也不符合,他是既不敢過墳地也不用吹口哨。一直活到現在,“愛哭”、“脆弱”仍然可以算是他膽小怕事的綜合情結。凡“情結”,一般都是從小就被鑄定在性格深處的,一旦形成就會鬼附終生。為了印證,我們不妨再來播放一些崔永元小時候的生活片斷———

    崔永元早年間原本是部隊大院裏的孩子,後來因為部隊換防遷移才靠近了農村。他從小身體就很弱,甚至經常生病住院。那時他上的是郊區農村小學,當年崔永元最大的精神壓力就是怎麼和“貧下中”同學們相處。“貧下中”同學身體一般都特別強壯,所以十幾個大院的孩子也不敵四個“貧下中”村娃,即使動武也絕對就只有挨揍的份兒。僅從這一點就不難信服,當年毛主席採取“農村包圍城市”戰略又是如何高瞻遠矚英明正確了。小學四年級,冬天崔永元和部隊大院的小夥伴用水潑了冰場,又自己動手做了好大一個冰車。第一回試滑剛到冰場邊上,“貧下中”同學們就來了,膽小怕事的崔永元當時也只能讓出冰車乖乖看著村娃們玩兒,等到天黑,他想“貧下中”同學總應該把冰車還他了吧,誰知道人家一高興連就冰車帶叉子,全“打土豪分田地”都拿回家去了。這種打擊在當時就足以讓崔永元心靈嚴重受到扭曲,並構成了他終生性的膽小怕事。

    所以活到現在崔永元自己也已經做了爸爸,仍然還是見不得弱小者挨欺負。在電視上,他只要一聽嘉賓叨嘮起被壓迫和受欺負的傷心事,剛開始還能硬撐著自己不許哭,但甭過一分鐘,他就忍不住準會“劈哩啪啦”掉眼淚。真正是“男兒有淚就輕彈”。

    有人認為崔永元的《實話實説》是中國男主持人裏最自然又輕鬆的,那才純粹是胡説八道呢!到現在也是,他還沒進演播室,心就“咚咚”開始猛跳。再等到一進現場再看到黑壓壓一片人,兩條腿就開始打顫。這事兒他跟誰説誰都不信,唉喲哎!在臺上的輕鬆自如,那他完全是以緊張和哆嗦作為代價的。所以有人都説壓力大會産生變形,其實用變形説崔永元都太嫌斯文客氣了,應當説他經常精神變態才對。

    這緊張的毛病也不是後添的,仍然是童年時就落下了。比方説他從小睡不好覺,就在床上來回翻身,可只要他媽説一句“別亂折騰了行嘛?”然後他就再不敢亂翻身了,一時半會兒又睡不著,就那麼一條線僵著,沒多大功夫半身就全麻了,那也不敢亂動。諸位觀眾想想,就像這種人,他活得容易嘛他?

    有記者曾經問崔永元:你是否認為主持人應有豐富的生活閱歷?崔答:除了初戀,幹任何事情都是生活閱歷越豐富越好。聽聽,一不留神他又把愛情的底給露出來了;早年間很可能經歷過不止一次不堪回首的失戀。

    虛話虛説

    現在崔永元是主持《實話實説》,可當初他剛參加工作那一段,卻還有一段時間專以向上司撒謊為美德,因為那時每天八點鐘非準時到單位裏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可進廟裏又什麼正事都沒有,大家就坐在辦公室張家長李家短,實在無話可扯就沏茶水看報紙,實在也很沒意思。後來他就特別膩歪去單位,加上晚上又睡不好覺,所以經常遲到。為此上司就經常對他隆重批評:為什麼你就不按時按點到單位來閒坐?日子長了也總得找個藉口,因此崔永元就開始啟動自己的撒謊機制,而且還老琢磨,不變著花樣撒謊上司斷然是不信,所以還得改改招術。比如有一次他又上班遲到,見上司迎面而來就趕緊説自己修自行車去了,也知道上司根本不信,但他卻很能沉得住氣。又過一個禮拜,辦公室裏別人正和上司聊得熱鬧,崔永元於是不緊不慢插進話去,先打個別的岔,接著就順口把上次修自行車的事兒又説了一遍。後來上司對他抱歉道:“還以為你上回是撒謊呢,可你今天又提這事兒,我才明白你真是去修車了。凡是撒謊的之後準回頭就忘,誰還專門記著得補充一下呢?”可見當時崔永元研究撒謊已經到相當境界:能把瞎話説得就跟真的一樣。

    但後來有很長時間他都因為這些小謊心裏特別難受內疚:説是騙別人,其實不也同時是在騙自己嘛?這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呢?可能也正是因為這種對自己內心的充分自責,所以他從此就把那壞毛病給斷了根,而且再後來終於成了《實話實説》的大主持。

    文/何東 圖片/華藝

    小崔的書是逼出來的

    這是我第一本書,而且我根本就不想寫。都是老金逼的。

    我沒考慮它的市場賣點是什麼,這是出版社的事兒。

    你問我寫這本書的出發點,很簡單,沒有什麼具體的出發點。它是寫給朋友和同事們的,也是寫給自己看的。我不是職業作家,沒有什麼使命感和責任感。

    朋友和同事都鼓勵我寫———他們説:寫吧,寫吧,千萬要把我們都寫進去。

    我個人最喜歡的三個作家是錢鐘書、阿城和劉震雲,我經常反覆地看他們的作品,我肯定受他們的影響,很多地方我是在模倣他們,書中的一些段落甚至是在描紅模子。

    我這本書沒有對語言進行任何設計,是特點也可能是缺點:沒有太多的規範。這跟我做主持人一樣,我沒有受過一天正規的主持人訓練,而我的寫作訓練也全部來自於小學、中學的作文,所以寫的時候很自然。

    崔永元個人小傳

    姓名:崔永元

    生日:1963年2月20日

    屬相:兔

    出生地:天津

    籍貫:河北

    業餘愛好:

    A.喜好演奏小提琴、揚琴、吉他,但不喜歡當眾表演。

    B.書法“香山”二字寫得很好。

    C.收集電影連環畫,現在有400本左右。

    家庭成員:我老婆、女兒

    《北京青年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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